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微微閃爍:“漓縣周邊治安好,鮮有人口買賣,更沒人會花錢買鬼!
“我以為你會說信我不會害你!
問荇語調(diào)委屈:“你情愿說這些,都不愿意說信我不會賣了你嗎?”
“自然信你,所以覺得這些無需多說!
柳連鵲聲音溫柔,眼下氣氛太好,他也只是想陪問荇說話,自然知道問荇這副模樣是佯裝出的。
“你若是想聽,那我再說便是。”
“我信你!
紅色的繩子打了個蝴蝶結(jié),問荇滿意地在上面別了朵秋末開的白色小野花,再將麻袋抱在懷里。
“問荇,你往口袋上別了什么?”
麻袋微微抖動。
“土豆花!
問荇也不清楚那淡黃色花蕊的、長在墻根的小花叫什么名,信口胡謅道:“待會要是有人問起,我就說我抱了整麻袋的土豆。”
哪有人會把土豆抱在懷里抱這么緊。
柳連鵲不置可否,他隱隱有些擔(dān)心待會出了門,自己又該變成副混混沌沌的模樣。
但他覺得如果問荇在身邊,也沒什么好怕的。
“準備好了嗎?”
問荇邁動腿,還有幾步路就要跨出宅院。
“嗯,走吧!
問荇的腿剛跨過門檻,懷中的口袋立刻開始微微顫動。
“連鵲?”
“我在。”
柳連鵲的聲音變得虛弱而不安,但能聽出依舊維持著理智,比之前跨出門后立馬開始混沌好了太多。
“鎮(zhèn)子里就有書攤,你想買些書嗎?雖然那家老板總喜歡趕我,不讓我看完書又不買!
“不用了,屋里還有很多沒看完的書!
柳連鵲的聲音愈發(fā)含糊,但比方才聽著要安定了些。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扯的話題沒憑沒據(jù),好似都沒在意到柳連鵲愈發(fā)古怪的語氣。
四周一片寂靜,就連最勤快的農(nóng)戶也才剛醒,還沒出門。
問荇的聲音飄散在田野里,伴隨著那點宛如哀樂的秋末蟲鳴。
“今天晚上天真好,往上看就有星星!彼痤^,入目皆是璀璨的細碎亮光。
柳連鵲沒有回答他。
“不過禾寧村到了晚上星星向來很多,我們下次再看吧!眴栜糇灶欁缘赝抡f。
這是柳連鵲撐過最久的一次,已經(jīng)足夠了不起了。
“嗯!
這回聲音再響起,已經(jīng)變得冷漠僵硬:“下次,再看!
“夫郎,想不想買書?”
鬼使神差地,問荇又問了遍書攤的事。
柳連鵲肯定是愛書的,只是剛才為省錢不愿承認,可他做邪祟的時候坦誠多了,保不準能套出他的愛好。
“不要!
可柳連鵲再次拒絕了問荇,不過是給了個截然不同的理由:“他趕你看書,不找他買書!
他的邏輯比上次顯露出這副模樣時更加清晰,聲音也帶上了更重的起伏和情緒。
“好,那夫郎喜歡什么?”問荇循循善誘,“你說出來,保不準我能做到!
邪祟苦惱了一陣,聲音里隱隱透露出雀躍:“掙錢。”
問荇好像不喜歡他找鬼給他掙錢,那他希望問荇自己能掙錢。
問荇喜歡錢,那他也喜歡掙錢。
問荇:……
他好像沒在問柳連鵲覺得他最喜歡做什么。
“行,我們掙錢去!
問荇將袋子的位置正了正。
“你方才的話,像在哄幼童!
柳連鵲幽幽戳穿他。。
“所以你剛才在屋里,要和我說什么?”
問荇微微訝異,如果說之前柳連鵲切換狀態(tài)后只能記得之前三四成事,那現(xiàn)在至少到了六七成。
會不會再這樣過段時間,他會有完全好轉(zhuǎn)的可能?
“就是去鎮(zhèn)里讓夫郎幫忙的事!
問荇一五一十道。
“沒有其他事嗎?”柳連鵲的語調(diào)突然變得古怪。
“沒!眴栜粝肓讼。
“硬要說的話,還有讓你選麻袋?”
“……”
“夫郎要想說什么,直接說就好了!
“無事!
問荇覺得稀罕。
邪祟心里邊也能藏住事,真是了不起。
“說吧,萬一是我忘了什么,還得你來提醒我!彼鹆诵〾男乃,故意哄著柳連鵲。
“我記性不好又沒讀過什么書,你也知道。”
遠處露出淡淡的霞光,冬日的清晨總比平時來得更晚。
“你不是說,要說些進寶不能聽的,只有我們能聽事!
柳連鵲聲音略帶些羞意,但由于語氣僵硬,反倒讓扭捏像是刻意做出來的。
“所以說,是什么別人不能聽的事?”
問荇僵在原地。
他其實就是和進寶隨口一說,沒想到柳連鵲還當(dāng)真了。
難怪之前他進屋,柳連鵲是那副模樣。
“我之前是想說,后來覺得還是算了!
他忍著笑:“我怕有些話說出來,臟了夫郎的耳朵。”
“想聽!
他越是這么說,柳連鵲越是好奇,放到平時好奇心會被羞恥感壓抑,但現(xiàn)在他克制不了自己。
“是夫郎自己說了想聽,那我們說好了,等下次我再講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