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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恐怖靈異 > 夜陽鳥 > 夜陽鳥 第219節(jié)
  在黎湘進(jìn)入姚家之前,便從收集的資料里看到相關(guān)描述。

  按照外界的說法是,姚老爺子到現(xiàn)在仍主持大局,主要就是因為下一代繼承人是扶不起的爛泥。這個繼承人指的就是姚嵐的父親。

  外界還說如果不是姚仲春在二十幾年前突患疾病,如今姚家的歷史將要改寫。而姚仲春的大哥,到底什么時候能真正拿到大權(quán),可能姚老爺子百年之后了。

  在這些說辭中,還有人舉例香港的許家二代,至今靠信托基金領(lǐng)取生活費(fèi),稱春城姚家大概也會走這個路線。

  黎湘耐著性子讀了十幾頁蕎姐的囈語記錄,實在有些頭疼,便放到一邊。

  大部分內(nèi)容都是她的抱怨、埋怨,全是無病呻|吟,怪這個怪那個,就是從沒有怪過自己。

  如果謝柯當(dāng)年沒有死,和蕎姐也不會長久。

  黎湘翻了個身,又忍不住想到姚仲春。

  姚仲春是深謀遠(yuǎn)慮的,因在繼承協(xié)議和股權(quán)協(xié)議上都有相關(guān)條文說明,大概是說合法效力是建立在黎湘是姚涓的基礎(chǔ)之上。

  也就是說,她是姚涓,股權(quán)她才有支配權(quán),同時享有姚家的資產(chǎn)繼承權(quán),她若放棄姚涓的身份,那么這些都不復(fù)存在。如果她打著繼續(xù)做黎湘,不認(rèn)同姚家這個大家庭,凡事仍以個人為先,只想著占姚家的便宜而不付出,她就會人財兩空。

  哪怕她知道自己是謝柯女兒的身份又如何,在巨額利益面前,任何不平不忿,任何猜忌猜測,都要先放在一旁。

  說實話,股權(quán)協(xié)議簽訂之后,她的情緒是亢奮的。

  唯一的措手不及就是她和謝柯的關(guān)系。

  然而說到不平不忿,倒也沒有,她對姚仲春也沒有多少記恨,站在女人的立場,她竟然還有些理解姚仲春。

  再說姚珹。

  一想到姚珹,黎湘就覺得原本整齊的思路又要亂了。

  他為什么要對靳清譽(yù)出手,為什么那么著急,因為姚仲春嗎,還是也因為她?

  如果她也在姚珹的“原因”之中,又占據(jù)多少分量?

  哪怕只有一點(diǎn),她都覺得高興。

  但姚涓的臍帶血……

  姚珹不會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的,姚仲春還不至于在母子關(guān)系上隱瞞他。

  所以姚珹一直以為他們是兄妹,是么?

  想到此處,黎湘又覺得有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其實截至目前,并沒有確實的證據(jù)說姚珹就是姚涓,臍帶血驗出有毒,姚涓是男性,以及姚珹身體自小不好,這幾件事剛好吻合,因此才得出推論。

  要知道推論是否為真,還得問姚珹本人,或者催促靳疏拿姚珹的樣本進(jìn)行匹配。

  ……

  黎湘一邊想著一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知躺了多久終于睡著。

  她沒有上鬧鐘,這一覺睡了許久,直到門外持續(xù)響起敲門聲,將她從夢中拽了出來。

  打開門就見到阿姨,黎湘還有些睜不開眼,卻聞到了香味,阿姨叫她出來吃飯。

  黎湘應(yīng)了聲,進(jìn)浴室洗了把臉便披了一件外套走出房間。

  姚珹已經(jīng)在桌前坐下等她,黎湘落座腦子還有點(diǎn)沉,撐著頭犯懵,姚珹將一碗湯推倒她面前。

  黎湘兩眼發(fā)直,動作機(jī)械性地將湯水一勺一勺送到嘴里,干燥的喉嚨得到撫慰,喝了整碗才緩過來。

  黎湘本以為自己沒什么胃口,竟然不知不覺吃了一碗飯,吃完了才醒過神,大晚上的這么多碳水下去可怎么得了。

  姚珹卻說:“要不要在加點(diǎn)飯,想太多事腦子會不夠用,需要補(bǔ)充碳水。”

  黎湘搖頭:“不了,我還要拍戲!

  姚珹夾菜的手勢一頓,又道:“有沒有考慮換個生活方式?你之前不是說有意轉(zhuǎn)幕后么?”

  黎湘:“轉(zhuǎn)幕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可能說轉(zhuǎn)就轉(zhuǎn),我還需要再演兩部戲過渡一下,邊學(xué)邊做吧。”

  姚珹笑笑,又提到姚家過去的投資項目,以及未來的投資規(guī)劃,似乎有意引導(dǎo)黎湘的興趣,看她有沒有參與的意思。

  黎湘聽出來話茬兒,卻沒有給答復(fù),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整頓飯。

  待晚飯后阿姨和家庭助理收拾飯廳,黎湘先一步回房洗澡,出來后就見到姚珹發(fā)來的信息,問她要不要看電影。

  黎湘系好睡袍走出去一看,姚珹正坐在娛樂室的幕布前選片。

  黎湘剛坐下,姚珹就將遙控器遞給她。

  黎湘看了一圈,沒有主意。

  姚珹問:“要不就看《她有罪》?”

