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胡九靈才緩緩的開口道:婉寧...是我和胡玄卿的故友。
故友?我心里疑惑的想著,想必這其中應(yīng)該沒有這么簡單吧。
婉寧她是蚩尤部落的遺孤,遠(yuǎn)古時期黃帝大戰(zhàn)蚩尤,一舉殲滅蚩尤部落。婉寧的母親當(dāng)時懷著婉寧僥幸逃脫,然后逃到了長生山一脈,那時候長生山還是個荒涼的雪山,沒有什么動物居住,只有我們白狐一族,是我父親救下了婉寧的母親....
胡九靈一字一句的敘述著往事,原來胡九靈的父親救下了婉寧的母親,一直照料到她臨盆。
可沒想到,婉寧母親臨盆當(dāng)天胡九靈的母親也要生產(chǎn),兩個女人在長生山同時分娩,奇怪的是這兩個女人竟然同時難產(chǎn),胡九靈的父親無奈之下用靈力保了胡九靈的母親平安誕下麟兒。而婉寧的母親生下婉寧后,直接死在了產(chǎn)床上。胡九靈的父母見婉寧剛出生就沒了父母屬實可憐,加上心存愧疚,就把她養(yǎng)在身邊,同胡九靈一起撫養(yǎng)長大。
后來天地變換,日新月異,大雪山逐漸竟變成了佳木蔥蘢的長生山,越來越多修仙的動物仙家慕名而來,其中就有紅狐一族,小胡玄卿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誕生于長生山。
第210章 心頭一碗血
后來的事胡九靈說的就十分言簡意賅了,大概就是說婉寧和胡玄卿和他是從小玩到大的故友。而婉寧在一次意外中香消玉殞了,胡玄卿這些年一直在保她的一魂一魄,正想辦法讓她復(fù)活。
聽胡九靈說到這,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胡玄卿原來還會為其他女人如此上心,竟然保了她這么多年,想必也是廢了不少的靈力吧,我苦笑了一下,并沒有說什么。
然后我突然想到,可是仙尊,婉寧她為什么和我長得如此相像,堪比一個模子刻出來般?說著,我心里升起一絲不好的想法,胡玄卿他對我....難道是因為我和這個婉寧長的一般無二?
我突然心如刀絞,直勾勾的盯著胡九靈,幽幽的問道:仙尊,你只回答我一句話。胡玄卿,他當(dāng)真和婉寧只是故友...而已?
胡九靈垂下他靄色的眸子,片刻后,抬眼看我說道:我不知道。
然后他無奈的搖搖頭,準(zhǔn)確的來講,我離開長生山之前,我們?nèi)齻的的確確是朋友關(guān)系,勝似手足之情的關(guān)系。不過之后的事....我不甚清楚。
胡九靈說到這的時候,明顯眼底升起了一絲恨意,我知道往事可能涉及到胡九靈的一些隱私,他不愿意同我講那我也沒有逼迫他的道理。
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胡九靈和胡玄卿兒時竟然是親如手足的朋友。可他們究竟是經(jīng)歷了什么以至于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變得如此緊張?這其中原因可能只有胡九靈自己知道了。
雖然胡九靈告訴我胡玄卿和婉寧是故友,但我打心里知道這事不會如此簡單,看來只有等胡玄卿恢復(fù)人身我才能問個究竟了。
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再通過自己的胡亂猜測和其他人的只言片語就輕易給胡玄卿定罪,我要聽他親口和我說,我不想再和他弄出一點(diǎn)誤會,以至于分崩離析,分道揚(yáng)鑣。
我一面想著無數(shù)種糟糕的可能,一面這樣勸慰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定了定神以后,對胡九靈道
了聲謝。
胡九靈顯然此時此刻也沒有多和我攀談的心思,見我好轉(zhuǎn)輕聲和我道了別,接著轉(zhuǎn)身就走了。顯然,提起往事他好像并不是很開心,也許他也有一段傷神的過往吧。
雖然雙臂雙腿的傷被救治過來,但我還達(dá)不到恢復(fù)如初的樣子。最起碼現(xiàn)在我連起身都十分費(fèi)力。我想了想如果叫我媽來照顧我,她肯定要心疼死了,更何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我這傷的由來,周四野這時候還在外旅游沒有回來,我相信如果我給他打電話他倒是能立馬回來,可是我實在不想麻煩他。
我思量了一會兒,我身邊除了胡玄卿和胡九靈還真的沒有什么朋友了。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我堂口的那幾位仙家。
左思右想,還是黃多多吧,雖然她有時候古靈精怪很不靠譜,但她畢竟是個女孩,照顧我的話也比較方便。
我剛要扯脖子喊,突然想起,我這么喊怕是沒有用的,畢竟他們都是仙家,想要他們現(xiàn)身的話需要唱請神決。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清清嗓子,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guān),若問要請哪家仙,把那黃仙請下山.....
