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闔上眼,想著要不就這樣一睡不醒。
“鈴——”
不知過了多久,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室內(nèi)的寧靜,沈覺閉著的雙眸輕微顫了顫,人卻半躺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鈴聲響了一會便因為沒人接自動掛斷,電話那頭的人鍥而不舍的再次打了過來。
沈覺吸了口氣,睜開眼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來電顯示:學(xué)生-余易。
學(xué)生?
沈覺頓了會,接通電話,似乎是信號不好,出現(xiàn)了輕微的雜音。
隨著凌亂的腳步聲響起,雜音逐漸消失不見,手機那頭傳來清越的女聲問:“請問是沈教授嗎?我是阿易的女朋友,叫陳橙。”
沈……教授?這個稱呼給一團亂麻的記憶開了個口。
人對于某些特定的詞總是格外敏感,就像此時此刻,沈覺總覺得這個稱呼按在他身上說不出的怪異。
所以沈覺沒有應(yīng),只是淡聲問道:“請問有什么事?”
從聽筒內(nèi)傳出的聲音帶著失真的冷,還有幾分暗啞,陳橙怔了會,開口道:“是這樣的沈教授,朝陽區(qū)的實驗出了點問題,能麻煩您明天過來一趟嗎?”
實驗?
沈覺沒有出聲,陳橙有些焦急,似乎擔(dān)心沈覺拒絕,嗓音帶上了幾分尖銳,不斷強調(diào)著,“沈教授……情況很嚴重,請沈教授抽空一定一定要過來一趟!”
“我知道了!鄙蛴X邊搜索著記憶,邊開口:“余易呢?
聽筒那邊寂靜下來,過了會陳橙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她支支吾吾的解釋,“阿易他——他現(xiàn)在不太方便,所以就由我來聯(lián)系沈教授。”
“朝陽區(qū)我會過去的,另外!鄙蛴X頓了頓說道:“泄露實驗內(nèi)容給非實驗人員屬于違法實驗室條例行為,告訴余易,準備好呈辭。”
說完這句話沈覺掛掉電話,端起茶幾上還泛著霧氣的冰水悶了幾口。
冰冷的液體刺激著神經(jīng),讓他能維持清醒,理一理思緒。
他,沈覺,現(xiàn)在除了一個名字對于其它除本能外的情況一無所知。
哦,還是知道一點,是個什么教授。
沈覺靠著沙發(fā),面無表情的想,可惜現(xiàn)在還在放假,不然就可以想象自己拿著書站在講臺上胡說八道的模樣了。
窗外的高樓閃爍著艷麗的霓虹燈,沈覺的思緒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他突然想起司機說的話:傳染病毒。
雖然類似的言論時不時要來上一次,搞得地球馬上就要玩完了一樣。
但這次,有種近乎詭異的直覺,在沈覺心底彌漫開來。
他看向了窗外,風(fēng)雪欲來。
“喵!
直到年年叼著小盆子搖搖晃晃走到沈覺旁,蹭了蹭他的腳踝。
絨絨的觸感讓沈覺回過神,他揉了一把小奶貓,看著已經(jīng)空了的盤子。
“還餓嗎?”
年年歪了歪腦袋:“喵。”
沈覺:“不行,今天的分量你已經(jīng)喝完了,等明天!
年年:“?”
——
第3章
3077年2月2日,中午。
沈覺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昨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在沙發(fā)上躺了一宿。
小奶貓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懷里,縮成一個小毛絨團子。
沈覺眨了眨眼,伸手捻住后頸皮將貓?zhí)崃似饋。小奶貓在空中撲騰了一下四肢,腦袋一歪繼續(xù)睡。
將小奶貓放在一旁的沙發(fā)上,他沒忍住撥了撥腦袋,小奶貓咕嚷了幾聲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沈覺很淺地笑了笑,起身用溫水泡好了羊奶放在地上,隨后去浴室洗漱。
下午5點整,沈覺吃了點昨天從超市買的東西,隨意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雖然昨晚那通電話不明不白的,但是到底答應(yīng)了別人。
沈覺心道:而且人總不能一直呆在家里“混吃等死”。
雖然很想就是了。
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還沉浸在快過年的繁忙喜悅中,全家團圓,大人的固定項目就是打牌嘮嗑,小孩子則拿著零嘴坐在電視機前,就算沒什么事,平時關(guān)系一般,也要去串個門。以至于沈覺走出電梯時四周充斥著空曠的寂靜。
下樓時天已經(jīng)有些暗了,走到小區(qū)樓下雪花伴著刺骨的寒風(fēng)迎面撲來。
大過年的,他在打車軟件上發(fā)的訂單現(xiàn)在還沒有司機接。沈覺呼了一口白氣,跟著手機導(dǎo)航走向地鐵站。
地鐵站的售票大廳里人也不多,沈覺根據(jù)圖片指導(dǎo)在機器前買好了票,隨后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大廳里開著暖氣,不冷,反而有些悶。
耳邊的藍牙放著輕音樂,沈覺腦海里回想起昨天的那一通電話。
朝陽區(qū)實驗,沈覺很努力的回想,可記憶像是隔了層迷霧,他能察覺,但不知曉。
地鐵到站,沈覺拎著手機上車,視線邊緣間瞥見人流中有幾個渾身氣質(zhì)凜冽的人,他們雖然同大家一樣打扮,但是氣質(zhì)說不了慌。
只是一恍眼人便不見了蹤影,沈覺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
穿著便服的年輕人臉上還帶著青澀,他撓了撓頭看著師傅帶著他左拐右拐擠上了地鐵,小聲道:“師傅,怎么突然這么著急?”
被稱作師傅的中年男人側(cè)身俯在耳邊,他臉上和其他人一樣洋溢著喜悅和焦急,語氣卻帶著幾分沉,“剛才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