【玩家沈之珩:20點】
【玩家白祁:10點】
【玩家空小魚:10點】
【玩家李云鶴:0點】
【玩家吳峰連:10點】
【按照游戲規(guī)則,玩家沈之珩獲得2400點積分,最終積分為7400點積分】
【恭喜玩家沈之珩刷新f級副本歷史最高紀錄!】
接連不斷的金幣入賬聲稍稍安撫了沈之珩受傷的內(nèi)心。
尋常玩家可以回到現(xiàn)實世界稍作休息,稍稍平復損耗的精神值,等到冷卻cd結(jié)束后重新進入無限游戲。
可沈之珩不一樣,他剛剛回到主神空間,還未來得及反應,眼前便覆上一層濃郁的黑暗,腰腹一緊,被拽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在墜入黑暗的前一秒,沈之珩咬牙撕下了一條碎布,勉強纏住了手腕上的玩家芯片。
等到雙腳觸碰到了實地,沈之珩雙膝一軟,差點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大腦的眩暈還未停止,耳邊就傳來血肉咀嚼的細碎聲響。
一個海星正倒在沈之珩的身旁,它的體型龐大無比,像是一個巨大的雞蛋餅癱在了光滑的平地上。
表面遍布著坑坑洼洼的凹坑,呈現(xiàn)出一種不太愉快的青綠色,中央碩大的金黃眼瞳一眨不眨地望著陰沉的天空。
整個天空呈現(xiàn)著一種令人厭惡的暗黃,層層疊疊的烏云仿佛粘在餐布上的污漬,最中央是宛如太陽般的眼球,血紅色的瞳仁正凝視著這片土地上的每個生物。
海星的一個觸角不小心探入了一個牢籠的縫隙中,虛弱的光線并不能照亮牢籠的全貌,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啃噬血肉的聲音。
沈之珩所處的地方并不是唯一的牢籠,舉目望去,無數(shù)個四四方方的牢籠整齊地排布在空曠無垠的黑色土地上,一眼望不到盡頭,像是一個無窮無垠的巨大迷宮。
每個牢籠中,都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注視著沈之珩,以及他腳邊的塑料桶。
沈之珩面色如常,站起身,稍顯吃力地把那根“誤入”牢籠的觸手撈了出來。
“海星哥,你怎么又不小心被吃了。“
被撈出那根觸手上冒出一縷縷黑色的煙霧,被啃去的血肉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只需要幾秒鐘,海星的觸手便有了完整的形狀。
海星的大眼睛眨了眨,海星沒有嘴巴,海星不能說話。
沈之珩卻好像聽到了它的心聲,拽著它的另一根觸手艱難地往空地上移動,頗為吃力地說道:“馬上要開會了,你已經(jīng)曠工好幾次了,再不去,舊神也撈不著你!
他嘴上如此為海星著想,全然忘記了,幾分鐘之前,正是自己“不小心”把海星的觸角踢進了牢籠。
氣喘吁吁地搬走海星哥后,沈之珩提著水桶,舀了一些不可名狀的糊糊,撒進了深不見底的牢籠之內(nèi)。
此間關(guān)的是一個叫做“虛”的空間生物,它可以撕裂空間縫隙,也能夠短暫地屏蔽空間縫隙的波動。
所以沈之珩才能進入主神空間,轉(zhuǎn)職為玩家,在游戲結(jié)束后,按照規(guī)定,虛也負責把他從主神空間帶回來。
當然,代價是給虛吃點除了糊糊以外的食物。
別人不知道,兼職怪物飼養(yǎng)員的沈之珩明白,虛覬覦海星哥很久了,每次海星哥爬著去開會的時候,沈之珩都能聽到虛滴滴答答的口水聲。
海星哥艱難地活動著五肢,以一個標準而緩慢的速度,朝著一個方向爬去。
“我也要去開會了,為了表示感謝,再給你多吃點。”
沈之珩舀了一大勺糊糊,撒進了關(guān)押虛的牢籠,頗有些將貓咪喂成豬豬的架勢。
他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頗為厭惡地扭到了一旁。
怪物所食用是正是由人類情緒值轉(zhuǎn)化來的不明物質(zhì),沈之珩從未嘗試過,也知道這種看上去就很糟糕的食物,味道肯定也很糟糕。
“沒辦法,最近人類的情緒值不夠,資源緊張,食物難吃點也正常,”沈之珩放下水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挑食可是不對的!
