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吳天寬慰自己,他不是逃兵,他只是戰(zhàn)術撤退,回去搬救兵。如果自己也像那二人一樣頭腦發(fā)熱,所有人都要折在這里!
有明逍、白玉衡兩大“誘餌”,天機閣神兵對吳天這個魔教教主全無興趣。連秦玉臻等人也未多做糾纏。
吳天一路疾馳回膠州東部的弒神教營地,明遙正等著他哥回來堅持不肯睡,見吳天獨自一人回來,還神色慌張、氣息紊亂,立馬撲上來緊張道:“天哥?你怎么自己回來的?我哥呢?”
吳天喉頭滑動,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明遙愈發(fā)急了,“天哥?你說話呀!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哥呢?我哥呢?”
吳天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這才嘴巴發(fā)干道:“天機閣的人來了!
明遙及圍在旁邊的左右護法和教內干部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所以呢?”
“有……大概五百人。”吳天說。
眾干部均是神色一變。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當年金陵城外神魔大戰(zhàn)的親歷者和幸存者。他們深知,雖說論個人力量,天魔與神族相當,但論團體力量,五百天魔絕非五百神族的對手。
想當年弒神教鼎盛之時,教眾數萬,天魔近兩千,卻在天機閣的數百弟子面前不堪一擊。
神族的戰(zhàn)力,絕非以人數簡單相加,而是會隨著人數增加呈指數級暴漲!
明遙沒見過數百神族匯聚在一處的恐怖戰(zhàn)力——雖說當年前去清剿炎魔教的神族也有數百乃至上千人,但為魔炎窟的復雜地形所迫,神族根本無法匯聚合力,反倒被炎魔教教主陸行舟因地制宜的“火雷戰(zhàn)”和“麻雀戰(zhàn)”打得抱頭鼠竄,最后被迫撤兵。
所以在明遙心中,區(qū)區(qū)五百天機閣神兵倒也談不上多可怕。
可問題是,當年是舉炎魔教數萬教眾之力對抗天機閣,現在只有他哥一人!這種敵我力量的懸殊差距,明遙還是清楚的。
那是五百神族,不是五百修士!一頭獅子踩死五百只螞蟻容易,但想要咬死五百只狼,只怕……
他用力搖著吳天,愈發(fā)心急地問著:“我哥呢?我哥呢?”
“他……一言不發(fā)就沖了上去!眳翘炱D難道。
明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半驚半怒道:“你沒管我哥,自己跑回來的?!”
“白玉衡還在那兒!”吳天脫口而出,似是急著辯解什么。
明遙愈發(fā)激憤,猛地推開吳天,指著他的鼻尖厲聲道:“吳天!枉我和我哥尊你一聲‘天哥’,你、你竟……你連那個姓白的都比不上!你不配!”
說罷,明遙便往營帳外沖,被左護法夏雨信眼疾手快地攔腰抱住。
“小阿遙!你別激動!”
“放開!信叔你放開!我要去幫我哥!你放開我!”明遙掙扎大喊。
幸元忠也忙在一旁勸解:“阿遙!你冷靜些!你這樣手無寸鐵地沖過去,無異于送死!教主趕回來通知大家是明智之舉,咱們商量一下怎么辦,再行動!”
“還商量什么!”明遙發(fā)瘋了似地掙扎,夏雨信一個人快抱不住他!艾F在多說一句話,我哥就多一分危險!信叔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隔壁營帳的小武、薛楚楚、鳳不鳴等人紛紛被明遙的吵嚷聲吸引過來。
聽聞明、白二人正對陣五百神族,小武當即沖到明遙身邊將人從夏雨信懷中拽出,堅定道:“阿遙!我陪你去!咱們這就走!”
轉而又向薛楚楚和鳳不鳴道:“你們留在這里!
“小武……”薛楚楚神色驚惶,欲言又止。
“小武公子!不可莽撞!”鳳不鳴勸道。
“好了!”吳天勃然大怒,朗聲號令:“左右護法聽令!清點各營將士,即刻隨我出擊!”
左右護法相視一眼,幸元忠上前一步,似有遲疑地喚道:“教主……”
“還不快去!”吳天慍怒。
“……是!”左右護法領命率眾干部離開營帳。
明遙并未因此開心,還是狠狠剜了吳天一眼,狠狠“哼”了一聲,便要往營帳外沖。小武緊隨其后。
吳天趕緊扯住二人,沖明遙皺眉道:“不跟著我,你知道你哥在哪兒?”
明遙一怔,憤憤甩開吳天,把頭扭到一邊不吭聲。
吳天按捺下紛亂心緒,轉向小武幾人,“你們就留在此地!
小武急道:“天哥!”
吳天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你們與神族力量差距懸殊,何況你們都是阿逍在意的人,我絕不能讓你們有閃失。”
“我也不想讓阿遙去,但想來他死也不會愿意……”
明遙聞言,重重“哼”了一聲。
“我會保護好阿遙……”吳天停下來。
他原本還想許愿將明逍也平安帶回,卻終是不敢信口開河,只得就此沉默。
這幾日瀕臨朔月,正是小武妖力最為微弱之時,實屬心有余而力不足。小武也只好用力點頭,“我明白。那我留下照看楚楚和鳳公子!
吳天略帶感激地拍了一下小武肩膀,帶上明遙出營帳。
薛楚楚追上前一步,盯著重新閉合的帳簾柳眉緊擰,雙手于身前滿是不安地擰著十指,翕動著唇瓣低聲祈求道;“明逍……你不能有事……求求你不要有事……千萬……千萬……”
吳天率弒神教眾一路狂奔至先前遭遇天機閣神兵的曠野,卻四下不見人影,亦感應不到任何氣息,不由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