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他氣喘吁吁捏著張符。
“聽說你們遇到麻煩事,師父讓我來支結(jié)界,有了結(jié)界后就沒人能隨便靠近竹屋了!
“你師父是怎么知道的?”
趙小鯉呆愣了下,他聽說問荇遇到麻煩光顧著著急,的確沒考慮到這層。
“你要多長點心!
見他這副迷迷糊糊模樣,問荇心下了然,他們恐怕是讓隱京門的人盯了。
但最近幾日住下來,他倒不覺得隱京門是要耍壞心思,而是擔心他們鬧出什么幺蛾子。
但這關心的方式難免讓人覺得不舒服。
“哦,哦!
趙小鯉隱約明白了些,訕訕低頭:“我回頭去問他們!
“不用了,你幫我問下你師父,我遇到了急事,能不能讓我拜會一趟隱京門!
讓趙小鯉肯定問不出結(jié)果,問荇想要親自去一趟。
趙小鯉點頭如搗蒜:“好!”
只是問而已,自然沒事。
可是他師父現(xiàn)在的模樣,恐怕是出不了隱京門。
還是先解決結(jié)界的事。
他不熟練地掐了個訣,隱藏著靈氣的符箓飛到屋子正中,碎裂成一片片,再化為齏粉。
“好了!壁w小鯉松了口氣,擦掉額頭的汗,”往后他們再到此處,只會兜圈迷路。
眼見著趙小鯉有些疲憊,問荇沒忍心讓他接著幫忙,留他吃些蜜餞休息會,便放他離去。
“為何突然要見隱京門的人?”
柳連鵲情緒緊繃容易累,所以昨日睡得早,問荇將聽到的聲音告訴柳連鵲,他這才了然:“他們也在找你!
“對,但他們未必同意讓我去,更可能再次用傳音找上我們!
但無論如何,和隱京門聯(lián)系上都不是壞事,省得兩頭互相猜忌掣肘。
問荇給竹屋外圍了一圈木籬,木籬的頂頭都被他用刀子削尖,落下的木刺被粘在木籬表面,若是有人要強闖,自己就得先掉層皮。
還沒過去兩個時辰,他才圍了一小半,就看見趙小鯉神色匆匆跑了下來。
“問公子!”
這回趙小鯉沒穿便服,而是穿了件簡單合身的道袍,肩上飛了只畫眉鳥。
少年的言談舉止也變得客氣起來。
他恭敬朝著插籬笆問荇和在旁邊扎木籬的柳連鵲行禮:“師父他不便見客,但他也正巧想同你們聊些事。”
他話音剛落,畫眉鳥從趙小鯉肩頭飛下。
“師父,您同他們說!
趙小鯉快步往后退去,直至退到完全聽不清幾人說話的地方。
“問荇,我們還是第一次見!甭曇魪漠嬅甲炖飩鞒,不是問荇聽到的蒼老聲音,聽起來更像是中年人,只是吐字發(fā)虛,隱約透露出絲老態(tài)龍鐘的意思。
“我是小鯉的師父,道號延歲,因為不方便出來,只能暫托身于跟隨我數(shù)百年的靈鳥!
“延歲道長好。”
兩人沖著畫眉客氣地行禮。
畫眉鳥微微轉(zhuǎn)動了下頭:“不必客氣,我知道你們要查什么。”
它輕輕揮動翅膀,周遭的結(jié)界驟然增強。
“也不是來阻止你們的。”
問荇神色微動。
“長生那孩子遇著能信的人嘴就不嚴實,我猜他也說過靈脈枯竭之事!
“現(xiàn)在大多數(shù)隱京弟子都閉關山門,大多數(shù)時候封存五感不問世事,其中也包括我!
畫眉低著頭,似在嘆息:“而現(xiàn)在內(nèi)憂沒解決,外頭原本微弱的怨氣變得強大,實際上所有人都不安心。”
見兩人安靜聽著,畫眉站累了,落在桌上:“我算到過你們是隱京門的好變數(shù),只是現(xiàn)在的隱京門已經(jīng)賭不來半點事,所以多數(shù)人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安穩(wěn)無事度過這三月!
“但眼下就我看,是不可能了!
“既然已經(jīng)明白是怨氣作祟,為何不能像派出長生一樣,再派出其他弟子去徹查怨氣之事?”
隱京門自己的弟子多少會道術,理當比問荇和柳連鵲這兩個不通術法的人更靠得住。
“隱京沒你想得大,不是每個弟子都有長生的膽量,而且怨氣的源頭同長明未必就沒有關系!
換而言之,如果長生真能夠解決掉長明的事,現(xiàn)在的怨氣或許能不攻自破。
隱京門現(xiàn)在的策略是保守安居一隅,把寶押在長生身上。
“可讓他單打獨斗終究不是辦法!
柳連鵲忍不住道。
延歲愿意找上他們,應當已經(jīng)算是隱京門里積極的人,可他的態(tài)度也無意識地透露出種疲累和被動。
延歲沉默了。
“我們對不住他,可之前遇到過些事,也確實讓隱京門對俗事寒了心!
問荇略微思忖:“是不是曾經(jīng)好心告訴百姓山中有活路,結(jié)果讓他們上山大肆捕獵,最后釀成大禍?”
“你們知道的比我想得要多!毖託q詫異,“這才來幾天,連這些都清楚。”
他愈發(fā)覺得鋌而走險找上問荇和柳連鵲,是件明智的舉動。
“只知道些皮毛,所以能否斗膽問道長,當年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
“……我最近記性也不好得厲害,只能給你說個大概!
提起此事,方才態(tài)度一直平和的延歲也露出些近似憤怒的情緒。
小販講的只是皮毛,在這里,問荇聽到了另一種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