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樹葉啊�！痹粕茡芘�，“秋生叔去哪里了？也去南方了嗎？”
云善的話題跳得太快，坨坨反應(yīng)不過來，“什么？秋生叔也去南方了？怎么沒告訴我?們呀�！�
“秋生和秀娘哪也沒去�！被ㄆ焱蝗�?插話，“昨晚我?路過秋生家，聽到小黃在院子里叫�！�
坨坨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云善是在亂猜�！霸粕颇阆肴デ锷寮艺掖夯ㄍ鎲�？”
云善搖搖腦袋，表示不想�！拔�?想去南方�！�
“��？你還想去南方啊。你忘了昨天被人?打?的事？”坨坨抓著云善的肩膀使勁晃，“云善，云善，外面可不安全�！�
云善被晃得東倒西歪，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像個?小瘋子。小瘋子張開小手喊，“坨坨，坨坨，坨坨�！�
“別弄云善。我?給?他梳頭。”花旗拍開坨坨，把云善的頭發(fā)攏到一起，拿了桃木做的梳子給?云善慢慢地梳頭發(fā)。
云善很老實地配合，乖乖坐在那不亂動。
“云善在山上玩不好嗎？那么想樹葉？”花旗耐心地詢問。
“很多人?。”云善說，“路上很多人?。大人?，小孩，小狗，小貓，好多好多人?�！�
“人?類的村子當然?有很多人?�！臂幺缗榔鹕砣シ还�，“云善今天穿什么衣服？”
“柜子右邊最上面的綠色衣服還有柜子下面的藍色外衣�！被ㄆ祛^也不回地回答坨坨，順便給?云善挽成了個?道士髻。
“山里都是妖怪。”云善垂著眼小聲說，“我?想去外面玩。我?想去南方找樹葉�！�
“可是你才四歲呀�！臂幺绨岩路旁谠粕仆冗叄澳阋L到兩百歲才可以?出去玩�！�
“那要很久啊�！痹粕普f，“太久了呀。”
“可是你不長大，到外面還會挨打?的呀�！臂幺鐒袼�。
“我?帶兜明啊�！痹粕评硭斎�?地說，“兜明說會幫我?打?回去的�！�
“妖怪不能?隨便打?人?類，這是云靈山的規(guī)矩。”
“他們打?我?啊，兜明可以?打?他們�！痹粕普f，“兜明一定幫我?�！�
“你們和我?一起去啊�！痹粕葡氲暮芎�，“別人?不敢打?我?�！痹谒睦�，有家里的妖怪在，他一定不會被欺負。
“可是我?們打?不過外面的妖怪�！臂幺缙f，“靈隱都打?不過，我?們更?打?不過�；ㄆ爝B靈隱都打?不過呢！”
花旗涼涼地撇了坨坨一眼。
坨坨立馬噤聲。在心里哼唧道，本來就打?不過嘛。你要是能?打?得過靈隱，云靈山早被你這臭黑蛇占了，其他妖都沒活路！
“云善好好修煉。等你功夫厲害，可以?打?敗別人?，就讓你下山找樹葉�！被ㄆ烀哪X袋�！跋�?去扎馬步，練會基本功。”
破屋里的小乞丐們醒來后，狗蛋兒苦著臉說，“我?做噩夢了，夢里有黑色大蛇要吃我?�！�
“我?也做這個?夢了�！�
“大黑蛇不許我?們搶昨天的小孩東西�！�
“昨天的石榴已經(jīng)吃完了怎么辦？”
狗蛋兒驚恐地瞪大眼睛，“你們都做了這個?夢？”
“是啊�！�
“是啊�！�
“大黑蛇說會看著我?們的，我?們要是不聽話，就吃了我?們。”
“不會真的遇到蛇仙了吧？”
“咱們得去土地廟拜拜呀�！�
一大清早，幾個?小乞丐一人?帶了一個?銅板買了三個?大菜包，早早地跑去土地廟磕頭。希望土地公公保佑，別讓黑蛇吃了他們。也發(fā)誓，不會再昨天那個?小孩，他們看見那小孩一定繞道走。
幾個?小乞丐守在土地廟旁，等了一個?上午。這才敢把菜包拿來分掉。一個?銅板可是他們每個?人?僅有的財產(chǎn)，這可不能?便宜別的乞丐。
第186章 名字
云善下山走了一趟后, 他最近的心思都放在怎么下山玩。原來，山下最遠的地方不是樹葉哥哥的學堂，還有很遠很遠的南方。沿著出村的路一直朝南走, 還有很多很多個村子呀。
他攛掇坨坨一起下山去，但是坨坨總勸他, “山下不安全。你得修煉好才能下山�！�
“我們有兜明啊�！痹粕普f，“兜明打得過山里所有的動物�！�
“錯！”坨坨伸出食指晃了晃, “兜明打?不過西覺和花旗還有重山�！�
“兜明不打?他們呀�！痹粕葡�?不明白，兜明干嘛要去打?西覺和花旗還有重山。
“我是說, 兜明打?不過修為比他高的妖怪�！�
云善眨眨眼, 天真地問，“不打?不行嘛？”
坨坨戳戳云善腦門，“如果別人欺負你, 為什么不打?回去？”
“打?不過會怎么樣？”
“打?不過就得挨打?呀。云善，你想?挨打?嗎？”
云善搖頭, “我不想?�！�
可是如果孩子能?聽得懂所有的道理, 那就不是孩子了。大人們總會告訴他們該怎么做, 但是小孩子總會自己去親自體驗一番。
