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難得睡得很沉,也沒有做夢,但正因為什么都不知道,可是——
門換了?
家具換了?
他有些奇怪,自己不應(yīng)當(dāng)睡覺的時候被人換了門都不知道,不過很快,陳泰又帶了很多新東西來,只稱他這里太簡陋,給他更換,可這沒有打消了徐有功的念頭。
“昨夜發(fā)生了什么?”
昨夜,發(fā)生的可太多了,洗漱完畢的霄歸驊過來給他簡單治療,還用了天后給的千年參給他補身子。
徐有功明顯聲音都中氣十足,自我感覺身體好了很多,只是,仍不能提起劍來,但握住筆桿子自由走動,已是沒有問題。
但是,昨晚一切后,霄歸驊就走了,走之前,她亮出了圣旨,陳泰愣住,原來少俠還是女子,當(dāng)然也沒有說什么,更沒有告訴徐有功。
告訴他又能做什么呢?霄歸驊和徐有功根本就不是一個江湖的人……
再說徐有功,他對于自己昏昏沉沉睡著的事兒也沒有太大的狐疑,畢竟陳泰式武則天帶來的人,但是空氣里若有若無的幽香和血腥氣讓他想到了……霄歸驊。
他不知道霄歸驊發(fā)生了什么突然不辭而別,但是他知道她來過,但——
她若不想讓他知道,他就裝作不知道。
只是落筆行文,徐有功怕自己忘記,將霄歸驊來照顧自己的事兒,只記錄在小本上,隨身攜帶。
身體好了些,徐有功不想坐馬車或者轎子,但是陳泰不同意,讓他好好養(yǎng)著,不差這么一時半會兒。
“況且,大人,咱們都是粗人,干的就是力氣活兒,難得給徐大人這種耿直的大人物效力,也是為國效力,您可不能給我們的一片忠心駁了去!
得咧,徐有功反駁都說不出,也發(fā)現(xiàn),陳泰跟武則天有些相似,但沒多問。
只是,轎子馬車每每到了礦場,都進不去。
每每無功而返,徐有功也憋著氣,陳泰那邊說請示了武則天,不多時會有文書,到那時就非去不可。
徐有功則每每感慨,若是從前,他還能像是蒙混一樣去漕幫里,可如今,這都做不到了。
陳泰全然了解,徐有功的胡人劍他有所耳聞,無可奈何罷了。
而一次次吃閉礦羹的夜晚,和霄歸驊想的一樣,每每徐有功睡下不一會兒,那些黑衣人便準(zhǔn)時出現(xiàn),陳泰準(zhǔn)備了不少人和霄歸驊一同保護徐有功。
陳泰保護徐有功是真心的,但是陳泰發(fā)現(xiàn)那些殺手經(jīng)常莫名就一個個倒下,或者身體失去了知覺,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一般,最后才發(fā)現(xiàn)屋檐上是霄歸驊的手在一直動,開始以為霄歸驊是神仙,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殺手臉上的蜈蚣,才知道這邊是有毒蟲在手。
蟲,是霄歸驊最后的底牌,也是她保護徐有功的重要武器,有了陳泰保護,霄歸驊也不用臟了手,坐在屋檐上,樹梢上,只每逢著夜色漸深開始打架,打完架,離開,到清晨陳泰則把庭院中恢復(fù)寧靜……
徐有功這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無所獲,但是暗中,整個大唐的權(quán)貴層都顫了多次,堪比地震!
派出去的殺手個個有去無回,可還行?
霄歸驊這邊后續(xù)殺人時,甚至要吹胡笛助興了,她能吹笛的次數(shù)不多,陳泰每每在院中結(jié)束后看她吹笛結(jié)束。
二人沒有說話,但彼此收獲都“不少”,首先就是……陳泰借機收了各種武器,雖然他們是礦場,也提煉鐵塊制造武器,但是,現(xiàn)成的武器誰不想要!
而霄歸驊也是有收獲的,因為她想要確認(rèn)的只有一件事……
第169章 再見胡族
霄歸驊的收獲其實可以說是沒有,因為她想要確認(rèn)的,自始至終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看看這些殺手是否為她的族人。
這群人身上沒有熟悉的刺繡圖案,就是霄歸驊最大的收獲。
可越是如此,越是覺得奇怪。
她躲著族人,族人去了哪兒?
之前,他們在明處,放著霄冬至,反而容易控制,可是現(xiàn)在霄冬至莫名消失,這種看不到的敵人,反而讓她覺著危機四伏,鬼知道他們變成了誰的臉……又蟄伏在什么地方。
不過,霄歸驊也顧不得族人,眼下——
盡快為徐有功治療好,恢復(fù)正常,才是重中之重。
徐有功在這邊住了幾天,就有幾天殺手。
徐有功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但因為心中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知道自己動了國本,自然有人要自己的命,索性全部交給霄歸驊和陳泰處理,自己反而不再上趕著去吃閉門羹,關(guān)起門來,仔細(xì)捋起案件前后始末。
涉及礦產(chǎn)了,那么一切就都可以從頭再來推翻,再看了。
比如說,曾經(jīng)單純以為就是人皮案,可背后牽連著一長串最終抵達(dá)——農(nóng)夫,田產(chǎn)歸國重分。
如今看……人肉,礦產(chǎn),或許是一個道理。
甭管到底是不是真這樣,至少先按照這樣的方式運算下去……
而等徐有功捋算完了,看著自己寫出來的東西,總覺得,他忘記的霄冬至,至少一百個心眼子,不,少了,起碼成千上萬……
但是……那些死去的人……徐有功不明白為了什么,這也是他從始至終都無法原諒的點。
縱然,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百姓也是無辜的,除非——
徐有功眸光寒烈,大概想到一種可能,但那種可能也是源于最初的人皮案,說白了,一切還是……梁惠識得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