大概唱了能有一分多鐘,黃多多就翹著二郎腿坐在了沙發(fā)邊上,不耐煩的晃了晃自己的羊角辮:哎呀行了行了,別唱了,難聽死了!
我不免有些不高興,嘿你這個小丫頭,我叫你那么多聲你都裝聽不見,你這么大的架子,我只能唱請神決來請你了,現(xiàn)在倒過來說我唱的難聽?
黃多多撅了噘嘴,那你請本仙出來有何事?
我干咳了幾聲,我現(xiàn)在口渴的不行你幫我倒杯水,折騰了一晚上天已經(jīng)亮了,你看是不是幫我買點(diǎn)粥回來喂我喝一喝?
喂喂喂,你有沒有搞清楚?我是你的仙家。‰m然只是個報馬仙,但我也是個仙,哪有給你當(dāng)保姆的道理?黃多多十分神氣的一叉腰說道。
這黃多多虧的我之前還怕胡玄卿難為她,替她說了不少好話,如今她竟然這么對我,連幫我倒杯水都不肯?
黃多多好像意識到自己多嘴了一般,話還沒有說完立刻閉上了嘴然后端著水杯走向我,來吧,喝水!說著將我的頭墊高了一些,要喂我水喝。
不過我眼下哪還有什么心情喝水,剛才你說什么?胡九靈他用什么血?用血干什么?
黃多多咂了咂舌道:哎呀哎呀,我就跟你直說了吧。胡仙尊看小三爺用狐丹救你,中途打斷了小三爺,然后剜了自己心頭的一碗血喂你喝下去,這才將你的腿傷救治成功。
胡仙尊他不讓我說,是怕你覺得他一開始不愿意剜自己的心頭血救你,你生他的氣。不過安寧,這話我可得跟你說明白。
九尾白狐的心頭血不比小三爺?shù)暮,狐丹所失的靈力可以再修煉,但仙尊的心頭血剜一碗少一碗,是不可再造的!
他先前也沒有把握你這傷要多少碗心頭血,很有可能最后他血虧而死你的傷都不能痊愈?伤姾淠贸鲎约旱暮に土ⅠR不淡定了,不計后果和代價只為救治好你。我方才進(jìn)臥室請他時,他的白狐真身胸前有好大一個血口子,他正舔舐傷口被我撞見我方才知曉。
黃多多說完以后我徹底的愣住了,怪不得胡九靈看起來如此憔悴,好像受了重創(chuàng)一般。
這么說...我這腿傷是犧牲了胡玄卿五百年靈力,加上胡九靈心頭一碗血才合力將我救治。
也就是說,如果胡九靈不出手胡玄卿現(xiàn)在可能半分靈力都沒有,和一只普通狐貍無異了。同樣的,如果胡玄卿不先拿出狐丹煉化靈力救我,胡九靈的心頭血怕不知道要剜多少碗了。
第211章 胡二姑找上門
我怔怔的看著黃多多,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我現(xiàn)在感覺我虧欠胡九靈的越來越多,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那種感覺就像,你明明知道對方為你付出這么多他是為了什么,但你卻只能裝糊涂。因為他想要的,你給不起。
我就像一個無恥又貪婪的竊賊,可惜我還是個良心未泯的初犯。我背負(fù)著胡九靈對我的感情,壓的我喘不過來氣。可我依然不舍得卸下這不該屬于我的東西,一邊負(fù)重前行一邊痛心疾首的暗罵自己混蛋。
黃多多正喂我喝水的時候,敲門聲傳了過來。黃多多開門一看,原來是古琦。
仙姑,我家老祖囑咐我給你送些吃食來。古琦晃了晃手中精致的食盒,然后指著他身后一位胖胖的女人繼續(xù)對我說道:然后這位是我們千機(jī)閣最年長的姑姑,你就稱呼她為羽姑姑就好。
雖然我不知道這位羽姑姑是干嘛的,但我依然禮貌的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打了聲招呼。
我們老祖說了,你現(xiàn)在四肢還不能有大動作,所以日常飲食起居應(yīng)當(dāng)有位妥當(dāng)貼心的人來仔細(xì)照料著。
羽姑姑,這就是老祖跟你提過的安寧仙姑,以后你就聽她吩咐就好。古琦轉(zhuǎn)身吩咐著。
還沒等古琦說話,黃多多一下子跳出來,不用什么不用,我又不懂得怎么伺候你,到時候渴著你餓著你,仙尊可要動怒了。
羽姑姑這時和藹的笑了笑說道:仙姑你就不用推辭了,我們老祖的脾性我十分了解,他能將我派過來照料你,可見你對我們老祖有多重要,你放心吧,我定當(dāng)好生照料仙姑你的。
古琦也在一旁插話道:是啊,仙姑。羽姑姑可是從小帶大我們老祖的老姑姑了,她都已經(jīng)來了,可別拂了羽姑姑的面子了。
我見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我也不好再推辭,只能讓古琦幫我和胡九靈道謝了。
古琦放下食盒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我叫住他道:對了,古琦。你家老祖他...他好些了嗎?
