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湛得到了筆和紙埋頭將自己記憶中母親的模樣描繪下來,結(jié)果自己完全沒有畫畫天賦,有些泄氣,握住筆的手顫抖。
龍湛突如其來地發(fā)脾氣將手中的紙,撕成碎片。
“我真沒用!”
“湛湛!”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抬頭朝斯諾看去,吸吸鼻子,“哥,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小時候拖累爺爺他們,現(xiàn)在又拖累你,就連成績也是吊車尾,媽媽肯定會怪我連她的臉都畫不出來……”
斯諾捧著他的臉頰,親了親他的嘴唇,額頭抵住他的額頭。
“不會的,你,獨一無二!”
隨后,又將龍湛手中的筆拿走,聲音溫柔道:“你說,我畫!
龍湛的情緒在斯諾輕哄中,慢慢穩(wěn)定,抹掉眼角的眼淚,嗯了一聲。
“她穿著白裙子……”
兩人合力畫好了一幅畫,那是一位白衣勝雪的美婦人,眉眼溫柔,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金色小龍,而小龍依偎她懷里,似乎正在靜靜聆聽美婦人哼唱歌謠。
龍湛眼神恍惚地摸著畫,水潤潤的眼里噙著笑意,看向斯諾,“哥,謝謝你!
“像嗎?”
龍湛用力點頭,“和我夢中的媽媽一模一樣!
斯諾見龍湛笑了,自己也微彎眼眸。
龍湛摸了好一會兒畫,隨后將畫放在一側(cè),伸手拍拍自己床的一邊,“哥,過來躺著,你看起來好幾天沒睡了,眼下好重的黑眼圈……對不起,哥,剛才忽略了你!
斯諾握住龍湛的手,親親他的龍角,輕聲道:“沒關(guān)系!
龍湛貼著斯諾的身上,緊緊依偎。
“這次,換我守著你,快睡吧。”
“好。”
斯諾閉上眼睛,手卻緊緊扣住龍湛的手。
龍湛這次昏迷把他嚇到了。
如果龍湛一直不能蘇醒,他可能會把龍湛藏起來,一直守著他蘇醒,哪怕一輩子。
只是他剛做下這個決定時,龍湛醒了。
得虧龍湛醒了,不然就以斯諾這個危險的想法,龍族大家長們怎么可能還在這里待著了,早帶著幼崽跑路了。
斯諾幾天幾夜沒睡,龍湛醒來時,他一直閉目養(yǎng)神,發(fā)現(xiàn)龍湛的手動了立馬蘇醒過來。
如今見龍湛平安無事,他便沉沉地睡過去。
龍湛撐著下巴,看著熟睡后睡姿乖巧的斯諾,勾唇笑了笑,也就在他睡著后才會這么乖巧,一旦睜開眼睛的他,又是那個強(qiáng)悍冷厲的太子殿下。
可能就是斯諾冷漠強(qiáng)大,那些人才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敬畏他,一般人更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斯諾站在高處受人敬仰,只有睡著后才會脫下那張又重又沉的面具。
龍湛低頭在斯諾唇上親了親,“哥,好夢。”
——
寢殿內(nèi)無比溫馨,殿外,龍族大家長們貼在門上仔細(xì)聽著里面的聲音。
“沒動靜了?”
龍錦示意眾人讓開,自己將寢殿的門打開。
眾人看到寢殿金藍(lán)的精神力相互纏繞圍成一結(jié)實的巢穴將兩人保護(hù)其中。
其中一個龍族大家長心急想過去看看情況,結(jié)果剛才還溫和扭動的精神力,突然對他起攻擊。
龍族大家長連忙往后一縮,不是他怕金藍(lán)觸手,而是害怕自己動手反而傷了崽崽,只能往后退。
脾氣暴躁的龍河,一巴掌拍到那名青年的腦袋上。
“讓你虎,要是傷到崽崽,我抽了你的龍筋!”
那名青年縮縮脖子,立馬想到當(dāng)年在龍島學(xué)堂被龍河支配的恐懼感。
要知道當(dāng)年跟著年紀(jì)差不多的龍族青年們幾乎都被龍河揍過,自然生不起丁點反抗。
龍族大家長們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看向床的方向。
“兩個都睡著了?”
“太好了,崽崽沒哭,想不到小太子哄人挺有一套。”
“就他,平時跟悶葫蘆一樣,會哄人嗎?我現(xiàn)在有點擔(dān)心他倆日后的婚后生活能不能幸福,要不這婚事,咱們……”
“想什么呢,咱們崽崽娶帝國太子不是好事嘛,一邊去別搗亂!饼垔W拍開另外一名青年,橫眉冷眼地道。
龍錦看了一會兒,隨手將大門關(guān)上。
“你們要叨叨去外面,別吵兩個孩子睡覺。太子這幾天好不容易一直守著崽崽,想來他也被嚇到了。”
龍錦這話引起了另外兩名同性的認(rèn)同。
既然三位女大佬都開口,其他人自然不敢反駁,拉拉扯扯地離開了太子寢殿。
太子宮安靜下來,陽臺上那盆極夜草的小白花已經(jīng)完全凋謝了,結(jié)出細(xì)細(xì)長長如針尖一樣的白色果子,夜風(fēng)吹過,隨著懸掛在頭頂?shù)恼渲轱L(fēng)鈴搖晃。
一夜無夢。
龍湛可能是睡太多了,一大早就醒。一只手抱著畫,另一只手與斯諾十指緊扣。
一向起得比自己早的斯諾,這次睡得很沉,沒有蘇醒的痕跡,他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起床,隨便洗漱,穿著睡衣,抱著畫,跑到龍塔找族老去了。
族老起得早,正在吃早餐,見龍湛跑進(jìn)來,連忙朝他招手。
“崽崽,怎么這么早起來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說著,伸手往龍湛額頭上一探,還摸了摸龍角燙不燙,見他體溫正常,眉眼舒朗,沒什么不對的地方,也就放下手,讓侍者去叫龍錦過來幫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