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說小石頭繪畫天賦很高,反正繪畫肯定不隨她的,她只會畫火柴人。
她倒是記得陳最繪畫很好,還差點去學(xué)了油畫。
“你的那雙小粉呢,怎么沒見你穿。”馮佳佳目光落在她的腳上。
“磨腳穿著不舒服,陳最給寄意大利讓他們想辦法!
馮佳佳笑了笑,“你老公還挺細(xì)心的!
向梔嘖了一聲,“馮佳佳女士,注意措辭!
馮佳佳比劃一下ok的手勢,偷偷地笑了一下,“話說回來,陳最夠可以的,還真把法務(wù)借給你了!
“嗯,要不是他那法務(wù)厲害,吳館長留下的爛攤子,我是真不懂怎么收拾。這若是捅出簍子,葉秋再吹點枕邊風(fēng),我爸肯定跑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說實話,這事我還是挺感謝他的。”向梔有些無聊地盯著桌面,左手托腮,困倦地耷拉著眼皮。
“向叔可能老了,越來越糊涂!
“糊涂?他都糊涂十年了!毕驐d冷笑。
就因為她的性子,只要她一碰的事情,都會說她愛惹事,不分青紅皂白責(zé)罵一通。
不過,她不在乎。
向梔想著,垂眸盯著面前的熱牛奶。
是真的不在乎嗎?
夜深,向梔帶著小石頭回來。
小石頭也已經(jīng)累壞了,在車上睡了一覺,下車的時候還瞇著眼睛。
向梔直接抱著他去了二樓,等安頓好,她才回屋。
屋內(nèi)亮著燈,陳最的外套搭在沙發(fā)上,浴室的燈也亮著,門沒關(guān)。
“你在干嘛?”向梔問。
陳最赤裸著上身,他站在鏡子前。
聽到她的聲音,他抬手一擋,悄悄側(cè)身,正面對著她。
向梔微微一愣,便看到鏡子里他后背布滿傷痕,是藤條打的,她是見過的。
“你又被陳叔叔打了?”向梔小小的震驚。
陳最見她發(fā)現(xiàn),也沒藏著,嗯了一聲,又重新研究著抹藥。
見她不說話,他抬頭,從鏡子里和向梔對視,看她還愣著,他笑著道:“怎么,又要哭?”
向梔一怔,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七八歲的時候,陳最和朱岐他們帶著她玩。
不記得玩什么游戲了,反正后來陳最犯了錯,被陳叔叔打了,說是家法。
她覺得這是暴力,那天看著他被打,他咬牙一聲不吭,腰背挺直,彎不得一點,也不哭,反倒是她哭的特別慘。
自從陳最被打,她對陳毅力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見到陳毅力就哆嗦。
陳最還嘲笑她,好像打在她身上似得。
十歲前她和陳最關(guān)系還是挺不錯的。
向梔看著他眼里滿是笑意,冷哼一聲,“你怎么這么自戀!
陳最哼笑一聲,沒管她。他拿出藥膏抹在手上,夠了半天也沒抹到。
向梔眼看著他扭扭捏捏夠不到傷口,奪過他手里的藥膏,“你去床上躺著,我給你抹!
陳最不緊不慢轉(zhuǎn)過來,雙手撐在身后的洗漱臺上,挑眉,笑了一下。
向梔頭都沒抬,看出他的意思,她解釋道:“別自戀啊,你總說我恩將仇報,我這是知恩圖報!
說完,她找棉簽,找了一圈沒找到,又下樓去問鐘媽,鐘媽幫她找了藥箱,沒有棉簽。
向梔回屋,將藥膏涂在指腹,“沒有棉簽,你湊合著吧!
陳最平躺在床上,冷白的燈光照耀下,他身上的傷痕更加恐怖。
向梔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又犯什么錯了,陳叔叔這么打你。”
陳最側(cè)著頭,盯著某處發(fā)呆。
晚上同向立國說完那些話,剛好被父親聽到。
回家后,父親讓他去賠禮道歉,他說不去。
陳毅力被氣得不輕,抬手抄起墻上的藤條打了下來,沖著后背打,一下又一下。
不重,但那藤條抽到身上也疼。
陳毅力指著他的鼻子,手指氣得顫抖,“去不去?”
