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放下鐵牙的人,身影匆匆,沒有留下任何言語,只留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室回響。
而在這寂靜之中,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閃爍著狡黠與陰冷。
隨后,那個身影悄然接近桌邊,拿起那副鐵牙,動作熟練。
張良的眼角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但表情依舊如常。那人拿起鐵牙后,則跪下,給張良磕了一個頭,然后迅速起身,轉(zhuǎn)身離去,整個過程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
屋內(nèi)再次恢復了寂靜,只有張良的心跳聲在回蕩。
他盯著空蕩蕩的桌面,仿佛還能看到鐵牙,鐵牙的背后隱藏著無數(shù)的秘密和罪惡。
它既是犯罪的物證,卻也是一些人賴以逃避法律制裁的工具。
而他,張良是這罪惡鏈條上的最主要一環(huán),他用精湛的技藝為罪犯們掩蓋罪行。
他也知道,醫(yī)館的門外,黑暗中有無數(shù)的眼睛在注視著這里,等待著他們的機會……
第153章 十個死人
徐有功在外審訊了一天,時間緊,任務重,并不能面面俱到,思來想去,決定第二天再重新審訊,用畫的方式。
還就是之前說過的,每一個真兇看死者的畫像時,都會表現(xiàn)出異樣!
至于死者畫像這件事,除了交給元理和畫師去算數(shù)復原以外,徐有功自己也親自到了受害者的家中拜訪,探討死者模樣,直接落筆,他等不了逐一算數(shù)。
縣丞對此舉動表示不理解,因為死者已經(jīng)找到了,為何還需要畫畫像?顯擺他徐有功會作畫唄!
霄冬至在后側(cè)聽得翻白眼,對霄歸驊道:“不理解去死!边@么蠢,怎么當?shù)目h令,哦,還是個代的。
霄歸驊沒理會他,直接上前道:“徐大人這么做,自然有徐大人的用意,你若能,你怎么不上?”
比起徐有功總是耐心,她更善于抓取人心。
但徐有功還是表示出耐心來,說就當是對死者的尊重,不然,大費周章把人都帶來看死者就太不尊重了,另外,也總不能讓每個人都來看死者。
“那為啥要看?”縣丞再不理解,徐有功這次皺眉,也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可畢竟這是汝川的地盤,該說的還是要說一邊:“因為只有通過每個嫌疑犯對死者的表情,神態(tài),才有助于審訊排查,無論是輕蔑,害怕,閃躲……真正的罪犯是一定會表示出沒和死者發(fā)生過爭執(zhí)或如何,反倒是那些清白的人,才敢承認和說出對死者的看法,至于罪犯,則大多覺得自己無辜,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辦案經(jīng)驗。”
縣丞被說服了,或者說,他想不到什么反駁的東西,“隨你怎么說唄!
霄冬至有些忍不住,往前踏出去一步:“你就非得抬杠唄!不是,你認清點局勢好不好?是你開門哭天搶地的過來抱大腿!”
霄冬至不說這個還好,一說,縣丞臉色就晴轉(zhuǎn)陰,冷冷道:“有這事嗎?本官不知道!你又是誰?什么官職,這么大吵大叫,這就是徐大人的下屬風格?”
“退下。”徐有功看一眼霄冬至,盡管他日常不想要看到,但是沒得辦法,而霄冬至也自知眼下的徐有功還只是縣尉,論起來,還不如這個縣丞呢!
“總之,人只有先騙過自己,才能騙得了別人。要想要揭開罪犯的面具,這是最快速最省時間的辦法……另外,你說到你是否求我辦案,我倒是有一事……若我協(xié)助你辦案,你也要協(xié)助我,重新再審白皮書案,當時還有兩具白骨,我需要找到,以及……”
徐有功的話沒說完,被縣丞打斷,“哎,不是!徐有功,就事論事,咱們可別掰扯別的,這個案子是你自己主動來的,我可沒求你,你說話要講證據(jù)的!”
縣丞和朝堂上的許敬宗等人沒區(qū)別,就是拿捏了徐有功此人,遇案子是一定要破的,是個好人,才敢如此放肆,“你可不能拿這個作為交換,白皮書案那是天子定下已經(jīng)結(jié)案了,你這要翻案……我說你是不是翻案有癮。啃炜h尉!就算你是,這兒可不是河陽!”
很顯然,縣丞這幾日也把徐有功摸索清楚了。
可他千算萬算沒料到的是,徐有功點點頭:“那既然如此,我先去找天子,這里的案子,縣丞大人就自求多福吧,順便,我也會如實上奏,你是如何不務正業(yè),不理民聲,任由百姓哭天搶地,緊閉衙門……”
“停!徐有功!你!你怎么能背后打小報告!這不是你的人品!能做出來的事!”
縣丞慌了,他還是堅信徐有功是個好人,咽了咽口水道:“你是故意嚇唬我是不是?是不是!我告訴你,徐有功,我不怕你!我……我就沒怕過你!”
從第一次見面,在牢獄中,這兩個人梁子就結(jié)下了,好不容易,今日他壓了徐有功一頭,他痛快的很,可眼下,也痛得很——
“哎呦呦!大人!我錯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縣丞再次抱住徐有功,對著他,索性,實話實說了——
“我就是……就是之前被你欺負……我又,又怕你搶了我的縣令……你別去告我!”
真誠,它是唯一無懈可擊的武器。縣丞眼中泛著淚水,聲音哽咽。
他以為自己淚眼汪汪就可以看,但是霄冬至和霄歸驊在旁側(cè)都笑了。
第一,何必呢?
第二,兩個人都看徐有功,恐怕這招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