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連鵲敗下陣來：“吃太多確實對身體不好�！�
“走吧，我們?nèi)ド较鲁酝盹垺！?br />
客棧里的房還留著，這里暫時住不來人，他們晚上要去客棧休息。
問荇自然而然抓住柳連鵲的手：“我打聽到有家店的云吞很好吃，而且一大碗才六文錢。”
沒了趙小鯉在，和柳連鵲親近起來方便多了。
“這里云吞都不貴，我昨天看見鎮(zhèn)西有家一碗五文。”柳連鵲任由他帶著走，一路出了門。
他很喜歡吃餛飩，之前很少注意幾文錢的吃食價格差在哪，但發(fā)覺到問荇連一文錢都喜歡比，也跟著他開始留意。
“可那家據(jù)說不好吃，餡兒特別少�！�
他們走在山路上，山腳下的小鎮(zhèn)盡收眼底。
腳下的道路越來越寬敞，問荇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隅，瞳里映著光：“我想待會去那兒吃餛飩，吃好餛飩?cè)コ詻龇�，吃完散會步再回去歇息。�?br />
“天冷，涼粉過幾日再吃�！绷B鵲不贊同，“我早上聽你聲音啞了�！�
“也行，那就換成熱的綠豆湯�！�
問荇不在意飯后吃什么，他只是想同柳連鵲一起閑逛，消磨些時間。
要是只有他一個人，他肯定想著越快布置越好，但有人在身邊，偶爾慢幾個時辰似乎更好。
猝不及防，他手里多個了紙包。
“給你吃�！绷B鵲若無其事收回手。
“肯定是給趙小鯉的山楂糕，我才不吃……”
雖然這么說著，問荇還是打開了紙包。
里頭沒有山楂糕，而是一塊做工簡單的綠豆糕。綠豆糕是歪歪斜斜的方形，沒有花里胡哨的花紋，散發(fā)著淡淡清香。
“早上趁著你在煎藥我去客棧旁邊買的�！�
柳連鵲溫聲道：“小時候經(jīng)常吃綠豆糕，所以想給你也嘗嘗味道。”
“不是給小鯉的山楂糕，山楂糕已經(jīng)被我已經(jīng)吃了。”
“對不起�！眴栜糇ブ募绨�，攬住了他賣乖。
“我剛才瞎說的�！彼樣樀�。
“沒事�！绷B鵲失笑。
“我知道�！�
他知道問荇不是要氣他，所以也不會生氣。
問荇小心翼翼剝開放綠豆糕的布包，掰下綠豆糕的一角。
斷面處的綠豆粉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在布上，像下了雪。
“所以那塊山楂糕好吃嗎？”
問荇邊吃著綠豆糕邊問。
“有些酸�！�
柳連鵲實話實說。
要是同問荇說好吃，明天床頭估計全是五文錢三個的山楂糕了。
他喜歡清淡的甜味，要不是山楂糕是問荇買的，他未必能吃完那一整塊又酸又甜的糕點。
還剩下的綠豆糕微微抖動，脆弱的邊角就快要散開。
“悠著點�！绷B鵲瞧著笑得眉眼彎彎的問荇，心情也跟著明快起來，“是想到什么了？”
笑得這么開心。
“沒什么�！�
“只是下次那賣山楂糕的要還說好吃，我肯定不理他�！�
問荇掰下小塊綠豆糕遞給柳連鵲：“嘗嘗，夫郎買的綠豆糕很好吃�！�
柳連鵲借著他的手，微涼的綠豆糕滑入喉嚨，他卻心思不在此處，更沒能嘗出味道好壞。
“嗯，好吃�！�
隱約傳來人聲，走過隱世門派與紅塵的交界線，他們再次回到充滿煙火氣息的人間。
是夜。
“真要現(xiàn)在去查水源？”
柳連鵲飄在問荇身后，對他的舉動不甚贊同。
三更半夜街上早就沒了人，灑在地上的水也都結(jié)了冰，問荇卻提著燈籠在外游蕩。
“說實話，康瑞現(xiàn)在莫名冒出怨氣，我心里沒底�！�
四周也沒別人，問荇坦白地告訴了柳連鵲：“靈山里雖然現(xiàn)在全是靈氣被隔絕在外，可如果怨氣繼續(xù)增加，難免不會波及到靈山�！�
甚至波及到別的鎮(zhèn)，別的縣都沒準(zhǔn)。
更糟糕的是長生的師門在逃避眼下康瑞鎮(zhèn)出現(xiàn)的棘手事態(tài)，所以他們只能自己出來查。
但今晚只是出來探情況，柳連鵲容易被怨氣影響，問荇自然不會貿(mào)然涉險。
柳連鵲不再阻攔他，而是閉上眼睛感知周圍。
良久后他睜開眼，指向靈山的反方向。
“怨氣最重的是那處�！�
問荇看向前方，黑漆漆的道路，旁邊全是樹木。他依照柳連鵲的話快步朝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現(xiàn)了口井。
柳連鵲神色凝重地看了眼怨氣沖天的井口，問荇責(zé)緩緩?fù)Ｔ谀_步。
“不能往前了�！�
透過層層疊疊路邊的古木，問荇看得分明，這條路的盡頭是一座巍峨的山。
山是最容易招陰的，而且附近還有水井，再往前走，不能保證柳連鵲的靈體不會出現(xiàn)異狀。
“怨氣的源頭未必來源于鎮(zhèn)子，可能來源于山里，過幾日再同當(dāng)?shù)厝舜蚵牬蚵牐@座山有沒有什么傳說�！�
柳連鵲的夜視能力好，自然也看見了那座山。
“走。”
他帶著問荇從原路返回，兩人心照不宣地繞開散發(fā)著怨氣的溪道、水井，可心底都不輕松。
柳連鵲藏在袖子里的手松了又緊。
要真有怨氣侵蝕靈氣的勢頭，他們大可一走了之，但世世代代存活于此的居民們怕是要遭殃，現(xiàn)在還能掩耳盜鈴的隱京門也必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