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逍看著還跪在那兒,把那具血肉模糊的殘破尸首往懷里抱的白玉衡,聲音有些發(fā)飄地告訴他:“他不配做你師父!
“那他也是我?guī)煾!”白玉衡抱緊懷中的殘破尸首,沒有回頭看明逍。
明逍突然就懂了。
再怎么無情無義,元清也是白玉衡最無依無靠時,唯一能依賴的人……
他看不見白玉衡的臉,可他似乎能感覺到白玉衡的苦痛,加上原來自己的,明逍感覺很不舒服。
氣息有些不穩(wěn)。
他在強撐著。
“與其給元清哭喪,不如……!”元禮急得快哭了,可惜話說到一半便被明遙踹倒在地。他掙扎著堅持把剩下的一半說完:“快點救我們!”
“不想死就趕緊回答我哥的問題!”明遙一腳狠狠踩上元禮心窩,亮出手中的絕命刺,朝他的喉嚨比劃。
明逍瞧了眼還沉浸在悲痛中、并未給出什么反應(yīng)的白玉衡,轉(zhuǎn)過身來輕輕推開明遙,自己則將斷鞭搭在元禮脆弱的脖頸上,微微笑著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想來不是你們不肯說,只是有些事情太過機密,你們確實不知?”
倒地的元禮和跪在元禮與破碎的元清尸首之間的元真都點頭如搗蒜,連聲應(yīng)著:“是啊是啊是!”
“但應(yīng)該沒有什么,是‘十二仙’不知道的?”明逍沖元禮的師父玄空笑了一下,又轉(zhuǎn)回頭垂眸看著元禮,“畢竟是首席大弟子,你師父應(yīng)該很疼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變成元清那樣,是嗎?”
元禮明顯遲疑一瞬,帶著幾分瑟縮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跪地如坐禪般毫無波動的玄空。
“求求你師父,好保下你這條命?”明逍彎腰用鞭柄拍拍元禮的臉。
“師……”元禮張張嘴,看見玄空閉著眼,無動于衷,被明遙踹倒的玄明則嚴厲地瞪視著自己,元禮不安地喘息幾下,還是閉上了嘴。
明逍笑吟吟地直起身,揚起斷鞭,“那我要數(shù)咯——三、二、一!”
“啪!”
霹靂般揮下的斷鞭鞭尾被不知何時站起身來的白玉衡牢牢握在掌心。
明、白二人彼此怒目而視。
不待二人開口,一旁的元禮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緊閉著雙眼不顧一切沒有停頓地喊著:“你問十二仙!你問十二仙!我真的不知道天機閣在哪里!我們出入都是靠傳送法陣的!至于聞機,我只知道他第一次犯錯是被關(guān)進了禁地三個月,但叛逃后被抓回來怎么處置的,我們當(dāng)真不知!當(dāng)時去抓聞機的,除了玄心和玄悟二位金仙,其余弟子全被處死了啊!我們哪里還敢打聽什么!”
明逍微微揚起下頜,打量倒在地上緊閉雙眼渾身顫抖不停的元禮,給明遙使了個眼色,“阿遙,扶他起來。”
音落,趁著白玉衡因為元禮的話分神,明逍突然出掌,直擊元真眉心!元真身子一抖,便直挺挺地倒地不起。
明逍沖著元禮笑瞇瞇道:“給你的獎賞。”
元禮滿目驚惶地看著倒在自己身旁、開始七竅流血的元真,大口大口地顫抖著喘氣。
“明逍!”白玉衡目眥欲裂地怒吼,“你瘋了嗎?!”
明逍只是回以一個冰冷中帶著挑釁的笑,干脆地松開斷鞭的鞭柄,轉(zhuǎn)身向三名十二仙去,同時對吳天道:“天哥,你不是不爽他很久了?”
“萬一我失手打傷他……”吳天問。
明逍的唇瓣顫了顫,滿臉冷漠地偏頭挑挑眉:“他少了一條胳膊,你卻只能打傷他?”
吳天沒應(yīng)聲,直接展臂將長槊舞了一圈,越過明逍身側(cè),朝著白玉衡徑直走去,同時周身魔息炸裂!
白玉衡一驚,急忙拔劍御靈,同時沖著明逍背影近乎絕望地喊著:“明逍!”
吳天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個加速沖擊,便將白玉衡撞出高臺,與他纏斗一處,招招致命。
明逍暗暗用力摳了下掌心,血跡頃刻間順著指縫滲出。他放開微微發(fā)顫的手,深吸一口氣,不再理會背后不斷傳來的一聲聲絕望呼喊,徑直來到還倒在地上的天機閣閣主玄明身前,一腳踩上他的命根子,同時身體前傾,將左臂壓在踩著玄明的左腿上,腳尖左右捻了捻,引得一直以來都一臉波瀾不驚的閣主大人也忍不住地面容抽搐。
“你……卑鄙!”玄明咬牙道。
明逍勾唇一笑,“還有更卑鄙的。”
說罷,他朝著明遙伸手。明遙不明其意,在明逍抬眼示意后,明遙立刻遞過自己的絕命刺。
明逍接過其中一支,精純魔息釋出,銀白的寒刃頃刻間化為閃著暗紅兇光的黑色利刃。
玄明大驚失色。
強者以自身靈息或魔息包裹武器的他見多了,但能以自身靈息或魔息在一瞬間改變武器形態(tài)的,除天機閣神君以外,玄明還是第一次見。
明逍笑吟吟地壓下身體,將絕命刺尖端對準玄明的肚臍下三分處,抬起眼對上玄明那雙明顯已經(jīng)開始驚惶的眼,笑道:“你說,我要是在這里開個小洞,把我的魔息灌進去,你會怎么樣?”
玄明額頭和脖子上都青筋暴起,似在拼命掙扎?芍苌盱`力被封、穴位被封,除了脖子,全身再沒有其他能動的地方。
“你……你這個魔頭!瘋子!”玄明吼道。
“我也不想如此虐待堂堂閣主大人?墒,我殺了上萬天機閣弟子,您都無動于衷?磥恚荒軓哪砩舷率至?”明逍笑吟吟的,卻叫面前的四個神族心驚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