在某個初雪的下午, 云善背著小木劍，牽著兜明，決定再去山下看看。
兜明原本以為云善只是想?和他一起玩, 可看著他帶的是往下山的路，兜明停下腳步，“云善，我們?nèi)ツ�？�?br />
“去玩啊�！痹粕蒲凵�?亮晶晶地回頭, 笑得開?心，“去山下玩呀。”
“不去！”兜明反手抓住云善的小手, “不去山下。”
“兜——明——哥——哥——”云善抱住兜明，“咱們一起下山玩嘛。”
“你別想?，花旗不讓�！�
“花旗不知道的�！痹粕普\懇地說，“他去山洞里睡覺啦�！被ㄆ焖X之前和他說了，要睡一個冬天的。
“咱們就去山下玩一下午？”云善繼續(xù)游說兜明。
“不行就是不行�！倍得鲗⑺麛r腰抱起，夾在胳膊下，“回去。你去山里找小妖精們玩。”
“下山！下山！”云善撲騰著小手小腳不樂意，“下山玩！下山玩！”
兜明把云善帶回去，立馬和西覺告狀，“云善要下山�！�
云善抱著手臂扭過臉，哼，不和兜明哥哥玩了。
“不許下山�！蔽饔X難得對云善嚴肅，“我下了禁制，云善你下不去的。”
“西西�！痹粕谱ブ饔X的手晃啊晃，仰著小臉，“云善想?下去玩呀�！�
“山上有很多好?玩的。云善在山上玩。”西覺不為所動。
“云善�！毙猜牭絼屿o，從書房過來，“你來，我教你寫信。你寫信問問樹葉，外面?是不是真的好?玩�！�
“什么信？”從沒接觸過書信的云善立馬來了興趣，顛顛地跑到小叢哥哥身邊，“怎么問樹葉？”
小叢說，“把你想?說的話寫在紙上。我們寄給他�！�
“怎么寄呀？”云善繼續(xù)問。
“去鎮(zhèn)上花錢請人寄信�！边@事樹葉和小叢說過，小叢大概知道鎮(zhèn)上西街有一個鋪子就可以寄信。
“我要給樹葉哥哥寫信�！痹粕茡]揮小拳頭，把下山玩的事拋到腦后，高高興興地被小叢哥哥哄去了書房。
云善爬上書桌前的凳子上坐好?。他知道寫東西要用筆，很自覺地拿了自己畫符用的朱砂筆。
“寫字不用朱砂筆�！毙步o他換了只沾著墨水的黑色小毛筆，“用正常的筆寫。”
“嗯�！痹粕茦诽仗盏啬弥P坐直身子，等著小叢拿紙給他。
小叢在桌面?上放上紙，云善拿起筆在紙上胡亂畫著，說出想?和樹葉哥哥說的話，“樹葉哥哥，南方好?玩嗎？荔枝好?吃嗎？你什么時候回來呀？云善想?你啦�！�
小叢在一邊抿著嘴笑，不打?斷云善“寫信�！�
“樹葉哥哥，南方在哪里呀？有壞妖怪嗎？你挨打?了嗎？”
“你挨打?了怎么辦呀？兜明哥哥沒法幫你呀�！�
“山里的石榴可好?吃啦。云善有下山給你送石榴了哦。”
“云善挨打?了呀。”
“花旗不讓云善下山�！�
“兜明今天欺負云善�！�
云善一邊念叨一邊畫，畫完了一張紙，他自己換下一張紙。直到畫滿五張紙，云善才停下念叨。云善的信寫完啦。
“說完了？”小叢把云善的畫的五張紙鋪在桌面?上，“你看，你寫的什么還記得嗎？”
云善睜大眼睛看自己的“信”，他仔細回憶著自己想?說的話，發(fā)現(xiàn)紙上只是亂糟糟的一團，他已?經(jīng)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剛剛“寫”了什么。
小手拍在紙上，云善迷茫地問，“啊？云善的信呢？”
做為一個只練過兩?年畫符的小孩，云善是個真真切切斗大的字不識一個的文盲。他以為的寫字和畫符一樣，只要在紙上畫出來就好?了。
小叢一邊笑著一邊給云善解釋，“你得先學會寫字才能?寫信給樹葉呀。你都不認識自己寫的什么，樹葉肯定更不知道你寫了什么。”
“小叢哥哥寫�！痹粕品畔鹿P，小手抓起一張新紙放到小叢面?前。
白紙抹上一小團墨跡，小叢抓起云善的小手。那白嫩的小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了墨汁。
小叢拿起桌邊的布巾給云善擦手，“我教你寫。云善自己寫信給樹葉好?不好?？”
“好?�！痹粕拼舐暬貞�(yīng)。“樹葉哥哥也?給云善寫信嗎？”
“樹葉收到云善的信，一定會給云善寫信的。云善會寫字后，就能?自己讀樹葉的信�！毙材闷鸸P沾了墨汁，在紙上寫下三個字——梁樹葉�！斑@是樹葉的名?字，梁樹葉�！�
云善盯著紙上的字看了看，又把紙扯歪了看，“云善的名?字呢？”
小叢寫下云善兩?個字。“云是云靈觀的云，善是善事的善�！�
“云靈觀的云�！边@個字云善認得。云靈觀是有牌匾的，云這個字，云善看過無?數(shù)遍。“善事是什么呀？”
“善事就是好?事。”小叢指著云字，“云是天上的白云，也?有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