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錚又抓了回來：“我這不是勸你嘛，反正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辛念這才露出一點笑容，雖然很淡。
聞錚見她態(tài)度逐漸軟化，便開始順桿爬，身體貼過去，語氣還帶了點撒嬌：“念念，今兒個我睡哪兒啊……”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足以聞到彼此的氣息。
聞錚身上有著洗衣劑的味道，胡渣刮得干干凈凈，頭發(fā)也很蓬松。
辛念眼尾浮現(xiàn)出一點笑意：“洗干凈才能上我的床。”
聞錚小聲說：“我在家里洗過了，都洗退皮了。”
辛念：“再洗一次，我先去處理工作，乖乖等我�！�
“得嘞！”聞錚立刻跳起來，一路哼著歌往浴室走。
說是處理工作，也就是回復(fù)兩封郵件。
浴室里傳來流水聲以及聞錚聲情并茂的歌喉，辛念將郵件發(fā)出，便點開翻|墻軟件，登錄上某個海外平臺。
這個網(wǎng)站名叫名叫“confession”，因這里不限尺度，內(nèi)容口味偏重、陰郁、灰暗，各國語言都能看到，而且極少能在這里看到自拍，都怕被人肉。
辛念進了后臺，查詢到上一次登錄時間和ip地址，時間是昨晚，ip卻不是她的。
再到前臺一看，多了一條公開發(fā)布。
“真實的案件并不復(fù)雜，也不可怕，因為它們終會告破。
復(fù)雜的是生活中那些永遠解決不掉，只能妥協(xié)、低頭的難題，以及靠時間沖淡的心結(jié)。
而真正可怕的是人，是人性。”
辛念盯著這段話許久，屏幕的光反射到她臉上，襯著眼底的色澤越發(fā)幽深，瞳孔深處隱隱有光影跳躍，閃爍了幾次，又歸于平靜。
辛念很快敲起鍵盤，在“今日自白”那里，留下這樣一句：“惡魔通常毫不起眼，與我們同吃同睡——w.h.奧登�！�
隨即退出登錄。
浴室門開了，聞錚的哼唱溢出來，還夾雜著吹風(fēng)機的轟轟聲。
辛念靠坐在床頭刷了一會兒手機，直到聞錚笑嘻嘻地上床。
可他剛靠近，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聞錚笑問：“香吧，我用了好多你的沐浴露，來吧！”
辛念推他的臉：“你要嗆死我！”
聞錚湊近：“我要親死你�！�
誰知說話間，他的手機響了，一連串的提示音。
這個時間，這個頻率……
兩人只對視一眼，聞錚就翻身去拿手機。
“你還別說，真有點本事�！甭勫P邊看邊點評。
辛念傾身：“我看看�！�
聞錚將手機遞給她。
照片抓拍的地點是一家會所門口，但這個地方比較隱蔽，藏在一個公園里，下午五點開始就不再對游客開放，也不知道這個跟蹤者是怎么進去的。
至于照片內(nèi)容，先是華勝娛樂的保姆停在門口，不見經(jīng)紀人，只有黎湘和一個叫隋月的新人，就是搶了王雨欣片約的那個。
兩人身邊沒有經(jīng)紀人，只有助理，助理卻沒有一同進會所，只是跟下車，和黎湘說了幾句話，就返回車里。
車子開走，黎湘和隋月走進門口。
不到一個小時，保姆車回來了，黎湘也出來了。
卻不見隋月。
至于后面的內(nèi)容，三個小時之后，隋月和一個中年男人一同出來，舉止不能說親密，但也沒有刻意保持距離，兩人還一同上了另一輛黑色轎車。
看完全部照片，辛念一言未發(fā)，只用聞錚的手機，將所有照片發(fā)給自己。
聞錚就斜靠在旁邊，嘴里振振有詞：“這算不算拉皮條��？”
辛念眼皮沒有抬：“這話太難聽了，分明是資源共享�！�
隨即掃過聊天窗口，這才發(fā)現(xiàn)跟蹤者的微信名只有一個字母：d。
辛念將手機扔給聞錚：“這人挺機靈的，回頭替我謝謝他�！�
聞錚又一次黏上來：“那我呢？”
辛念用手指托起他的下巴，淺笑道：“現(xiàn)在就給你。”
話音剛落，兩人的唇就粘到一起。
臥室的溫度逐漸升高，時不時還會響起不可描述的聲音，有吻聲，有呻|吟，也有喘息。
待到動情處，聞錚忍不住冒了幾句騷話，被辛念一巴掌打斷。
