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到第二遍，直到輕微聽見房間里面?zhèn)鱽韯屿o，顧絮才把手放到把手上，推開門進去。
房間很暗，顧絮正想著有的沒的，結(jié)果一過玄關(guān)，就看見沈覺頭發(fā)凌亂地坐在床上，身上的睡衣有些寬大，以至于露出一小片鎖骨。
他無意間看見，恍然間覺得似曾相識，然后連自己都還沒回過神來就立馬轉(zhuǎn)了頭。
思緒卻還頓在那一剎那，顧絮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些事。
大抵在一個冬日的午后，他曾站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遙遙望著一個人。
身邊很嘈雜，他依稀聽見有人問了句什么，顧絮沒聽清，但他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答了聲“不敢”。
不敢什么？
顧絮開始沒明白，直到遙遙望著的人回了頭。
那一刻很難形容，顧絮后知后覺才反應(yīng)過來，不敢什么。
——
沈覺這一覺睡的沉，聽見敲門聲時幾乎是憑借本能坐起了身，迷迷糊糊間他看見顧絮走了進來，看了眼他就匆匆移開了視線。
垂眸間他才看見身上的衣服沒拉好，他想伸手扯，磨蹭了好幾下，衣服沒拉好，倒是被粗糙的繃帶磨紅了那片皮膚。
沈覺蹙了下眉，一抬頭就見微紅著耳梢不敢回頭的顧絮。
他突然想到昨天。
昨天的顧絮不著調(diào)，又那么……放肆。
可能是睡意醉人，也可能是單純想出氣，他難得生了趣，越了矩，索性也不拉衣服了，故意問道：“顧絮，你為什么不看我？”
顧絮的眼睫顫了顫，不知過了多久才悶悶地說道：“你沒同意�！�
為什么不看？因為太喜歡了，所以在沒有確認的情況下，他甚至不敢多看。
不敢什么？
大抵是怕空中的新雪，沾染上舊泥，落滿了塵緣。
——
作者有話說：
昨天的顧貓貓：我可以！就要瑟瑟！
今天的顧貓貓：露個肩膀都不敢回頭看，純情的可以去漂白廠干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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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你沒同意。
沈覺緩慢地眨了下眼, 語氣帶著點發(fā)自內(nèi)心地疑惑：“顧絮，你昨天不是挺放肆的嗎？”
“怎么現(xiàn)在規(guī)矩成這樣？”
顧絮偏著頭不說話，只是覺得耳朵有點熱。
不知過了多久, 他才說了句：“不是規(guī)矩�！�
沈覺怔了下，然后用兩只包的圓潤地手硬生生把衣服蹭了上去, “拉好了, 可以回頭了�！�
顧絮沒有立馬回頭，而是先轉(zhuǎn)眸看了眼, 確認拉好了才回頭。
他掃了眼昏暗地房間, 伸手按在開關(guān)上小聲說道：“我開燈了。”
逗過頭了，沈覺閉上眼想。
“好了�！卑谉霟艄獬涑庵块g，顧絮看了眼隨意搭在小沙發(fā)上的衣物和旁邊沒整理的行李箱, 問道：“今天穿什么？”
“隨便�！闭f完沈覺歪了歪頭，問：“顧絮，你不會真的準備負責(zé)我的起居吧？”
“不行嗎？”顧絮正在想穿什么，隨口應(yīng)了句。
沈覺不知道，顧絮怎么會做到在規(guī)矩和放肆之間反復(fù)橫跳, 又毫無違和感的。
但說實話, 不需要思考的感覺真的很好, 所以他沒有拒絕。
“衛(wèi)衣怎么樣？”
“可以�！�
顧絮從行李箱拿出件白衛(wèi)衣, 又問道：“今天有什么打算？待在這還是出門？如果準備去商都的話, 再給你搭個外套，今天天氣有些涼。”
“不想出去。”沈覺懶懶說道。
他實在不喜歡出門，如果沒什么必要情況他可以一直待到三天后所謂的接塵宴。
顧絮“嗯”了聲，把衣服放在沈覺面前, 然后十分自然的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邊走邊解釋道：“我去看看粥好了沒�！�
沈覺這下是真的沒忍住, 低著頭笑了起來。
顧絮聽著微弱地笑聲很想回頭看看，但又不好意思只能加快腳步走了出去，過到轉(zhuǎn)角的時候他突然動作一頓。
去他的不好意思，顧絮心想，他就是想看沈覺笑怎么了？
所以他暗戳戳地回了頭。
沈覺懶散的坐在床上，嘴邊的笑很淺，但可以看出來他心情很好，連眼梢都帶著輕松。察覺到視線，還抬眸看過來。
這樣就很好，對上視線的那一刻顧絮詭異的想到。
半響后像是乍然回神，顧絮指尖蜷縮了下，似乎被剛才自己“落荒而逃”的行為蠢到一樣，也笑出了聲。
——
等下了樓，沈覺看著桌子上擺好的粥，眼神莫名的看了眼顧絮。
顧絮表情管理良好，甚至還若無其事地問了句：“是想飯前喝牛奶還是飯后？”
沈覺想了想，說：“飯后。”
這頓飯吃的有些艱難，開始沈覺企圖掙扎，然后發(fā)現(xiàn)和穿衣服不同，吃飯這種精細活是真的掙扎不了。
他默默躺平由著顧絮幫忙。
吃了兩口，發(fā)現(xiàn)其實也不是那么難接受。
飯后兩人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擺著兩杯牛奶，還有林路英他們帶回來的幾盤糕點。
“原先說好的，帶你跟年年一起去郊游的�！鳖櫺趺蛄艘豢谂Ｄ�，突然說道：“雖然現(xiàn)在花樹應(yīng)該要謝了，但夜景不錯，這次事了，正好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