黑暗的牢籠深處傳來了嘩啦啦的口水聲。
沈之珩放下水桶,檢查了一下手腕上的芯片,再次掩蓋嚴實,朝著筆直的道路盡頭走去。
說是道路,也不盡然,這個地方稱為迷蹤城,關(guān)押的都是難以馴服的怪物,等到具備一定地服從性后,再釋放出來,分派到每個副本中。
目之所及都是堅固的牢籠,就連道路都是由一列列的牢籠拼湊而成。
每當懸空眼珠子睜開的時候,所有怪物npc都要去一個地方,美其名曰開會,其實是為了劃出一個地盤,讓素有恩怨的怪物們能夠解決他們無聊的爭端。
沈之珩是兩條腿的人類,走得比五個觸手的海星哥要快上許多,他對迷蹤城的每個角落都異常熟悉,繞過了繁復的路線后,終于到達了無藏海。
快要遲到了,渡口漂著一只小小的竹筏,正等著他。
“海星哥,果然又遲到了!
沈之珩回頭看了眼奮力趕路的海星哥,撐起長長的竹竿,往岸上一點,竹筏開始向著一個位置漂蕩。
無藏海的表面如同最明亮的鏡子,平靜無瀾,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透藍色,映照出天空中碩大的獨眼,小舟泛起的漣漪攪亂了祥和的平靜。
可沈之珩知道,隱藏在美麗海面之下的丑陋生物。
是無窮無盡的深潛者。
它們有著灰白的暗綠皮膚,凸起的眼球像是一顆顆紅色的腐爛果實,像是密集的魚籽團聚在竹筏之下,嘶啞尖銳的嗓音對著天空叫喚,脖頸兩側(cè)顫抖的魚鰓攪動起紛亂的水波,讓竹筏行駛的速度越來越慢。
沈之珩的臉龐都被映出一種詭異的赤紅,無奈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類似爆米花的食物,豪橫地往水面撒去。
反正不是自己買來,他一點都不心疼。
“真的是,越來越肥了,話說這海里有沒有什么生態(tài)循環(huán)系統(tǒng),感覺過不了多久,這海都要被肥魚填滿了!
沈之珩擺動了一下長長的竹竿,竹筏的速度逐漸加快,在獨眼快要閉合的時候,終于到達了彼岸。
彼岸是無藏海上唯一的灘涂,上面盛開著怪物收容所里唯一的花朵,讓這座小島即使在黑夜也能綻放出奪目的光暈。
一腳踏上彼岸的土地,藏在萬能口袋里的黑色小冊子略微發(fā)燙,讓沈之珩的心也提了起來。
不會吧?
自己偷東西的事情馬上要敗露了嗎?
沈之珩不動聲色地下了竹筏,見到前方聚集的一群奇形怪狀的老熟人,他熟練地打了個招呼:“嗨,好久不見,你們還好嗎?”
“你遲到了,人類!
臉上蓋著鳥嘴面具的瘟疫醫(yī)生率先說話,他長長的鳥喙上淬著致命的毒液,悶在面具后的聲音嘶啞而低劣。
“算是吧,”沈之珩掃了眼周圍的怪物,語氣夸張地說道,“今天是要進行古神對決嗎?來了這么多怪。”
“不是,”嵌在面具下的漆黑眼眸閃著惡毒的精光,瘟疫醫(yī)生慢慢逼近了沈之珩,尖銳的鳥嘴幾乎要碰到沈之珩的眼睛,“有人偷了厭澤大人的一件東西,我們正在排查小偷!
