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由于成本低廉,多用在小門小戶驅鬼辟邪上。
只是真實效用如何,恐怕只有被封印的惡鬼有資格發(fā)言。
而上面的字不似尋常道士所為,柳連鵲查了一整天也沒查到雷同的符箓字眼,他給出的看法和問荇的看法不謀而合。
反著寫出的不算好的字跡,奇怪且不連貫的表意,驅鬼的封條肯定是外人所貼,但字跡可能是鬼怪所為。
如果是院內鬼怪所為,鬼怪生前就極有可能從事和食物有關職業(yè),文化程度很低,可以排查的職業(yè)范圍瞬間縮小。
只是最后一點,和問荇想得有所出入。
“你依然覺得,用來寫字的東西就是血跡?”
問荇不甚贊同:“如果是血,兩三天就會變色。”
“我知道血跡不可能這么久還是這顏色,可除了血跡,我查不出其他液體能做到如此效果。”
“也許是我書籍有限的原因。”
血玉幻境里的書不是無限多,而是還原柳連鵲在柳家書房里的書籍品種和數(shù)量,仍然有排查不到位的可能。
柳連鵲也很困惑,他白天查遍了手上有的書籍,發(fā)現(xiàn)最接近的結論還是血液,這太荒謬了。
“能查到這么東西也足夠了,辛苦你了!
柳連鵲給的線索很關鍵,證實了問荇的猜想,進一步印證后院的危險性。
“盡綿薄之力而已!
柳連鵲輕嘆:“我知道攔不住你,可我也出不去,你自己去后院,千萬要注意安全!
問荇笑:“一定!
他走出臥房,隨著屋門重重關上,手里靠幻覺締造的薄紙立馬化作泡影,可上面的內容,問荇全都記下了。
他喊出小黑狗和進寶。
“大人大人,我們出發(fā)嗎!”
“你今天怎么這么熱情?”問荇看著滿臉興奮的進寶,察覺到不對。
昨天他就納悶了,進寶平時再人來瘋,也沒到好奇心這么重的地步,為什么提起進院子就如此熱情。
“其實,就,就昨天傍晚開始,我總覺得我必須要去后院里,只要不去想后院,頭就亂糟糟的!边M寶不好意思垂下頭。
“我也很奇怪啊,我之前居然已經(jīng)好久沒記起后院了,可現(xiàn)在突然就很想很像去看看。”
昨晚?那就是他揭下封條的時候。
問荇不露聲色,進寶和宅子的關聯(lián)度毋庸置疑,后院自然也和進寶有脫不開的關系。也許去往后院對他和進寶,都會有意外的收獲。
問荇照例沒走大門,而是繞到后面,身后跟著一狗一鬼。那本來黃昏還只到膝蓋的野草,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到大腿根的長度,仿佛在極力阻攔著外人繞后去探尋后院的秘密。
可單從其他地方看,靜謐的后院除了夜晚陰森,也沒什么不同。
謹慎起見,他和進寶往里走了幾步,也沒遇著什么阻攔。
太奇怪了。
風聲不知何時停住了,平時嘰嘰喳喳的進寶安靜得可怕,只是沉默又寸步不離,跟在他后面。
問荇喉結滾動,捏緊手里的符咒。
“汪汪汪。!”
寂靜的黑夜里,清心經(jīng)大聲叫嚷起來,可周圍并沒異狀。問荇低頭,發(fā)現(xiàn)小黑狗死死看向他的身后,尾巴高高豎立,仿佛在警惕什么。
“汪嗚嗚————”
問荇身后就是進寶,可進寶和清心經(jīng)已經(jīng)挺熟悉,清心經(jīng)不會防范進寶。
它防的是其他東西。
“出去,走門!
稚嫩的童聲在他身后響起,顯得空洞又漠然。
問荇肌肉瞬間緊繃。
“你,走門!
“進寶”又僵硬地重復了一遍。
“把門上,東西,揭下來!
問荇雞皮疙瘩泛起,倒不是恐懼,而是隱隱有些好奇和興奮,原來后院的“鬼怪”等在這里。
這鬼怪講話也一字一頓,和田頭的柳連鵲還有幾分相似,莫非也是有邪祟的水平?
他調轉方向,腳步節(jié)奏不變往院外走去,用眼角余光看向進寶。
平日咋咋呼呼的小鬼如今面上表情如同成人,就連走路動作也發(fā)生了改變,幸虧暫時還沒有攻擊他的舉動,否則問荇這符咒該招呼上去了。
這不是進寶。
“你是誰?”問荇的聲音回蕩在草叢里,他攥著符咒的手蓄勢待發(fā)。
“進寶”繼續(xù)沉默著,只是兩手交疊,僵硬擦了下,沒理會他的問題。
“你想要什么?”
“進寶”依舊不說話,可問荇感覺到周遭的氣溫越來越冷,這冷好似不單施加皮膚上,而是種透骨的寒涼。
問荇半只腳已經(jīng)踏出廢棄后院的范圍,他摩挲著手中符咒,終究還是沒拍出去,而是提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你被困在了后院里面,是嗎?”
“進寶”臉色驟變,可問荇已經(jīng)迅速踏出后院的范圍,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也出了后院范圍。
就在那一瞬間,進寶死板表情變得茫然,而后驚恐,他抱著頭嗷嗷慘叫。
“啊啊啊啊啊有鬼。。
詭異的氛圍立馬被破壞殆盡,問荇被吵得腦子嗡嗡作響:“…行了!
“你自己不就是鬼嗎?”
果真邪門,剛剛后院里的東西居然還能附在鬼身上,影響到進寶的行為。
問荇不敢想自己要是是單獨來,會不會也和進寶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