古琦有些尷尬的看了我,然后認(rèn)真的說道:仙姑你能關(guān)心我家老祖,想必他就好了一半了。放心吧老祖有我照看,不會有大礙的。
古琦走后,羽姑姑打開食盒,開始喂我吃飯。她笑呵呵的說道:仙姑你嘗嘗我的手藝,老祖許久不回千機(jī)閣我久不下廚,有些手生,有什么不可口的你就說。
可口可口,我還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粥呢。我笑著夸贊羽姑姑道,不過我說的確實是心里話,這粥鮮美微咸,入口即化,回味綿長,另外幾樣精美的面點(diǎn)我也從沒吃過?磥磉@羽姑姑應(yīng)該是專門照顧胡九靈的姑姑,手藝堪稱絕佳。
我愣了愣,原來羽姑姑是只鳥啊,看來胡九靈的千機(jī)閣里什么動物仙家都有,包羅萬象。不同于長生山,大部分都是最常見的五大仙家,如此想來胡九靈的實力應(yīng)該也不容小覷。
我剛要閉眼休息,突然想起一件事,羽姑姑,您可不可以把沙發(fā)上的那只小狐貍抱過來?讓他在床上休養(yǎng)?我盯著那只丹雀問道。
羽姑姑隨后現(xiàn)身然后對我笑了笑,沙發(fā)上那只紅狐可是長生山的胡小三爺?
我點(diǎn)點(diǎn)頭,羽姑姑隨即說
沒等羽姑姑說完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說道:那不用了,謝謝啊。話畢,羽姑姑飛身化成丹雀到房梁上休息去了。
就這樣過了七日,由于羽姑姑將我照料的十分細(xì)致,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雙臂已經(jīng)能隨意抬動了。只是腿傷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下地走路還是不行的,膝蓋處始終有些不敢吃力。
我惦記著想下地走出去看看胡玄卿怎么樣了,無奈只能每日拜托羽姑姑幫我看顧一下胡玄卿。
羽姑姑每日只是同我說相同的一句話,胡小三爺正在調(diào)息休養(yǎng),不便打擾?粗榷Y貌又冰冷的表情,我知道她受胡九靈所托照顧我,但她沒有義務(wù)看顧胡玄卿,所以我也不好再多問什么。仔細(xì)的聽著客廳沒有什么動靜,想來胡玄卿應(yīng)該是還沒有恢復(fù)。
日子平淡如水的過著,直到那日胡二姑突然登門。胡二姑一如既往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敲門是自然不能的,以至于她突然出現(xiàn)在我床邊的時候,我睡的正半夢半醒,被嚇了好一大跳,若不是我腿傷未愈定是要從床上跳起來了。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胡二姑,拍了拍胸脯,胡二姑,你,你怎么找到這來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每次見胡二姑都膽怯的很,她仿佛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婆婆一樣,叫我不敢造次。
胡二姑掐著腰尖聲尖氣的說道:我與小三子密語都已經(jīng)三天了他都不回復(fù),若不是我請灰老仙占卜,我還不知道小三子他遭了難了。
我就納了悶了,小三子怎么自從和你走的近了以后就屢屢出問題?方才我見他,怎的修為都少了一半?!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我定不能輕饒了你!胡二姑疾言厲色道。
第212章 終究是錯付了
我連忙起身坐直了想跟胡二姑解釋,可還沒等我說話,羽姑姑閃身來到我的身前,攔住胡二姑,安寧姑娘她有傷在身,胡二姑還是別為難她的好。
胡二姑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子羽姑姑,你這老家雀,怎的跑這來了?你也入了她的堂口了?怎么,胡九靈給你這個老媽子辭退了?
