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早已不年輕管不了很多事,頗為頭疼家長里短,可是這贅婿腦子蠢笨,不管身份還是能力都顯然難當(dāng)頂梁柱,留著純屬鬧心。
“所以我希望你去陪著少寧,讓他遠離紛紛擾擾得以安魂!彼馕渡铋L看向問荇。
柳家不至于搞冥婚,話說到這份上,就算是傻子都應(yīng)該聽懂柳夫人的意思。
“您說了,我是柳家的兒婿,您讓我去哪都可以!”
問荇耿直地答。
最差的結(jié)果不過是剃頭做和尚,那也遠比在柳家承受明槍暗箭來得好。
是,他好歹是柳家的兒婿,不能落下面子。
柳夫人微微思忖了下,將原本那些少得可憐的地契又加上去些許籌碼。
計算著差不多夠了,柳夫人終于再次開口:“數(shù)十里外的江安鎮(zhèn)東禾寧村,有片鐘靈毓秀的風(fēng)水寶地,算命先生也說,那里溫養(yǎng)少寧的魂魄!
問荇心下一動。
“你就去那里,為少寧守孝三年,柳家不為難你,三年過后,天高任鳥飛。”柳夫人淡淡示意侍女遞過去沓紙。
“這些是給你生活用的房子和地皮,還有些現(xiàn)錢,你家里是農(nóng)人,應(yīng)當(dāng)懂得怎么辦!
“我是柳少爺?shù)娜,即使過三十年,我還是會守著他。”問荇固執(zhí)道。
他巴不得找個理由,好遠離買兒求榮的原主家和步步驚心的柳家,自然要替柳少爺守孝守到底。
“三十年?”柳夫人好似聽到什么笑話,“三年就夠看清一個人了,問荇,別這么早下定論。”
不過既然這么想表忠心,那就守著少寧一輩子也好。
柳夫人譏諷地想。
“就這樣,我也累了!彼嗔巳嗝夹,“把你身上傷治好,那里房子也差不多安置妥當(dāng),你就啟程出發(fā)。”
問荇這才接過地契,他草草掃了眼,略微心驚。
給贅婿的東西一定不是最好的,可這些房子和田地,居然都算不上小。里面雖然有他不停強調(diào)自己和柳家關(guān)系的功勞,可他還是心中有些疑竇。
怎么突然對瞧不上的贅婿這么好?
但他知道柳夫人見到他就會想到柳連鵲,不好多留多問,拜了拜就匆忙離開。
他雖然不會種地,可懂點經(jīng)營,有了這些資本,總能慢慢學(xué)會自給自足,然后自立門戶。
無論如何,能離開柳家,總算是一樁喜事。
回去的路上,瞧著他的下人明顯比之前敬畏他許多,有些還會恭恭敬敬和他行禮。
看來那位老仆人算是被殺雞儆猴了。
他按下心思,面上懵懂,笑著同下人們打招呼,仿若全然不設(shè)防備。
柳夫人站在窗前,遙遙看向不遠處的問荇,問身畔的侍女:“你覺得他如何?”
“問公子雖然…算不上聰慧,可品行純善!
柳夫人點點頭:“這樣足矣,一個贅婿,用不上聰慧!
“到時候若是不聽話,那些地契房契,總有辦法拿回來!
…
“公子,就是這里了!
問荇的傷還沒好利索,緩緩?fù)崎_馬車的簾子,打量著周遭環(huán)境。
稀稀疏疏坐落著民居,才是初夏季節(jié),野蠻生長的野草已然漫過成年男性的膝蓋。
說好聽點是民風(fēng)純補未經(jīng)開發(fā),說難聽點就是非;臎。
難怪說這地方溫養(yǎng)魂魄,看著確實很像會鬧鬼的荒郊野嶺。
既來之,則安之,問荇客氣地塞給車夫幾個銅板做小費。離開深宅大院,他感覺呼吸都暢通了起來。
顧不上查看自家田地,他首先得看看柳家分的宅子長什么模樣。
身邊沒有小廝盯著,他也不用揣著那副癡傻模樣,靈巧推開木門。
吱呀————
灰塵抖落,諾大的房屋年久失修,宛如色厲內(nèi)茬的空架子紙老虎,輕輕碰一下都會掉層皮。
算了,好歹夠大…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底安慰自己。
可接下來看到的景象,讓他完全笑不出聲。
這屋里確實看著寬敞,只是最顯眼,看起來最能住人的屋子里沒什么像樣的家具。
只有個簇新的靈堂。
這靈堂看著是上好石料鑄成,還雕了栩栩如生的奇獸,畫像里的柳少爺顧盼生輝,整個臺子堪稱鬼斧神工。
若是問荇現(xiàn)在在拍賣會,一定要夸這是件不可多得的藝術(shù)品。
與之相對的是靈堂旁邊,有臺堆滿雜物,下一秒就會坍塌的破床,吱吱呀呀缺了角。
問荇:…
好東西都給柳少爺了,難怪給東西這么大方!
作者有話要說:
高情商:給你準備了很多好東西。
低情商:全都是給你死掉的老婆準備的。
第2章 你受苦了
顯然,重金修筑的靈位屬于柳連鵲,那靈堂前面的破床屬于他這個貧窮的贅婿。
而他的床放在夫郎靈位旁邊,倒算是…真正的守靈。
問荇有些無奈。
他本想尋個其他地方睡覺,可放眼望去,其他屋子居然都不適合住人。
這房子庭院朝向很奇怪,又年久失修,導(dǎo)致除了這間屋,其他隔間都很潮濕。
中間的大院里栽了棵巨大的槐樹,瞧著也是半死不活,旁邊的空房許多也就骨架完好,改造起來要不少銀子,他手上這點錢無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