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那邊到底什么情況?我本地都顧不過來,歐洲的簡報沒來得及看!
“比美國好很多。某種意義上說,又比我們嚴重得多。歐洲沒有整個城市的大斷網(wǎng)、大停電,只有一些小范圍的。比如歐核中心,停了五小時電。但是,主要國家的it企業(yè)、數(shù)據(jù)中心、網(wǎng)絡樞紐和研發(fā)機構發(fā)生了一系列網(wǎng)絡攻擊和異常事件。第一批比成都爆發(fā)的時間早幾分鐘,后面陸續(xù)發(fā)生,也許還有現(xiàn)在都沒公布的。性質跟上海和重慶類似,不是掉線就是大量異常通信。今天兩點之后基本都消停了,掉線的大部分重新上線。只有法國特別謹慎,把出過問題的全部關閉隔離!
“范圍這么大,有什么規(guī)律嗎?”
“現(xiàn)在只看得出一個大致規(guī)律:歐洲谷歌的ai項目和數(shù)據(jù)中心遭到了全面攻擊。但也有很多跟谷歌沒關系的,比如歐核中心、德國的jsb-e項目和普朗克研究所、俄國yandex的 ‘備份互聯(lián)網(wǎng)’項目!保ㄗⅲ簀sb = johann sebastian bach,jsb-e即“電子巴赫”。普朗克研究所:德國最頂尖的基礎科學研究機構。yandex:俄國本土開發(fā)的互聯(lián)網(wǎng)搜索引擎。)
“?俄國也中招了?”
“俄國不是歐洲國家嗎?”
“唔……我腦子里一直沒把俄國算歐洲。”
兩個人難得可以嘿嘿賊笑幾聲。
張翰道:“那不算比我們嚴重吧?攻擊范圍雖然大,都在數(shù)據(jù)網(wǎng)絡層面,沒下成都這種黑手。而且也恢復了。”
寇局長搖頭:“有兩個地方是動了粗的。一個是西班牙的索佩拉納,萬噸豪華郵輪沖上了岸。幸好還沒上乘客。索佩拉納是個旅游小城,沒什么it產(chǎn)業(yè),他們自己都沒搞清是怎么回事?紤]到索佩拉納是marea大西洋光纜干線的終點,而那條線路已經(jīng)完蛋,我們認為這也是光纜攻擊之一。(注:marea是連接美國和西班牙的越洋光纜干線,由微軟和臉書投資,2018年開始運營。)
“另一個相當狗血:英國的‘伊莉莎白女王’航母戰(zhàn)斗群,正在北大西洋訓練,突然轟炸了蘇格蘭最北面的奧克尼群島。巡航導彈和無人攻擊機都用上了。蘇格蘭還出動了f-35擊落來犯敵機!當年分家分的f-35,呵呵。倫敦方面已經(jīng)出來澄清,說是裝備失控!
聽見“蘇格蘭”和“奧克尼”,張翰眼皮猛跳兩下。
“具體攻擊目標是什么?是針對什么人嗎?”
“據(jù)蘇格蘭方面報道,還是光纜。奧克尼跟加拿大之間拉了一條越洋光纜,也是谷歌投資的,附近還有一堆無人數(shù)據(jù)中心。光纜終端站被導彈炸掉,群島居民嚇壞了,全體向蘇格蘭本土疏散。沒聽說有什么傷亡。為什么問人?那邊有嫌疑對象?”
“肯尼斯·麥基,朱越交代那個寫書的科學家,那條消息的發(fā)送對象,就住在奧克尼。我前天的案情簡報中有!
寇局長有點不好意思:“當時沒注意。等會兒我讓部里再查一下有沒有聯(lián)系。那個朱越,追到什么線索沒有?”
張翰捂住臉:“沒有。我頭上的屎都頂不住,哪敢再去追他?那小子跑了兩次,身邊就像帶著超級能量盾,誰摸他一下立即把周圍炸平。頭一次炸平一條馬路,第二次炸平了成都!”
“也就是說,他確實很關鍵。”
“當然。我們只是搞不懂為什么。”
“那你判斷下,抓住他能解決什么問題嗎?”
張翰考慮了好一陣,才道:“不見得。也許會搞出更多的麻煩。但我現(xiàn)在相信一點:這個東西非常關注朱越,很多活動都圍繞他進行。抓住他,會讓我們置身暴風眼,至少會看得更清楚一些。光是動手去抓,都會導致很多接觸。
“昨晚它大鬧監(jiān)控中心,兩三分鐘的事,我像是做了一夜的噩夢。那種接觸很難形容,就像個看不見的怪物,貼著你的脖子喘氣。留下的數(shù)據(jù)和信息可能幾個星期都分析不完。從那以后朱越跑不見了,就再沒有發(fā)生。要想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需要這種近距離接觸。只是……代價太恐怖!
“好!那你就去抓。需要什么權限和支持,盡管向領導小組開口!
“不怕再來一次成都?或者鬧出更大的事?”
寇局長斜眼看著他不說話,嘴角勉強彎了一下,有點凄慘,又有點自嘲。
張翰又一次回過神來,雙頰發(fā)燙,下決心不再問丟人現(xiàn)眼的蠢問題。
“首先,我要圖海川到成都來,跟著我!
“那不行。他已經(jīng)到北京了。你的任務雖然重要,還有更重要的事。最頂級的技術分析團隊在北京,昨晚上緊急召集的。主要力量是軍方信息戰(zhàn)單位,我們只是輔助。他們有一萬個問題要問圖海川呢!
剛剛拍過胸口就不算數(shù),張翰也無可奈何。
“遠程連線可以吧?”
“你自己今天剛提交的戰(zhàn)術原則:重要信息盡量避免遠程連線。大家都采納了。用軍隊系統(tǒng)通個電話,短一點,也許可以。”
“……如果那邊的事告一段落,他自己覺得有必要過來呢?總可以放行吧?”
“那得問問上面。他現(xiàn)在有點泥菩薩過河的意思,不見得能拿主意。我還有個問題:這東西在全世界搞這么大事,當真是個ai,還是某個人、某個組織的行動?我知道還缺少很多細節(jié),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信息沒處理。先不管那么多,以你的整體感覺和經(jīng)驗給個初步診斷——非官方,不用負責。我自己也暈頭轉向,只想聽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