你!羽姑姑慍怒的皺了皺眉,然后十分冷漠的回道:我雖然是老祖身邊的一個奴仆,但我們老祖都不曾喚過我老媽子,胡二姑依你這個年歲算下來,喚我一聲姑姑我也受得起,長生山的人都這般沒有教養(yǎng)嗎?羽姑姑不甘示弱的回?fù)舻馈?br />
胡二姑的臉色變了變,青紅交接一陣以后,十分不服氣的說了句,按說羽姑姑你不也是長生山走出去的嗎?何至于罵的這么難聽,好了好了,不與你吵嘴了,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安寧,胡玄卿他到底又干什么了!怎么把五百年的修為都給作沒了?說著胡二姑看向我,似乎是在等我一個回答。
我低頭指了指自己的腿,不清楚胡二姑可否知曉婉寧....她將我的腿用隕靈杵打傷,所以胡玄卿他...
胡二姑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我,你說什么?婉寧?你是說是婉寧用隕靈杵將你的腿打傷了?她可是要給你打竅?
我一愣,聽胡二姑的語氣,她似乎是知曉這事情的。我點(diǎn)點(diǎn)頭,也許,應(yīng)該,是吧。
胡二姑兩個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十分納悶的掀開被子看了看我的腿,然后自言自語道:不對啊,小三子他前段時間不是說去取幽冥水給你喝了嗎?怎么她還能跑出來給你打竅?
胡二姑不明所以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啊,上次他元神出竅就是回那個什么什么河底去找幽冥水,然后帶回來說是要給你喝的啊,你沒喝嗎?
我搖搖頭,難以置信道:幽冥水上神觸碰都會侵蝕元靈,普通人沾上這水不是立馬灰飛煙滅嗎?胡玄卿當(dāng)真說要給我喝?他...他想讓我?
胡二姑一臉的莫名其妙,普通人那自然灰飛煙滅,但你又不是普通人,你體內(nèi)有靈血精元,喝了幽冥水你體內(nèi)的精元會被剝離出來,你體內(nèi)的靈血精元被分離以后她所承載的記憶也會被清除,簡單來說,幽冥水能讓你變回一個失去部分記憶的普通人。
我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是這樣。那他先前偷偷摸摸的自己元神出竅就是為了取這個幽冥水?可我體內(nèi)的靈血精元不是有助于他修煉嗎?他為什么要把他剝離出來?我十分費(fèi)解。
等等,我腦子飛快的回憶起胡二姑剛剛說的那番話,她說我如果喝了幽冥水的話,為什么婉寧會出來給我強(qiáng)制打竅??
而幽冥水的作用又是分離我體內(nèi)的靈血精元....那也就是說...我體內(nèi)的靈血精元....是婉寧?!
婉寧一直住在我身體里?!
果不其然,胡二姑聽聞此言立馬說道:胡玄卿都跟你說了?難道這小子還有別的辦法讓婉寧從你體內(nèi)剝離?他找到新的載體了?
胡二姑每說一句話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到后面我甚至已經(jīng)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了,只感覺自己的耳朵一陣轟鳴,嗡嗡作響。心口堵得厲害,好像一個玻璃罐子狠狠的扣住了我的心臟,讓他不能動彈。
婉寧原來就是我體內(nèi)的靈血精元,而我只是復(fù)活婉寧用的一個載體罷了,所以呢,從一開始胡玄卿接近我就是因為婉寧?因為我長得像婉寧適合當(dāng)這個載體?
還是說從我出生開始就是胡玄卿的一個策劃?他當(dāng)年救了我媽,是不是就是為了給婉寧孕育一個合適的載體?
越想我的心越亂,我的頭又像上次那樣疼痛欲裂,仿佛有人在我腦子里放了無數(shù)個二踢腳一般,炸的我腦漿子都要出來了。
我試圖把前因后果,從頭到尾所有的一切全都串聯(lián)起來,可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做不到。我無法將前幾日還在我耳畔低嚀的胡玄卿和這一切串聯(lián)在一起。我不敢想那口口聲聲說愛我的胡玄卿,是對我還是對我身體里的那個在蜜語甜言。
我閉起眼睛回憶起的每一幕情愛時光,仿佛都是一根根帶著密刺的魚骨,順著我的肉穿進(jìn)去的時候不覺得疼,但如今將他往出拔可真就是連肉帶皮,血肉模糊。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對著胡二姑淡淡的說道:二姑,你帶胡玄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