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用!你看賬目也得有個限度……”
走到柳家門口,徐云舒回望柳府陳舊的牌匾。
“兄長,他不是我認識是柳少寧了!
幾日前,他曾滴酒不沾的三弟醉醺醺地嘀咕:“他原本有大抱負,和其他哥兒都不一樣。”
“可現(xiàn)在跟、跟個農(nóng)家子,就要和他安生過日子!
安靜聽完他的訴苦,徐云舒反問。
“你若是尋到妻子,你會如何待他?”
徐云倦不語,隨后推開酒杯,苦笑著倒在桌前,眼中全是惆悵落寞。
是啊,他會怎么做?
若是娶了比徐家家室低的,那哥兒或者女子會一輩子待在后宅。
若是娶了家室好的,則會被徐家人想盡辦法困在后宅里。
可成婚一年的柳連鵲依舊能掌柳家實權(quán),他的相公看起來是愛使小性子的閑散少年,實際上也是個與他并肩,能路見不平,仍然沒被商賈家銅臭味浸染的能人。
有些人似乎只要站在那處,就合該走同路。
執(zhí)念難消,但他會好好勸三弟的。
徐云舒想。
與此同時。
道人們循著氣息而去,乘著小舟來到江心。
現(xiàn)在是正午,一日中陰氣最弱的時候。
可即使如此,他們俯下身去,也能感覺到江水帶著極其微弱的怨氣。
長明真的藏在水下?
“結(jié)陣!”
為首的道人一聲令下,其他人嚴陣以待。
小舟限制了他們行動,但也很好遮蔽住他們的動作。
靈氣匯聚,跟隨水流沉入江中。
所有人的心都懸在嗓子眼上。
風平浪靜的水面冒出泡來,道士們絲毫不敢松懈?珊翢o威脅可言的泡泡只冒了一會便停止了,水面又恢復了平靜無波。
道士們心中疑惑,有個膽子大的半蹲下身看究竟。
在他蹲下的一瞬,水面上卷起驚濤駭浪,鋪天蓋地似要鯨吞萬物。
嘩啦————
“小心!”
船身劇烈的晃動,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道士的頭被狠撞在木板上,身后的道士趕緊死死拉住他的手。
得虧這是柳連鵲提供的船,本身就足夠結(jié)實防水,道士們收回術(shù)法,用結(jié)界籠罩住船身。
眩暈感愈演愈烈,危急之下,道人們都感覺到了劇烈的怨氣涌動,卻因被困在船上分身乏術(shù)。
要是在平地上,他們還不至于這么多人如此被動,可在江山稍有不慎,可能就是船毀人亡。
琉江廣闊,而且路過百姓們也圍著看熱鬧,留在岸上的道士們只能干著急,根本無法上前幫助同門。
過去一刻鐘時間,就在道士們都要撐不下去時,船身終于停止了晃動。
風浪停歇了。
身體差的幾個遭受撞擊已經(jīng)暈了過去,多數(shù)體質(zhì)好的忍住眩暈,互相攙扶著掌好船舵帶船靠岸。
“師兄!
有個道士趴在船沿,有氣無力喊住長清。
“怨氣……怨氣沒了!
長清趕忙看向船下的凌凌碧波,原本繞著黑霧的水變得清澈。
是長明故意掀起風浪,趁著他們手忙腳亂逃跑了。
“糟了!彼澏吨窒胍嫹兄箽饬鞲Z的方向,卻因為頭暈?zāi)垦,反倒干嘔出聲。
船歪歪斜斜游著,倉促停到岸邊。
聞聲而來的官差們一擁而上,想要探明究竟。
長清咬著牙,無力地靠在樹下。
白日本就很難追蹤怨氣,要是再去衙門,一來一回怨氣痕跡早就沒了蹤影。
“他們是柳家的下人,方才是在清理江道!
問荇及時趕到,宛如神兵天降。
“問公子!惫俨畋Z帶敬意,“江上突然起巨浪,我們也是當值路過,想多問幾句!
問荇為難:“可他們暈船得厲害,瞧著也很難說清事!
“不如先讓他們回去歇息,等到好些了,我再派他們過去。”
“也是。”
官差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眾人。
這群下人也不是罪犯,現(xiàn)在再逼問他們的確不近人情。
支走官差,在路過百姓們的一片嘖嘖稱奇里,問荇叫來馬車,把他們一個個拉回柳家。
臨被扶上車前,長清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問公子,我們沒找到長明怨氣的去處。”
“你別急,我知道他去哪了。”問荇不慌不忙,將他推入馬車之中,“辛苦你們,先去好好休息!
得到他的承諾,長清這才安心閉上眼睛。
送走道士們,問荇臉上帶著安撫意味的微笑被漸漸抹平。
得虧隱京門派了增員,有足夠多人手的他安排了三處道士,一處在船上,兩處在左右岸上。
知道在舟上的道人自身難保,右邊岸上的道士們捕捉到怨氣來源,第一時間就依照問荇的叮囑,跟著追查怨氣源頭。
他們指的無一例外,全都是柳家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怨氣會放大人的欲望,喜歡打人的說明本來也不是好鳥,之前徐三公子突然要來找鵲也是這個原因。
第278章 聲東擊西
是夜。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長明想要的是柳家長子次子的魂魄,所以多數(shù)人手都被抽調(diào)去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