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胤臉色很差,斜眼掃了一眼帳外,“滾出去!
聞機不滾,還膝行上前兩步,似是恨不能直接掀床幔,“公子!”
“嘖。”龍胤起身抬手掀開床幔,準備自己把人拎出去。
當然,如果不是顧及鳳不鳴,他早就直接下殺手了。
鳳不鳴從掀開的紗?障镀骋娏斯蛟诖蚕碌娜恕
“……阿胤?”他輕喚,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一手撐著紗幔,還沒邁下床榻的龍胤猛地駐足、回頭——鳳不鳴已經(jīng)很久沒叫過他“阿胤”了。
心底驀然浮上莫大欣喜的龍胤趕緊撂下紗幔奔回鳳不鳴身邊,俯身貼近他溫柔地問:“怎么了?”
可自始至終,鳳不鳴的目光不在他身上。
“你……你把床幔拉開。……快拉開!”
龍胤看看強撐著支起一點身體、滿眼急切地向紗幔外看的鳳不鳴,又看了眼紗幔外的聞機,滿心疑慮地撩開紗幔。
床上的人和床下的人同時慢慢睜大眼睛。
聞機驚詫,是他從未見過如此艷麗、又有如此濃重的柔弱之氣的美人。美得極其虛幻。
待再多看上兩眼,聞機便震驚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這、這這……這不就是他在地宮看到的那些模糊影像中出現(xiàn)過的美人嗎?!
他還活著?!他怎么會在天機閣神君的床上?!
鳳不鳴驚詫,則是因為,他竟然看到了龍胤——上界時的模樣。
“阿胤?”鳳不鳴醒來本就有些迷糊,此時愈發(fā)混亂。
他一手拔開身邊想要扶他的龍胤,撐著身子起來,想要下床,結果心急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好在龍胤摟住了他。
鳳不鳴看看摟著他的人,又看看床下跪著的人。
“你是誰?”鳳不鳴擰著眉頭問。
聞機不小心看見那寬松紅衣下如雪肌膚上的痕跡,慌亂收回視線,垂眸應道:“回這位公子,在下聞機!
可衣衫有些凌亂的美人卻不許他避嫌,伸過纖纖素手抓緊他那身從永寧村穿過來的破爛衣衫,“你過來……過來讓我仔細看看!
“鳳兒!饼堌返呐瓪庵狄呀(jīng)蓄滿,而且覺得自己頭頂綠得發(fā)光。他捏緊掌心忍耐。
鳳不鳴沒理他,目光仔仔細細、一寸寸地描繪過聞機的眉眼。
確實很像阿胤。但……這個人的面部線條并不及阿胤硬朗,眉眼也不及阿胤銳利,嘴巴也稍稍有些不同,不是那種讓人特別想要親吻的形狀……
但七八分像是有的!
“鳳兒看夠了沒有!饼堌芬е罃D字。
鳳不鳴的身子還半壓在他的臂彎中,扭回頭來,臉上透著幾分茫然,“他好像你……”
龍胤皺眉,“他哪里像我!
晶瑩的珠子驀地就從那雙攝人心魄的艷麗紅瞳中滾出來了。
“他好像三千年前的你……”
龍胤瞬間震驚到渾身僵硬。
他慢慢轉過頭去,看因為聽到了了不得的對話、而同樣滿臉震驚的聞機。
三千年了。漫長得龍胤早已忘記自己的原本模樣。
他垂首盯著聞機看了半晌,也才模模糊糊想起,自己好像確實長得類似模樣。
他早已忘了?伤镍P兒卻還記得。哪怕他換了這么多張皮,他的鳳兒,一直記得。
先前積蓄的怒火瞬間全消。龍胤將懷中的美人拉上來些,溫柔又兇狠地吮去他落個不停的珠子。
吻夠了,他把嬌弱chuan息的美人放回床上躺好,細心地掖好被子,而后沉默地將聞機拎出寢宮。
鳳不鳴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又見故人”的洶涌心緒中平復下來。
他后知后覺地想到龍胤要干嘛,想追過去,卻頭暈眼花地跌下了床。
趕來的侍女嚇得直哭,跪了一地求他不要為難她們,被神君知道了她們都會死的。
鳳不鳴恨自己身為男子,竟然掙不過一群女子。
等龍胤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上了聞機的皮。
在奪舍前,龍胤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聞機沒了內(nèi)丹。這意味著,這副皮囊他根本用不了多久。而且聞機身上的傷都還沒好,還很重,都得他自己來慢慢養(yǎng)。
這次奪舍,純粹就是傷魂。
但是為了他的鳳兒,他心甘情愿。
不想鳳不鳴卻不領他的情,說他是殺人魔,虎毒尚且不食子,罵他連個畜生都不如。
龍胤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又開始枉顧鳳不鳴的意愿。
“是誰看見這張臉就哭的?要不是為了你,我犯得著傷魂換這么副破爛皮囊?”
“我沒讓你奪舍殺人!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我賤的。我為了你一句‘阿胤’,為了你一滴眼淚,為了你一次笑臉,我他媽賤的跟狗一樣!裙范假v!”
鳳不鳴一時睜著淚眼愣住。
但很快又繼續(xù)掙扎起來,“你放開……你放開我……我的阿胤不會這么對我……他不會做你做的這些事……就算你套上一副跟他像的皮,也再可不能是他了!”
龍胤不跟他多費口舌,就是摁著人發(fā)瘋似的干。
可剛換上的這副身體既沒什么靈力,傷也還沒養(yǎng)好,哪里經(jīng)得住龍胤這么折騰。干到一半,突然壓到鳳不鳴背上,不動了。
鳳不鳴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終于得以緩過來氣,委屈至極地哭起來:“你說你愛我,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以為你變一次模樣我接受起來很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