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功捏了捏灰后才道:“你說,門被……老四撞開。”
“是我!崩纤幕氐挠行┚o張,徐有功也是瞇起眼來,“你倒是厲害,一點也看不出來門被撞過?”他說的是門后的插銷,幾個人也愣了下,好像才反應過來——
老三疑惑道:“是啊,當時不是斷了嗎?”
老四慌張道:“我,我后來給換了……只換了這個!我怕別人進來……但是換了以后才想到,可以從外面上鎖……”
徐有功問:“舊的在哪?”
老四眼神閃爍,“燒,燒了……”
徐有功看了一眼手中的灰燼,搖頭,起來,再走過屋子,最后,摸了摸房間的角落里的一把實木椅子,上面有明顯的磕碰痕,仔細摸了又摸,徐有功再環(huán)顧頭頂,接著在書桌下,發(fā)現(xiàn)一些信紙的碎屑,還有一把染了一些木碎屑的錘,屑很碎……
徐有功再說,“似乎有誰在這里,把信撕了!
老大直接看向老四,“像是你愛用的那種!
老四愣了下?lián)u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
徐有功也沒再問,仰頭看上面,接著自己爬上去,等看完一圈,他再下來時,再次看了一眼老四和老大,隨后才是看向老二老三,“敢問,張大人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后腦勺上是否有一塊明顯的腫塊?”
老二驚訝了,“你怎么知道?”
他還沒看尸體吧?
老三則若有所思,“大人是不是看過卷宗了。”
徐有功垂眸不說話,再次看了一眼那木凳,雖然那木有些年頭,可是血跡,他還是分辨得出的,當然,如果不是經常出入案發(fā)現(xiàn)場的,可能就很難看出來是血跡還是痕跡。
徐有功再問:“當時,你們說是老四先闖進來的?”不等說話,繼續(xù)往下說:“根據(jù)過往經驗,以及……證據(jù)和現(xiàn)場情況,可推斷,這是起偽裝的密室謀殺。
“你們的父親雖還沒看到,但他真正的死因恐怕是——
被這個板凳,擊打了后腦而死,至于書房的門和窗戶,窗戶是從里面反鎖,但門沒有鎖死,這把鐵錘上有一絲絲碎屑,可插銷卻完好無損,所以最先進來的應該就是……”
“你……胡說八道,我怎么可能殺我父親!父親最疼愛我了!我……”老四率先打斷了徐有功的話,其余人卻是震驚看向老四,“徐大人好像還沒有說你殺……”
徐有功抬手,直接道:“如果沒有證據(jù),我也不敢亂說,你怕是不敢上去看吧?你當時只顧著燒毀一些你的信件,雖然我不知道你隱瞞了什么,但你一定和張大人吵了起來,驚慌下,把信撕碎快速燒毀后,就……把你父親吊上去,但你個頭不夠,所以……在木柱旁留下了手印,手印就在上面,你現(xiàn)在認罪還來得及!
徐有功說的冷峻,雖然這里不是公堂,可是比公堂更令他寒心,外憂還沒解決,內患竟然……如此嚴峻。
霄歸驊皺眉,有些疑惑,貼過去,“二哥,手冊……他……”
不是殺手嗎?怎么成了這樣?
徐有功冷冷道,“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過!
之前的佛寺……也是買兇殺人,結果買了兇,人卻自殺了。
“還不認罪么?”徐有功端起冷臉,老四就直接跌坐于案前,他似乎看到老父親雙目炯炯有神的瞪著自己的樣子。
老四低頭不語,臉色蒼白,儼然是無聲的認罪。
老大老二老三從不可思議,到憤怒,被老大壓下,老大沉聲問道:“老四,你……當真?若不是,就是他徐有功說,我也幫你喊冤!”
老四一頓,聲音微顫:“我……我沒有,大哥,我沒罪!他都是一派胡言!你,就看到一個手印就說是我的!未免太牽強!何況,這里是密室!他說是就是!”
徐有功并不覺得多么意外這個答案,但是眼中更加惋惜了,“張四,我給過你機會了,你之前是把兩節(jié)斷裂的拼湊一起,從外面關上再假裝用力撞斷……但是……”
話沒說完,老四站起來狂吼,就要推徐有功:“我……我沒有!你!你出去!我祖母說的沒錯,你果然就是來騙人的!你想要用我們當跳板,故意污蔑我們。!”
但是他沒過來就讓霄歸驊用蟲子逼退!
老大面色發(fā)白,但還是保護著他們,徐有功見狀,更是惋惜了,道:“若無證據(jù),我豈會胡亂指控?你如此認真,那么你敢不敢,再撞一次?”
老四聽后,身體微顫,眼神中流露出痛苦與悔恨。
而老大和老二老三也是若有所思,老大道:“那么粗的東西,除非鐵錘敲打,否則,門別的地方也該變形才對。老四,你……”
“招了吧!
徐有功望向老四,而老四也是在眾人注視下,咬牙……跪下道——
“我認罪。但我這么做,都是因為……因為他根本不配當我的父親!”
他指著上方,仿佛那里還懸掛著尸體,“那是我的父親,他是我父親,卻……從來不認可我,我三番五次讓他給我找入朝中,老大老二老三都有事情做,只有我!我什么都沒有!我無法接受!我憤怒、我痛苦,我再跟他說了一次,讓他幫我!可他卻把我的信撕碎,說我野心太大!不配入朝為官!要我好好磨練心性!”
老四的情緒激動,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怨恨和痛苦,“后來,我才無意中知道,他根本不是我爹,他……是把我從農田撿回來的!他總侮辱我,我才這么做,我……我起初只是為了挽回一些尊嚴……可我沒想到他死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