聞錚委屈地咕噥兩句，不會兒便說：“以后我不用每天值夜班，就能經(jīng)常過來了，你要不要給我也錄個指紋，我白天來幫你收拾屋子，晚上給你按摩……”
辛念沒理他。
等聞錚貢獻完所有體力，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辛念卻披著衣服起身，簡單做了清潔就對著筆記本發(fā)呆。
她手里攥著手機，拇指在微信上緩慢滑動。
筆記本的網(wǎng)頁開著，她的郵箱在登錄狀態(tài)。
可她遲遲沒有動。
直到聞錚那邊發(fā)出淡淡的呼嚕聲，辛念終于醒過神，回到床邊拍了他一下，這才鉆進被窩睡下。
再睜眼，已經(jīng)天亮。
……
辛念沒有將新料發(fā)給許煒。
吃早餐時，聞錚問她怎么處理，她只說：“還沒想好�！�
這是真話。
昨天才“鬧”了一場，公司也拿了封口費，這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如果再來一出，她怕是要被問責(zé)了。
辛念琢磨一路，來到公司，辦公室里卻不見b組組長。
許煒也不在。
再問a組同事，才知道兩人一早就來了，沒多久就被老板叫去開會。
哦，唯獨沒叫她？
等辛念煮了咖啡回來，許煒的微信也發(fā)了過來：“來我辦公室�！�
辛念走出門口，剛好和b組組長擦肩而過。
他臉上泛著心虛，快速錯開視線：“早啊。”
辛念沒什么表情，心里卻隱有預(yù)感。
直到半分鐘后，她在許煒辦公室，許煒這樣說道：“剛才老板叫我們上去開了個小會，是為了你的事�！�
辛念雙手合握，就放在交疊的雙腿上：“我的事？人事調(diào)動。”
許煒一時猝不及防。
不得不說，辛念是聰明的，而且敏感、敏銳。
許煒輕咳兩聲，開始解釋原因。
大概意思就是，辛念是很有辦法，總能挖到猛料，給公司創(chuàng)造不少業(yè)績，但這一年來她一直盯著黎湘不放，公司也從中做了不少周旋，沒少替她善后。
本來公司是可以對辛念的出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這一次辛念確實太過火了，老板現(xiàn)在還在補救。
而且為了讓對方盡快息怒，公司不僅要承擔(dān)損失，還得讓“始作俑者”離開公司。
許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跟拍的人是誰��？這回好在是沒爆出去，私下解決了，要是爆了，咱們公司上上下下都吃不了兜著走�！�
聽到自己即將失業(yè)，辛念沒有半點憤怒不甘，只笑道：“他叫靳尋，靳家的二兒子，春城人，八年前去海外拓展業(yè)務(wù)，這個月才回來，平日出行低調(diào)，還沒有引起媒體關(guān)注�！�
許煒滿臉不可思議：“那你還敢動他！”
辛念只說實際的：“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愿意停職，不過這個月的工資獎金，還有今年的業(yè)績分紅，還是要給我�！�
許煒按著額角嘆氣：“放心吧，老板和財務(wù)那邊我都說好了，現(xiàn)在公司只是要息事寧人，別的不會追究……”
辛念聳了下肩，直接走人。
回到辦公室，辛念只備份了硬盤里的數(shù)據(jù)，就走向b組組長。
b組組長正貓在電腦后面裝孫子，辛念在他桌上敲了下，他才尷尬地笑了笑。
“我桌上的東西都送你了�！�
撂下這句，辛念抬腳就走。
b組組長愣在原位，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追。
趁著等電梯的功夫，辛念找到麥克的微信，只打了個數(shù)字：“1�！�
電梯來了，麥克秒回：“姐�！�
辛念沒有廢話，將會所外的照片發(fā)了過去，隨即走進電梯。
電梯里沒信號，等辛念出來，微信上連著蹦出三條麥克的回復(fù)。
“操�。�！”
“牛逼��！”
“你是我親姐！”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