  黎湘搖頭:“不,看自己演的很出戲。”

  最終黎湘隨便選了一個歐洲小眾劇情片,節(jié)奏緩慢,沒有什么三觀可言,情|欲出軌都有,還有因情殺人的橋段。

  電影長達(dá)兩個小時,黎湘去過一趟洗手間,姚珹去接過兩次電話,影片暫停了三次,總算播到結(jié)局。

  最后幾分鐘,是一場在浴室里的情|欲戲。

  黎湘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同時感覺到此時娛樂室里過于安靜的氛圍。

  她知道整場電影下來,姚珹一直在觀察她,他應(yīng)該還在擔(dān)心謝柯女兒的身份是否會給她帶來困擾,造成影響,因此受到靳尋擺布,或是因此記恨姚家,等等。

  而這種事僅僅靠口頭開導(dǎo)是沒用的,尤其是當(dāng)介意的種子埋下之后,或者面對一個心重的人,說什么都會被過度解讀。

  反過來也是一樣,黎湘不知道怎么讓姚珹釋懷,她并不介意謝柯女兒的身份。要說真正在意的,反倒是姚珹的身份。

  兩人就這樣互相猜測著。

  直到情|欲戲上演到高潮,黎湘吞咽了一下,下意識往姚珹的方向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姚珹也朝這邊看來。

  對視一眼,姚珹挪開視線。

  其實他們的呼吸節(jié)奏都有些亂。

  黎湘聽著屏幕中的喘息聲,目光停留在姚珹臉上許久。

  待字幕出現(xiàn),姚珹也從坐墊上起身,拿起空了的茶壺走向角落的邊桌。

  黎湘一直看著他。

  姚珹端著茶壺回來,剛要開口,卻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笑著坐下問:“要不要看個快節(jié)奏的動作片?”

  黎湘“嗯”了聲,動作自然地將裹住自己的薄毯掀開,并將其中一半搭到姚珹腿上。

  姚珹正在拿遙控器選片,用手推了一下說:“沒事我不冷!

  黎湘又將毯子往上拉,碰到他的手,他躲開了,她的手又碰到他的腰,他往后讓。

  黎湘將這些動作看在眼里,說:“你都打噴嚏了。等到真覺得冷的時候,就該感冒了!

  姚珹一動不動,任由她將毯子拉到位。

  因毯子尺寸有限,黎湘還朝他靠近了些,兩人的身體似有若無地觸碰著。

  姚珹的呼吸停了一瞬,終于選好影片,按下播放鍵。

  然而所謂的動作片,一開頭竟然還是激|情戲。

  這當(dāng)然可以理解,動作與荷爾蒙互動總是分割不開的。

  聽著屏幕里傳來的白種人夸張的呻|吟聲,姚珹的眉頭漸漸皺起來,正要再拿遙控器,黎湘卻靠了過來,直接將頭歪在他肩上,還用手挽住他的手臂,雙腿蜷縮在他伸直的長腿旁。

  姚珹瞬間不動了,而且有些僵硬。

  黎湘卻借著這個姿勢一直看著他,因為角度的問題,她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垂。

  姚珹終于轉(zhuǎn)頭,近距離和她對上。

  姚珹錯開一點(diǎn),說:“看我做什么,看片!

  黎湘笑了笑,那笑容含義豐富,此時所想也不夠單純,或許這里面包含一些女人對男人的興趣,她對他的好奇,或許還有一些要弄清他是否就是姚涓的沖動。

  “只是看片有什么意思?”黎湘輕聲道:“要不要做點(diǎn)更有意思的事?”

  她讀過許多劇本、小說,肉麻的臺詞數(shù)不勝數(shù),她可以信手拈來。

  姚珹一下子明白她的暗示,要抽手,卻被她用力抓住。

  他的手臂蹭到她胸前,他立刻就不動了。

  黎湘:“在法國你說累了,拒絕了我。今天呢,你還累么?我是不累,我睡了一下午很精神!

  姚珹的喉結(jié)滾動了兩次,快速眨眼,又挪開視線:“明天還有事,要早睡!

  黎湘:“這是借口。我不信你不想。”

  說話間,她伸出一只手要去確認(rèn)。

  但她的手在半途就被攔截,他握住她的手腕,手心很熱,力氣很大。

  黎湘抬眼,與他再次對視。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而她是執(zhí)拗的。

  黎湘問:“還有沒有別的理由,比如我是姚涓,你是姚珹,堂兄妹不能發(fā)生關(guān)系?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遠(yuǎn)房過繼來的,早就超出三代了。再說我也不是姚家人。”

  說話間,黎湘繼續(xù)用勁兒,試圖沖破桎梏。

  姚珹卻分毫不讓,更沒有片刻猶豫。

  他的下頜緊繃著,胸膛起伏著,似乎正在與某種更強(qiáng)大的力量抗衡。

  黎湘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被逼到死角。

  于是她又繼續(xù)逼迫:“你今天不給我一個理由別想脫身。我會跟你沒完!

  姚珹眼里劃過一絲震驚,也不知是因為她的反常和強(qiáng)勢,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

  半晌過去,兩人依然較著勁兒。

  姚珹終于妥協(xié),問:“你想知道什么?”

  黎湘盯住他問:“你是姚涓嗎?”

  這話換一個人會覺得莫名其妙,但兩個當(dāng)事人都在這里,他知道她已經(jīng)知道,她也知道他明白,無需多余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