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寫聲明?”田甜大吃一驚,“千萬別,對方可是媒體的領(lǐng)軍人物,您正面開撕,不是得罪他了嗎?”
“不是撕,而是回應(yīng)!
田甜連連擺手,“這幫主流媒體人,眼睛長到頭頂,只要你回應(yīng),不管是不是撕,他都不高興!”
謝之覺得也有道理,但他又沒有團隊運作,總不能也去找個主流媒體人回懟。
他也沒這個面子。
同時,他又有另一件事要處理。
留在鄭修身上的追蹤符快要消散了,而鄭修終于有所行動,今天上午去了東山中心醫(yī)院。
這地方謝之很熟,他打算抽空去一趟,看看有什么收獲。
接下來的拍攝中,吳子明對他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雖然還是客客氣氣的,但表情生硬了不少。
不用想,也是聽到了網(wǎng)上的風(fēng)吹草動,擔(dān)心自己耗費心血的作品無法正常上映。
這是人之常情,謝之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事實擺在那里,只有改變它,才能改變別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
收工后回到酒店,范文韜占著電視看《潛伏》,玉嬋則是抱著“竹二”的手機刷著玩。不出意外,她又被林選輝的文章氣得咬手指。
兩個鬼在一起嘀咕幾句,范文韜熟知娛樂圈的門道,這回看謝之的眼神,充滿了擔(dān)憂和同情。
謝之沒工夫跟他們討論,何錚破天荒地給他打來了電話,他走到小陽臺上接聽。
何錚在電話里問他:“謝老師,你最近好嗎?”
謝之:“我很好,謝謝關(guān)心。”
平時尖牙利嘴的何錚,似乎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么,聽筒里一時安靜,讓狹小的陽臺顯出幾分空曠。
謝之于是接著問了:“你現(xiàn)在,睡眠改善了沒有?”
聽筒里還是沒有回應(yīng)。
“我這里信號不好?”謝之打開窗,如水的月色照進(jìn)來。
“不是!焙五P聲音有些喑啞,忙咳了一聲,“謝老師,我最近也挺好的,拍戲很忙,不過快殺青了。今天松云寺采了最后一批竹筍,劇組開小灶做了腌篤鮮,味道不錯,可惜你不在。不過今天溫度高,吃這個有點熱了!
“……”謝之提醒他,“我剛才問的是,你睡得怎么樣!
何錚又沉默了幾秒,才說:“嗯,很好……謝謝!
“不客氣!敝x之著急出門,想問他還有別的事沒有。
就聽何錚用堅定,甚至帶了些沖動的口吻,跟他說:“你放心!
“……什么?”謝之沒弄明白。
“放心吧!焙五P一字一句,“謝老師,有我在。”
然后電話就掛斷了。
謝之抱著手機發(fā)愣,這個年輕人居然開始和他撒謊了。
如果睡得很好,精神也一定不錯,根本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前言不搭后語。
謝之匆匆離開酒店。
玉嬋沒了手機玩,就去和范文韜爭:“讓讓人家嘛,人家想看恐怖片。”
范文韜被她嗲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遙控器遞給她,“你怎么不看古裝偶像劇了?”
“我要學(xué)習(xí)啊!
“學(xué)習(xí)什么?”
玉嬋朝范文韜做了個鬼臉,黑眼珠全翻上去,嘴角幾乎快要裂到耳根。
范文韜面無表情地扭過頭去。
“切,就知道男人不好嚇。”玉嬋撅了下嘴,一邊揉著出了褶皺的臉,一邊也開始看電視。
貞子從電視機里爬出去,渾身抽搐著走近鏡頭。
玉嬋問:“哎,你說用這種方法去嚇人,真的很管用嗎?”
范文韜盯著屏幕上被嚇?biāo)赖哪兄鳎皯?yīng)該吧,但現(xiàn)在誰看電視?”
“……有道理!
當(dāng)晚十一點半,林選輝關(guān)上電腦,準(zhǔn)備離開書法去睡覺。
忽然,手機響了。
是個未知來電。
林選輝打開錄音鍵,如果是謝之粉絲打來的騷擾電話,那么這位過氣影帝就又多了一宗罪。
他不慌不忙地接下來,可是聽筒里一片死寂,沒人說話。
“神經(jīng)病。”林選輝等了幾秒之后,不耐煩地掛斷。
可是手機的界面忽然黑了。
林選輝并沒有摁電源鍵,見狀以為是手機出了故障,正準(zhǔn)備重啟,可忽然,一個女人的臉,像浮出水面一般,在全黑的屏幕上緩慢呈現(xiàn)。
女人頭發(fā)蓋住了臉,慘白的眼珠在縫隙里若隱若現(xiàn)。
“媽呀!”
林選輝像被燙了似的,一下子扔了手機。
同一時間,書房的燈滅了,看不見臥室門在哪。
只有手機在地板上滴溜溜的轉(zhuǎn),女人的臉在屏幕上越放越大。
林選輝一連后退好幾步,“快來人!”
可是他的聲音好像傳不出去,縱然家人跟他一墻之隔,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手機靜止了,正面對準(zhǔn)他。
林選輝的眼睛猛然瞪大,他發(fā)現(xiàn),屏幕上的女人居然開始往外爬了。
她的臉皺成一團,扭曲到猙獰,卻還是一點一點抽離,從手機里的世界,來到現(xiàn)實中。
林選輝不可置信地盯著她,腿腳發(fā)軟,頓時坐在地上。
女人咯咯地笑著,聲音近乎嘆息。
她瞪著白眼,一邊往外爬,一邊念著鬼魅一般的詩句。
“寂寞泉臺,今夜呼君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