“不去!
最后是老太太過來攔著說,“不去就不去,和向梔說一聲,讓她幫忙說一下不就行了。”
陳毅力瞪著陳最,扔了手里藤條,算是同意老太太的話。
陳最卻突然改了主意,“我去,別找向梔。”
老太太氣得直罵他,“早這樣不就行了,你啊一身反骨,非找你老子不痛快!
“你輕點!标愖畛雎暡粷M似得。
“我還沒動手呢!
向梔抿了抿唇,這還是她第一次給別人上藥,她指尖抹了藥膏,輕輕抹在陳最的淤青處。
他后背猛地縮了一下,向梔停下動作,“疼?”
陳最搖搖頭,閉上眼。
那柔軟的觸感似乎更加強(qiáng)烈,讓他心里燃了一團(tuán)火。
額頭滲出微薄的汗珠,他顰眉,深呼吸。
“今天接小石頭還順利?”陳最想找點話題聊,他現(xiàn)在身上很熱。
他不提還好,一提向梔有些生氣,手指力氣上加重。
陳最悶哼一聲,咬了咬牙。
向梔冷哼,陰陽怪氣道:“順利得不行,我還想問問你,想不想再養(yǎng)一個孩子!
陳最自然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只是悶笑一聲,“還養(yǎng),我這不養(yǎng)著一個?”
向梔一愣,“你什么時候又養(yǎng)一個?”
她剛要質(zhì)問,陳最半開玩笑道:“你那么想當(dāng)小石頭的姐姐,我也不能佛了你的面子。”
向梔瞪他,他這人怎么能這么賤呢?
她胡亂的抹了一通,最后狠狠戳了一下他的淤青,“你也不怕折壽!”
陳最嘶了一聲,痛得弓起身子,咬緊牙,緩了緩。
浴室門關(guān)上,陳最痛得突然笑了。
她這是謀殺親夫!
第23章 22
向梔自從接手soul藝術(shù)館, 又忙了起來,等藝術(shù)館步入正軌她再慢慢脫手,她清楚自己的能力, 她不適合坐在那樣的位置上。
吳館長先辦理停職。
“他啊栽到這上面,真是夠活該的!”
對面小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向梔笑了笑, 抬頭不經(jīng)意地打量小劉,擺脫了古板的黑色西裝套裙,頭發(fā)散下來, 黑框眼鏡也摘掉了,倒是漂亮了。
其實小劉條件不差。
這些天的相處,向梔突然有點后悔讓小劉做些改變, 比起外表, 她的能力更適合在藝術(shù)館,也更讓她欽佩。
“接下來還有什么事?”向梔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困倦疲憊引得她情緒不高。
想起昨晚, 她還有點后悔,要是一腳把陳最踢下去,會不會更好?
陳最后背疼,只能側(cè)著睡,本來是沖著床外邊的, 可能半邊身子睡麻木了, 他不經(jīng)意翻身。
向梔睡著正香, 她感覺脖子邊有人吹氣似得,熱烘烘的, 睜開眼便看到側(cè)躺在她身旁的陳最。
兩人挨得極近, 嚇得她想尖叫。
“兆興公司的展覽定在下月三號,他們的負(fù)責(zé)人要過來談?wù)劇!?br />
聽到兆興兩個字, 向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到了叫我!
“好。”小劉退出去。
向梔盯著電腦怔了一會兒,最后回過神,她搓了搓耳朵,打開電腦,在研招網(wǎng)查一下成績,初試過了,復(fù)試定在四月三十號,她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為什么要考研?
她沒有半點記憶,更不清楚自己這么做的原因。
門外有人敲門。
“進(jìn)!
小劉推開門道:“方總他們來了!
向梔心一沉,不禁腹誹,這展覽這么重要?至于方世安跟著過來談?
她總覺得和方世安見面尷尬。
消失的五年記憶中,她的記憶剛好停留在同方世安鬧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