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在兩人回家后沒多久，雨又成了雪子，雪子磕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脆響。
但此時他們已經(jīng)點(diǎn)了暖爐，關(guān)上門窗，問荇靠在床上借著燭光，靜看外頭的夜景。
到晚上喝濃茶指定要睡不好，柳連鵲泡了壺淡些的茶，遞給問荇一杯。
“這幾年的冬比之前都要長�！彼部聪虼巴�，“但等倒春寒過去，也該結(jié)束了�！�
因?yàn)樯眢w很差，所以他對天氣變化格外敏感。
可這份其實(shí)非必要的敏感，正隨著同問荇相處的時間變長，慢慢地消退。
問荇同他靠著：“其實(shí)若是今年這樣的冬日也沒什么不好�！�
尤其是無事可做的冬日，多睡上兩個時辰，再去晃晃悠悠偷些時間做細(xì)活，干些平日忙起來就舍不得做的閑事。
“是，不過魚明天是釣不得了�！绷B鵲溫聲道。
“多睡會。”
“睡醒了作什么？”問荇還不想睡，纏著柳連鵲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沒意義的天。
柳連鵲認(rèn)真想了想，沒有絲毫不耐：“起來若是有心思，就隨我練字�！�
“夫郎，我這歲數(shù)開始念書考科舉，等考成秀才，我們都是老頭子了�！�
問荇苦著臉，顯然不樂意。
“我不指望你考科舉，若是不樂意，做些別的事也行�！�
說著說著，因?yàn)槲堇锾�，熱得柳連鵲有些迷糊：“只是覺得你能多學(xué)些更好。”
問荇很聰明，要是樂意學(xué)，考上秀才的時候肯定還很年輕。
“要我學(xué)也行�！�
問荇瞧他這副倦懶模樣，趁機(jī)想要討些好處。
“但我想同夫郎做那些事，夫郎要是樂意，我就跟你學(xué)�！�
“學(xué)習(xí)本就是你的事，別和我提條件。”
柳連鵲渾身發(fā)熱，問荇的手剛才不知不覺就開始撩撥起他，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為時晚矣。
自己也起了欲求，柳連鵲腦中冒出荒謬的想法。
若是只需這樣就能換來問荇老實(shí)學(xué)半日，也不算糟。
“巳時前起，隨我念書�！�
他啞著嗓靠在墻邊，不再推拒或是閃躲問荇的動作，甚至手搭在問荇衣領(lǐng)上，虛撫著他的衣衫。
計劃得逞，問荇卻依舊不滿足。
“夫郎，我不會�！彼始贾厥�，跪坐在綿軟的榻上，滿臉委屈。
柳連鵲慍怒。
“問荇�！彼麥喩頉]了力氣，連生氣都發(fā)不出火。
就看上次他那副模樣，雖然算不上擅長，但和不會半點(diǎn)都搭不上邊。
“我就是不會�！�
問荇嘴上說著，手里動作確奔著要把柳連鵲逼瘋。
柳連鵲深吸了口氣，手往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探去，學(xué)著問荇上次那般模樣，笨拙地動作。
……
“你會了沒？”
柳連鵲停筆，不輕不重用指節(jié)敲了下問荇的手背。
之前是不敢敲柳攜鷹手背的，但問荇的手背，柳連鵲總會注意好力道，然后放心地敲。
“聽見了！”
聽懂后就總想著往柳連鵲身上靠的問荇正色，精確地翻譯出來柳連鵲剛才講的那段古文，翻譯完后一臉希冀，請求柳連鵲夸贊的模樣。
“說得很好�！�
給問荇上課出乎意料地順利，柳連鵲臉色稍霽：“休息會，今天就說到這。”
問荇雖然算不上好學(xué)還喜歡做小動作，但比起柳攜鷹，實(shí)在是過于好教，而且悟性極其好。
和問荇說了兩個時辰，他心情都比之前松快。
“你去睡會覺�！�
問荇聽到柳連鵲卸了夫子這層身份，立刻不規(guī)矩起來。
他趴在桌上，手很輕地拽拽柳連鵲的衣服：“為抓我上課，你起得也太早了�！�
說好巳時前起，但柳連鵲其實(shí)辰時左右就醒過來了，說了這么久話，他顯得有些疲累，不住地喝水。
“誰教你昨晚折騰人�！�
柳連鵲掰開他搭在桌上的那只手，將被他攥住的可憐毛筆取出。
“我沒折騰，瞧著你也……”
挺高興。
感受到柳連鵲帶著寒氣的目光，問荇訕訕住了嘴。他夫郎還是過于拘謹(jǐn)，但來日方長，總有天能放松下來。
又是倒春寒，又是受到康瑞鎮(zhèn)百姓矚目，問荇同柳連鵲商量好后，也減少了下山的次數(shù)。
可隨之而來地，消磨問荇極大精力的垂釣也因問荇清早打了聲噴嚏，就被柳連鵲以天冷為由無情地禁止。
問荇瞧著滿臉不樂意，實(shí)則樂開了花。
兩人就悶在家里，問荇閑著沒事干煲湯煮藥，結(jié)果因?yàn)橄矚g靈機(jī)一動，往菜里加些奇怪的食材，被柳連鵲勸了幾次才開始規(guī)矩起來。
柳連鵲刻的竹雕已經(jīng)多得能擺一排，他也就轉(zhuǎn)而把注意力放在寫詩作畫上。
同樣是寫詩作畫，他卻比在柳家時輕松了多，氣色也變得紅潤起來，臉頰上略微長了些肉，雖然還是偏瘦，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副瘦削模樣。
山里的鳥雀算是同二人混熟了，有個道士來他們家替柳連鵲把脈，見到一群各異的鳥蹲在窗前眼巴巴等著問荇投喂，嘖嘖稱奇。
“問公子真有道緣，居然引得靈鳥青睞，這可是師祖都求不來的待遇�！彼尤f分。
“你可以同柳公子考慮下，興許能一道入我隱京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