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葉戴雪喊道：“顧絮，顧絮！”
顧絮回過神，微微有些蹙眉，問：“怎么了？”
“問你話呢，走什么神？”葉戴雪被顧絮這一句反問整無奈了。
“抱歉，走了下神。”顧絮揉了揉眉心，說：“你再說一遍。”
電話沒打多久，顧絮偏了偏頭，四周是圍繞著竊竊私語不敢上前的人群，紛亂地聲音下，沈覺低著頭指間緊緊攥著那個貓貓枕頭。
顧絮心底一抽，他走上前輕聲說：“沈覺，沒關(guān)系的�！�
“只是不小心臟了，回去洗干凈曬干就好了�！�
沈覺動作有些遲緩，好像顧絮那句話有多莫測一樣，半響后才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
顧絮虛握著沈覺另一只手，低聲說：“沒事的，我們回家�！�
沈覺被拉著走出去幾步才回過神，轉(zhuǎn)頭看向倒在地上的人，問：“這個怎么辦？”
“他？”顧絮挑了挑眉，看向一旁說：“那就只能麻煩一下姜同學(xué)了�！�
“葉戴雪很快就來了�！彼唤�(jīng)心地補了句：“姜同學(xué)不會拒絕的吧？”
姜棄：“……”
“當(dāng)然不會�！苯獥壭α诵�。
沈覺雖然感覺顧絮那句話說的有些奇怪，但看姜棄都答應(yīng)了也就沒說什么。
后面的事他其實有些記不太清了，只記得自己攥著個貓貓枕頭任由顧絮拉著他穿過人群，結(jié)賬回家。
現(xiàn)在沈覺坐在沙發(fā)上，還有些茫然。
廚房里傳來水聲，顧絮正在洗菜。
哦，他想起來了，沈覺眨了一下眼，顧絮將他買的東西放好，轉(zhuǎn)了一圈突然說他房間里什么都沒有安裝，然后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留下來了。
貓貓枕頭呢？好像被顧絮拿去洗了。
沈覺窩在沙發(fā)上慢吞吞想著，想了會他有些困了。
窗簾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面前的電視機屏幕發(fā)出熒熒微光，他閉上眼，耳邊除了電視節(jié)目，還有廚房里顧絮做飯的輕微聲響。
半響后，沈覺突然伸手覆在臉上。
可能是太平和了，他原本壓在心底的情緒有些止不住的浮上來。
沈覺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挺累的，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盡管他已經(jīng)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壓著那些情緒了。
但是它們還是會在他不經(jīng)意間涌上來。
這樣的情緒壓著他喘不過氣，也望不到頭。
沈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人曾經(jīng)對他說過。
“你就是心思太重了，什么都想自己杠著，又不說。”那人聲音很沉，頓了下繼續(xù)說：“可你是人啊，沈覺�！�
我知道，沈覺想，可他不知道可以跟誰說。
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說的。
久而久之，那些記得清記不清的事都壓在心間，粘稠到一沾就抽離不出來。
小奶貓原本窩在沙發(fā)角落里打呼嚕，察覺到不對爬起來，跌跌撞撞的來到沈覺身邊，使勁扒拉著他垂下來的那只手。
“嗷嗚～”
別難過。
顧絮原本在廚房炒菜，莫名心間一悸，他放下鍋鏟來不及關(guān)火就走了出去，一眼就看見客廳里沈覺靠在沙發(fā)上，瘦長的手遮著眼。
從顧絮這個角度可以看見沈覺的指尖有些發(fā)顫，他沉默了會，走過去拉起沈覺垂在沙發(fā)上的手，沒握實，只是虛覆著。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因為他知道沈覺現(xiàn)在并不想說，他只是這樣靜靜陪著沈覺。
不知過了多久，沈覺才低低聲了句：“沒事�！�
“嗯，沒事�！鳖櫺鯁≈曇糁貜�(fù)道。
顧絮等沈覺緩好了，才松開手，他鼻間聞到一股子糊味，笑了笑語調(diào)輕松地說：“看來今天只能吃炒白菜了�！�
沈覺垂著眸，半響后突然叫了聲：“顧絮。”
顧絮半跪在沈覺身前，應(yīng)道：“我在。”
——
晚上，葉戴雪提著一個大袋子黑著一張臉敲響了沈覺家的門。
“來了。”顧絮開門掃了眼，說：“東西都帶齊了嗎？”
“我是欠你的嗎？”葉戴雪翻了個白眼給他，把袋子遞給他，頓了下他瞟了一眼房間里面，問：“你這是搞哪一出？”
顧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說：“不小心把鍋燒壞了啊�！�
“別扯開話題，誰問你這個了？”葉戴雪伸出胳膊懟了他一下，說：“老早就想問你了，你這又是煮粥，又是陪同的，現(xiàn)在還直接搬到人對門來了，說沒點問題別說我，群眾都不相信�！�
顧絮拿東西的手一頓，他沉聲說：“別亂說�！�
“放心，沒人亂說。”葉戴雪咕噥道：“就有幾個人念叨了幾句，顧部長來一回b市，結(jié)果天天往附屬醫(yī)院跑�！�
顧絮想了想，問：“很明顯嗎？”
葉戴雪不可置信的反問：“你這還不明顯那什么叫明顯？你就差住那醫(yī)院了一樣�！�
顧絮看了眼屋內(nèi)，好像是有點明顯。
但是放沈覺一個人在醫(yī)院他又實在不放心。
“不過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葉戴雪頓了下，他雖然有所猜測，但到底正主沒說準(zhǔn)話，所以他問：“顧絮咱倆也算十幾年過命的交情，我知道你的為人，所以你給我個準(zhǔn)話。”
顧絮緩慢的眨了一下眼，沉聲說：“不清楚�！�
“不清楚！”葉戴雪拳頭都握緊一下，他壓低了聲音說：“你這還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