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名為【規(guī)則與自由】的塔羅牌又重新浮現(xiàn)在沐生面前, 散發(fā)著白瑩瑩的光芒。
沐生抬手,下意識讓那張塔羅牌樣式的道具落在自己的掌心。
*
“我都說了,晚上出去到底有什么好的?白天不是都去看過了, 那座山上明明什么東西都沒有, 你們晚上去干嘛?”
一個玩家不耐地皺著眉,一副馬上就要回自己房間的神情。
符陽輝搖頭, 勸告:“你也不是新玩家,你應該知道那座山和那個神祠絕對不簡單,為什么不去看一看?白天沒有什么不代表晚上沒有端倪,在副本里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都忘了?”
面對符陽輝苦口婆心的勸阻,被勸說的玩家依舊冷笑,他一雙眼睛赤紅,好像很久沒有睡過覺那樣。
“你們?nèi)ニ退啦灰衔,之前那些被趕出別墅的玩家你們看見沒,活生生地就化成了灰,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
“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你們怎么解釋自己夜游的行為,?!”
陳樂和也是選擇晚上冒險出去查探情況的那一批玩家,他皺眉,看著門后男玩家眼底的青黑和眉目間的渴望,突然問:
“你昨天做了什么夢?”
這個有些突兀的話題打斷了符陽輝還想繼續(xù)勸說的話語,也讓那個男玩家一愣。
男玩家回過神,獰笑了下:“關(guān)你們什么事情?陳樂和是吧,我記得你今天晚上就差點被虞家那些怪物趕出去,怎么現(xiàn)在還不老實?反正好言難勸想死的鬼,我就不陪你們?nèi)ニ退懒,你們自己去吧,我要睡覺了!
他砰地一下關(guān)上了門,仿佛在躲避著什么,又迫不及待地要去迎接什么。
符陽輝看一眼若有所思的陳樂和,覺得自己之前小看了這個看起來一臉青澀和生嫩的新手玩家。
符陽輝也察覺到這個男玩家有些詭異的態(tài)度和表現(xiàn),他在回避陳樂和關(guān)于夢境的提問,他不愿意提起自己昨天晚上的夢。
他又問:“我們昨天晚上做的夢有什么問題嗎?”
陳樂和猶豫著搖頭:“我其實也不確定,但我覺得這個副本叫《美夢度假山莊》,肯定跟夢有關(guān)系!
符陽輝摸著下巴點頭:“對,我也察覺到很奇怪,我在副本里晚上一向會失眠,昨天上床沒多久居然就睡著了,還夢到了以前進副本前的朋友!
“你呢,你夢到什么了?”
陳樂和還是那幅懦弱膽小的表現(xiàn),苦笑:“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是我的妹妹吧!
符陽輝沒想出頭緒,干脆拉著陳樂和繼續(xù)去找晚上去那座怪山探險的玩家,嘴里嘀咕著:“真是意外啊,我之前在一個副本里碰見過他,他之前不是這種性格啊,沒想到最后第一個愿意跟我出來的居然是你!
陳樂和沒說話。
最后已經(jīng)到了預計的出發(fā)時間,玩家的隊伍也才堪堪到了五個人。
符陽輝、陳樂和這兩個仆人身份的玩家、一個身份是大小姐的女玩家、一個少爺身份的眼鏡男玩家,還有一個……
戴著面具,一頭白色長發(fā),穿著打扮都極為精致正式的青年,身量不高,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
他并不是符陽輝他們主動過去邀請出來的,而是提前站在進山的必經(jīng)之路前等待。
態(tài)度淡泊,仿佛篤定今天晚上一定有玩家會來這里,自己的等待一定不會落空。
符陽輝看見他時,青年正站在河邊,面具后的眼睛看著那條在夜晚顯得無比深邃和駭人的漆黑河流。
原本輕淺的河翻滾著波濤,明明白天看時這條河最深處也就到成人的膝蓋,可現(xiàn)在,只要看見這條河的玩家,都絲毫不懷疑自己一旦踏進去就會馬上被淹沒。
但即使是在深淵旁,青年身上的光芒也絲毫沒有被吞噬。
他周身有種讓人安定的力量,溫柔又堅定,連那條墨黑中透著猩紅的河在這種影響下都減緩了流動速度。
好似被安撫了一樣。
幾個小心翼翼靠過來的玩家就看見:
青年在河邊站定了一會兒,居然慢慢單膝蹲下,手指在河里撩了一點水到掌心。
符陽輝馬上上前一步,下意識想阻止他冒失的行為,但事實證明根本不需要。
那些水到了青年的掌心,又從他白皙如玉的手掌中流逝。
液態(tài)的水莫名成了粉末樣的東西,像是破碎后碾成粉末的黑色水晶,里面還夾雜著細閃的光。
那些“水”從青年的指間流走,隨著風又落回河中。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錯覺,它們離開的速度都很慢,透露著眷戀與不舍。
夜色里,帶著面具的青年站在彌漫的輝光中,側(cè)臉柔和完美。
面前是靜止了一瞬間的黑色河流,遠處是陰森蟄伏的群山。
仿佛從什么電影或cg里單獨截出來的一幀壁紙。
符陽輝已經(jīng)走到跟前,艱難地出聲打破這片安寧時,都覺得自己在犯罪:“您好,您也是要進山嗎,要跟我們一起嗎?”
身后三個玩家也跟了上來,自制力完全不如老玩家符陽輝,視線絲毫無法從白發(fā)青年身上移開。
女玩家按捺不。骸澳媸峭婕?”
他們完全不相信這種外形、這種氣質(zhì),還有半夜獨自站在這個詭異地方,甚至去觸碰那條古怪河流的存在,會是一個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