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沐生似乎會錯了意。
少年本人其實也覺得別扭,突然扭過頭,低下腦袋,輕輕去嗅了下身上衣服的味道。
這家伙是不是有用古龍水。
應該是覺得冒犯和不悅的,
沐生這個動作,卻讓簡理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下。
突然有異常的動靜。
監(jiān)控道具中,那些恍若無形的透明絲線出現(xiàn),
在道具畫面里比之前在教室里用肉眼看見的更加明顯——
除了簡理,所有制服學生的關(guān)節(jié)處都出現(xiàn)了細線。
跟□□使的木偶一般,成員們忽然轉(zhuǎn)身背對更衣柜,然后低頭。
滲人而陰森的場景,
比多年訓練有素的士兵還要整齊,
簡直就像一個人似的。
【避讓】
接下來的場景,不允許其他生物窺視。
借著嗅聞動作的遮掩,沐生忍不住心底一沉。
那次襲擊女玩家的木偶,還有身上的細線,果然跟學生會會長有關(guān)。
沐生拿不準。
簡理這是突然要做什么,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
但又不像。
趙沐生看不見外面的場景,但能聽見突然傳過來的,轉(zhuǎn)身時發(fā)出的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他下意識往柜子里縮,眉眼間疑惑:“外面是什么動靜?”
簡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輕聲咳嗽了兩聲,臉色好像又蒼白了些。
但他的力氣很大。
跟有些病弱的臉色和傳聞絲毫不符。
像是耐心告罄,從柜子里把沐生挖出來,抱著他走向更衣室里唯一一張桌子。
一點也不吃力。
手套陷進腿上的軟肉一點,帶來一點被摩挲的癢。
沐生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坐在桌子上。
裸著的纖細小腿下意識晃蕩兩下,沒碰到地面。
他都顧不得詭異地站在旁邊,莫名背對他的制服學生們,
被輕易抱這么遠的事實讓沐生惱羞成怒,抱怨:“我又不是沒腿,我的鞋子還在柜子那……”
一只手突然搭在沐生的脖子上,
也讓他沒說完的指責咽了回去。
是簡理的手。
還戴著白手套。
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
手套是上好的料子,但比起嬌嫩的皮膚也過于粗糙。
更何況還是搭在脖子動脈這種地方。
簡理的語氣不帶著一點惡意,眼里情緒淺淡:“之前嚴驕盛掐過你,對吧?”
趙沐生突然有點說不出話。
明明簡理的表情和氣質(zhì)溫和,卻莫名覺得發(fā)冷。
又來了,那種感覺。
同一個學校的大家,好像在同一時間都變得古怪起來。
平常囂張的沒頭腦炮灰難得乖巧,聲線有點抖:“對……”
粗糙的布料順著頸子的曲線往下,若即若離地挨著皮膚,一直到下方。
然后按在少年的胸口。
是心臟跳動的位置。
沐生坐在桌子上高了一點,簡理略微彎腰就能跟他對視。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便利動作的原因,一向不喜跟人接觸的高貴學生會會長,現(xiàn)在過分地分開了少年的腿,
搭在自己的腰上。
兩人的距離很近。
但親昵的動作卻絲毫無法讓沐生感到什么溫度。
只有危險。
對方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在捕捉解析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
果然,即使是剛才那番表現(xiàn),也沒有完全讓他相信嗎。
簡理笑,明明是在背后詆毀說人壞話,也絲毫不讓人覺得下作:
“真是個粗魯?shù)娜!?br />
這句話當然是說的嚴驕盛。
簡理又突然問:“為什么突然躲進柜子里?”
第17章 規(guī)則校園
簡理能清楚地感覺到掌心之下跳動的心臟。
小鳥一樣溫暖,掙動翅膀一般搏動著。
簡理的語氣,就像是老友間的寒暄,
而這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問題。
不管怎么回答,沐生都可以平平安安地走出去。
“僅僅只是好奇,如果不喜歡,即使不回答也可以!
他口頭上是這樣說的。
趙沐生輕輕顫了下,紅潤的嘴巴輕啟一條縫,能看見里面一點粉的舌尖。
好像不對。
不是說什么都可以。
沐生遲鈍地迎著簡理的視線跟他對視,頭腦有些混亂:
“我、我以為是社團那些人,他們總是嘲笑我換衣服!
簡理的手依舊按在沐生心口。
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長發(fā)男人看著沐生逐漸不安的臉色,笑了下。
簡理對這個回答做了簡單的評價:“這樣嗎!
語氣聽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在一班的教室中,有個人偶失控了——
它原本應該果斷地處置違反秩序的玩家。
就像戲劇里人物既定的命運那樣,無論是喜劇還是悲劇,美滿還是殘缺,
都永不停止地在秩序絲線的操縱下起舞,一直到腐朽散架的那一天。
但它中途停下了動作。
因為不知名的原因。
簡理找了很久,終于找到了導致絲線燒斷的那顆溫暖火星。
即使那只違背使命的卑賤人偶極力掩飾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