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下,那么多惡人都可以活,憑什么你們要死?要死……也要等到一切都做完了……”
做完了,大家一起自盡,那才叫一痛快。
那才是真正的方生方死,那才是真正的向死而生。
當然,眼下他不打算說了。
不過他已經(jīng)決定了,哪怕他徐有功折腰趨炎附勢,甚至是……徐有功這名字,遺臭萬年!他都不在乎了——
“如今整個鏈條都完整,我是說整個事情算是暫時結(jié)束……”
徐有功說的是關于皇子的鏈,霄歸驊明白,快速道,“是!二哥哥下一步要去長安……做那件事了。”剛才的手信就是天子秘密頒布的,允許徐有功回京查案,什么案,壓根沒寫!
當然,如果徐有功選擇了其他的路線,霄歸驊也還有其他的對策,她的大哥,把一切都算盡了……
徐有功這時似乎與她一同想到了,笑道:“看來,我是又在算計內(nèi)!
霄歸驊挑眉,故作不知的:“二哥哥說什么?”
“無所謂了,你以為到這時候,我還在乎……”他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乎了,“連我最信任的三妹,我看著長大的……都是騙局……罷罷罷!”深吸一口氣,徐有功抬腳走出村落。
如今所有的線索到這等于是都斷了,是斷了,是結(jié)束,但是也是……
“新的開始,新的布局。如果眼前也是計謀,需要散布出消息的話……恐怕殺手們早就散出去了,此刻,長安應該已經(jīng)一團亂麻了……”
徐有功說的沒錯,殺手們是早就散出去消息,長安群臣連夜開會。
誰家沒點雇傭殺手,鏟除異己的?怎么就……什么冊子,就都到徐有功那了?
一群人連夜趕到許敬宗面前,你一言我一句的說求許敬宗幫忙,許敬宗沉聲聽完,對此卻只給了七個字——
“殺不得,貶不得,難!”
立即有人道——
“怎么殺不得了?許大人,咱們要不就……”那人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立即有人反駁——
“割脖子?怎么割脖子阿,你要知道他可是把殺手都打服了!他冊子都是從殺手那邊弄來的!”
跟隨有人附和:“是啊是啊,霄冬至的胡人劍,怎么人死了還那么煩,偏偏這個徐有功還只在危急關頭用,平時完全……”
“哎!都沒法像是編排霄冬至那樣,編排他意圖謀反……霄冬至這個死人,還真是吃一塹長一智,這徐有功手持劍法,卻忘干凈了……天子都不好搞他嘛……”
“別說這個了,貶不得就更氣人啊,他一介素人,也無視我們的朝綱,真是,無欲則剛,不怕任何……”
第118章 回到長安
一堆人嘰嘰喳喳,許敬宗只品茶聞香,等人都停了才是悠悠道:“所以,你們要好好商量。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立即有人拍馬屁道:“我們能說什么計謀啊,還得大人……也得虧了許大人庇佑,聽聞現(xiàn)下天子天后不和,天后又掌控朝綱,而天后……又那么看重許大人……許大人,你可要多幫幫我們!徐家那個混小子,真不知道要怎么闖禍!”
許敬宗卻搖頭,對這事,心中完全沒譜,也終于站起來踱步,逐一略過眾人面前,沉沉道——
“徐有功,老夫早就研究過,此人早年就跟家族斷絕關系,在朝堂上是獨樹一幟的清官徐無杖;
他信念堅定,心中又有民,對權(quán)力和利益,也從不動搖,更別說他大哥霄冬至,曾為天下農(nóng)田歸農(nóng)戶而設計許多計謀,只怕,徐有功此人也在算計中……諸位看得太淺了。”
最后一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良田……那……那不都過去七八年了……他不是也失憶了嗎?”
“怎么還在追查?”
許敬宗只冷笑,“沒那么簡單,霄冬至此人心機深沉,能從滅國之子,走到天子身邊,他絕對做了什么……一切都是表象罷了……深得東西還沒出來!
許敬宗說的不單單是霄冬至,更是他自己,他一路走來,深深明白,朝堂之上,權(quán)力斗爭的殘酷。
也知道,在這個血淋淋的漩渦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有多么艱難。
“不過……”
話鋒一轉(zhuǎn),許敬宗捋著胡子道:“徐有功人雖清廉,但身處環(huán)境中,若沒有些許手段和心機,是難以生存下去的。”
眼看眾人都沒有想到,許敬宗繼續(xù)道:“什么清官,好官,都是假的,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此話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人活在世,儒釋道都給了幾道一致的關卡——
說的高雅點,祿,欲,命,權(quán)。
直白點,是財是錢,是情是欲,是壽是運,是權(quán)是勢。
有人眼珠子一轉(zhuǎn),流露出色相——
“妙啊,大人,若是才子佳人。情海欲望……就怕他英雄難過美人關!”
“還不夠,要上金銀財寶!”有人附和,有人加注:“或者權(quán)勢滔天!就算沒有權(quán)勢,我們給他權(quán)勢!不信他吃了好處……還不要!”
“對對對!正所謂手中無劍不用和手中有劍不用,是兩碼事!”
“老家伙我可不信,人拿了這么多,還能放得下!”
“……”
一群人嘰嘰喳喳,仍舊是許敬宗作為總結(jié),“是啊,有說不要,和無說不要,那是兩回事,他都沒有得到過,就說不要……老夫也不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