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是笑著說的,睜大眼,仿佛一臉無辜,可分明有暗藏心機。
武則天幾乎是瞬間意識到了……李治來了。
第53章 秀色可餐
同李治那次地道分別后,武則天就再也沒跟他見過面。
此番散播謠言,一來是需要徐有功轉(zhuǎn)移,還有給亂黨們一個錯誤信號,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逼迫李治出來見她。她不知為什么,最近心慌的厲害?傆X得李治有些神神秘秘,有事瞞著她!
后側(cè)傳來一聲熟悉的清咳,武則天瞬間轉(zhuǎn)身,可她張了張嘴,沒看到熟悉的人,莫非是錯覺不成?
“姑母……你別生姑父的氣……都是綰綰不好……”
賀蘭綰綰聲音細弱,武則天回過身看著面前的嬌小,宛若小時候的她跪在面前。
武則天對她還是心軟,哪怕她都這樣忤逆,她也壓住情緒,只是冷冷道——
“你倒是好理解,本宮是暗示你該嫁娶了,你可別是打起姑父的主意?”
意識到武則天抓到重點,綰綰眼底劃過精光,“不敢不敢,”她磕頭,用疼痛抑制住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她把這些情緒都轉(zhuǎn)變成了疼和惶恐。
賀蘭綰綰不斷下跪磕頭喊道:“臣,臣女該死!臣女只是……只是想說陛下才有資格弱水三千,只取姑母……天后陛下這一……一……”
沒說完的話,被李治從后側(cè)截斷:“你都說了弱水三千,瓢…多得是。起來吧,你的天后姑母,才不會殺了你。她疼你還來不及……”
李治由遠到近的聲以及氣色如常,才讓武則天臉色微轉(zhuǎn),事實上這段時間,她總做噩夢,夢見李治是生病了故意不見她。
武則天上前行禮,但沒行完就被李治一句免了打斷,接著,武則天抬頭就看李治把玩佛珠從她面前掠過……
那佛珠血紅,并非她送的任何一串。記憶中的李治從來都是手持,他們在甘露寺重逢的那串白菩堤手串。
武則天心中難過,但沒有表露,只是抿唇,后退,眼看她夫君背影,腳步,最后目光流連又收回,緩緩拜萬福禮道:“陛下萬福!
她還是行禮了,哪怕李治仿若沒聽到,顧自拉起地上跪著的綰綰衣袖。
只是輕拉,沒什么表情,隨后遞出手里的珠串。
賀蘭綰綰起初要拉他手,看李治手往后退,于是只拉著珠串起來,那害羞又藏不住得意的表情,說明一切……
武則天起初并沒有任何醋意,因為她看得出來李治只是在演,他這個人心思深沉的很,才不會對一個只見一面的小丫頭動什么心思。
還是那句話,帝王要的是絕對的沉穩(wěn),壓得住,而不是——
“姑父,綰綰讓您和姑母嫌隙了……綰綰對不起您日日的教導(dǎo),是綰綰的錯!
一句日日的教導(dǎo),讓武則天原本的自信被擊出裂痕,“陛下,何時教導(dǎo)與你?”
聽到武則天的話明顯顫抖,綰綰驚訝捂嘴說:“姑父他……他日日夜夜有空便來教習(xí),查驗功課……姑母竟不知嗎?綰綰該死,綰綰不知的!不知姑母您不知情的!姑……姑父……綰……”
綰綰似乎要哭,似乎她是那個被夾在中間,可憐至極,手足無措的。
而武則天呆看李治。
原來,所謂傳聞不是她放出去的,是……真的?
怪不得她讓宮人們?nèi)鞑ミ@些,宮人們眼神里都帶著復(fù)雜。
一陣無言,無聲的對視,武則天忽然發(fā)現(xiàn),只是一段時間不見,李治就變了個人。
李治從她面前帶走了賀蘭綰綰。
賀蘭綰綰抓著佛珠與李治到門前,似還想演足全套,可回頭看武則天早就轉(zhuǎn)身,嘴角終于忍不住扯出抹得逞得意得笑。
李治余光掃見,仿若不見,繼續(xù)往前走。
綰綰得意,嘴角在收起后,才又露出那純潔無辜的眼神來:“陛下……臣女……不愿介入姑父和姑母之間,臣女的一切都是姑母所賜,臣女……只要能在陛下身邊就可以……”
一句姑母所賜,簡直是刻意懸在皇帝心間的一把刀了。
當(dāng)然,那得對看重皇權(quán)的皇帝。
李治偏巧不是那一類,可他還是佯裝震怒,一把甩開她的衣袖,命她跪下:“跪下,在此好好反省,你的一切,究竟是誰所賜。”
隨后,看不看的隨手將那被她拉過的珠串丟在草中,闊步離去!
等走到了熟悉的假山后,李治才是大口的喘息起來。
胸口起伏的劇痛讓他很想忍,可是忍不了,一口血吐出來后,旁側(cè)的內(nèi)監(jiān)便是立刻灑掃,緊隨著扶著他步入假山口……
李治吐著血,喝著藥,再喝再吐,還要想著武則天:“今日之事,媚娘的心情估計要不好,去把幾個得力的老臣都叫回來上任,以免出差。”
事實上,他并沒有日日夜夜的前往,只是偶爾過去一趟,給她布置點安靜的活兒……好讓她不要深夜彈曲子,影響了武則天睡眠。
她的寢宮距離武則天很近,武則天日理萬機,如今睡得本就少,再讓她吵……頭痛必要發(fā)作。
只是這些……李治永遠也不會再讓武則天知曉了。
他既不能陪伴她一生一世,就索性讓她忘記自己,也好過一直記著自己,一直痛苦。
最主要,道教有云,只有破了情關(guān),情執(zhí),不再依靠任何人,不再往外求,而是強大自己……才能徹底得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