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鏡頭再次對準了花圃中。
警察見事態(tài)不好控制,連忙告誡娛記們:“請大家不造謠不傳謠,等官方通報。”
病床被推過來,不知所措的醫(yī)護人員們就等在一邊。警察勸何錚:“我看過新聞,知道你們交情很好,但你得控制一下自己。他現(xiàn)在很虛弱,需要救治!
娛記們的嗅覺何其敏銳,一下品出來了,“聽警察同志的意思,他就是謝老師啊!那之前火化的那個是誰!”
車禍,火化,追悼會……其中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何錚望著警察,“他是活人?”
警察嘆了口氣:“你抱著他呢,摸不出他身上的熱氣嗎?”
何錚摸了摸,恰好摸在謝之被單衣覆蓋的腰上,不但是熱的,而且一點多余的肉都沒有,弧度完美……手感相當(dāng)不錯。
果然世界上不存在鬼神,唯物主義再一次取得勝利。
何錚極其利落地抽身出來,把謝之孤零零地扔在草坪上。
他打算把后續(xù)交給警察和醫(yī)護人員處理,卻忽然意識到,鏡頭還在鎖著這片區(qū)域,那些眼圈紅紅的娛記小姑娘,正滿懷期待地望著他。
何錚腦海中出現(xiàn)兩個聲音,一個聲音是“不可以,那可是把你罵得狗血淋頭的人”,另一個是“做戲做到底,連謝之都比你懂”。
何錚深吸一口氣,重新蹲下去。
警察正要搬動謝之,見狀疑惑的問:“你還要做什么?”
何錚一臉真誠,“他是我最敬重的人,我想為他做點事情。您放心,我絕對不添亂。”
警察更疑惑了:“那請問你想做什么事情?”
何錚望著安靜睡著的謝之,眼中滿是溫柔。
下一刻,人群發(fā)出尖叫聲,就連見過大世面的娛記們都倒抽一口氣。
何錚把謝之打橫抱起來,大踏步走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了上去。
展鵬和蘇子揚等人,是看到微博熱搜才趕到現(xiàn)場。雖然他們就在隔壁門診樓上,卻因為站在隔音良好的內(nèi)部走廊里,什么都沒聽到。
他們剛走出門口,就在視野開闊的臺階上,目睹了何錚抱著謝之的一幕。
拍照的閃光映在兩個人身上,生生把僻靜的醫(yī)院樓下,烘出了走紅毯的氛圍。
所有人呆立原地。
直到何錚在圍觀群眾的歡呼聲中,跟著警察和醫(yī)護人員們一起護送謝之進入住院部。展鵬的助理小王才訥訥地說:“展導(dǎo),同樣是見到活著的謝老師,人家何錚可比我們淡定多了!
展鵬淡淡地說:“何錚和謝之關(guān)系好,這是正常反應(yīng)。”
蘇子揚酸溜溜的,話里有話,“那都是逢場作戲,何錚這種陽光的類型,應(yīng)該更喜歡和好脾氣的人做朋友!
張助導(dǎo)一語道破,“可是何錚只有拍戲的時候抱過女演員,戲外你看他抱過誰?”
蘇子揚盯著人員散去的住院部大門,不吭聲了。他和何錚是一個公司,卻不在一個梯隊。何錚可是北星傳媒太子級別的人,蒸蒸日上,怎么可能把謝之放在眼里?
但蘇子揚最在意的還不是何錚的舉動,更讓他痛心的是,今晚居然為別人做了嫁衣裳;ㄥX買來壓謝之熱度的通稿,還沒來得及發(fā)布,這些娛記們就把鋪天蓋地的通稿和爆料發(fā)了出去——都還他自己找的人。
蘇子揚咬著牙,拿起手機看看那條“謝之詐尸”的熱搜,心頭生疼。
靠,升到前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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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果然沒死。”鄭修坐回病床前,臉上沒有很驚訝。
之前為了發(fā)活喪對付謝之,他們不惜上下打點,買通相關(guān)人員,找來代替的尸體,又給非光施壓辦葬禮發(fā)遺言。
折騰了一圈,全是白費力氣。
“看來往后要下大功夫了!编嵭藿踝匝宰哉Z地說著,取出手機撥電話。
通了之后,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小鄭。”
鄭修態(tài)度變得異常恭敬,“何先生,不出我爸所料,謝之回來了,就在東山中心醫(yī)院。”
“所以,真的有個大人物在幫他!
“是的!编嵭揞D了頓,“而且……我剛才看見,何公子親自把他送到了住院部!
對方沉默片刻,“余下的事情我來善后,你先盯著他,看他要做什么!
“好的,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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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錚知道,同在一家醫(yī)院的鄭修,絕對會把這件事告訴那個人。但具體是怎樣的措辭,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要整死謝之,更不知道謝之是如何死里逃生。他只清楚,接下來,謝之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說不定,還得再死一回。
一群人在病房外面等著。這期間,何錚給方蘭去了個電話,不出意外,她很快就會趕過來。
他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只是可憐謝之罷了。短短兩天沒見,居然瘦脫了相,人也比從前安靜了。見他做戲,第一反應(yīng)不是罵,竟然是感動和相信。
這個暴脾氣的影帝,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非人對待?
何錚正恍神間,門開了。
展鵬率先起身,和警察一起上前,“醫(yī)生,他情況怎么樣?”
何錚站在原地,聽見醫(yī)生說:“其實還是應(yīng)該做個檢查的,他血糖雖然穩(wěn)定了,但之前急速走低引起猝死,實在很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