“什么?”沈之珩發(fā)揮了完美的演技,表情夸張到了一定地步,瞪圓了雙眼,不可置信地說道:“什么人會偷厭澤大人的物品?”
“據(jù)說,現(xiàn)場留下了一根屬于人類的頭發(fā)。”瘟疫先生猛然靠近,逼問著沈之珩。
沈之珩干笑地后退一步,輕輕避開瘟疫醫(yī)生的試探,說道:“我可是短頭發(fā)!
“就是短頭發(fā),”瘟疫醫(yī)生言語中的惡意露骨,“看來你不打自招了,小偷!
“那你可冤枉好人了,”沈之珩雙眼閃著無辜,他指著一旁的黃大仙,說道,“黃鼠狼也是短毛啊!
黃大仙重重地敲了下拐杖,碧綠的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尖聲尖氣地說道:“我是黃色的毛發(fā),怎么會是我?”
“黃鼠狼到了冬天會變成黑毛,你用的肯定是上次過冬時候的皮毛陷害我,”沈之珩輕而易舉四兩撥千斤,而后指著一旁的水鬼姐妹,“為什么不懷疑她們?”
“我們是長頭發(fā)!”
水鬼姐妹齊口同聲尖嚎,她們這輩子都沒有如此齊心協(xié)力過,除了在對抗沈之珩方面。
“剪短了陷害我,也是有可能的!
沈之珩不予理會她們惡毒陰森的眼神,目光轉(zhuǎn)向另一邊的怪物們,說道:“你們也很可疑!”
被他目光掃到的怪物們紛紛躲藏了起來,生怕被沈之珩抓出什么身上長毛的依據(jù)。
一時間,怪物群中傳出陣陣擾亂,紛紛用驚恐的眼光看著這個柔弱的人類。
“夠了!
渡鴉醫(yī)生用毒氣凝成的手術(shù)刀在地上重重一擊,正要對沈之珩發(fā)難時,整個小島突然傳來一股寂靜無聲的強烈壓迫感。
海邊籠起一縷縷氤氳的黑霧,仿佛翻涌的海浪滾滾而來,瞬息間涌至岸邊,黑霧纏繞凝聚,漸漸形成一個高大的身影。
霧氣凝聚成的實體使他的皮膚呈現(xiàn)出特殊的金屬光澤,蒼白肌膚上閃爍著神秘亙古的黑色圖騰,印刻在近乎妖異的臉龐上。
怪物之主厭澤是收容所內(nèi)最神秘、強大的存在,終年生活在無藏海之上,鮮少顯露真身。
每次他出現(xiàn)的時候,預示著此間出現(xiàn)了難以平息的麻煩。
泛著神秘光澤的墨色斗篷下露出幾縷銀色的長發(fā),在陰暗的怪物世界里,散發(fā)著獨特的光暈,比彼岸的花還要耀眼奪目。
同樣銀色的睫毛下,是一雙無機質(zhì)的淡色雙眸,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強大力量。
所有怪物噤若寒蟬,自然包括做賊心虛的沈之珩,他本能地想退到怪物群的最后方,卻不料踩到了黃大仙衣袍下的鼠爪。
“吱吱!”
黃大仙尖叫了一聲,吃痛之下,一股強大的力道把沈之珩推了出去。
沈之珩很不湊巧地往前踉蹌了幾步,而在他后方的怪物們不約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迎面撲來陰冷到寒顫的可怕氣息,沈之珩條件反射似的站直了身體,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厭,厭澤大人,晚上好呀,早飯吃了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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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怪物收容所2
厭澤沒有說話, 銀灰色的瞳孔慢慢移向沈之珩,臉上的黑色圖騰閃了一瞬。
怪物世界沒有開通前往彼岸的特殊航道,沈之珩的喂養(yǎng)工作也不會積極地開展到彼岸, 所以他的問題顯然是個無聊至極的開場白。
沈之珩渾身一激靈,低低垂下了腦袋。此時此刻,他竟無比懷念和人類玩家斗智斗勇的時光。
比起無所不能的怪物,他更愿意跟同類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