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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偵探推理 > 最后一場夢 > 第308章 君子不逛窯子
  易瀟背著蕭布衣入了雷霆城。

  小殿下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在一個陌生的城池,什么地方搜集情報最快嗎?”

  蕭布衣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易瀟笑瞇瞇說道:“青樓。”

  蕭布衣無奈說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易瀟沒有理會背后的蕭布衣,知道他骨子里盡是君子之風(fēng),不可能會去青樓這種地方,笑著說道:“別擔(dān)心,不會讓你去青樓的!

  雷霆城街道的大雪覆落厚厚一層,被困在城中的江湖客好不容易遇上城主開城,出門觀望片刻,乖乖回去為客棧貢獻(xiàn)銀子。

  雪下得忒大。

  易瀟走了好幾家客棧,都沒有空的房間。

  蕭布衣沉默片刻,問道:“你真準(zhǔn)備去青樓?”

  易瀟輕輕從鼻子里嗯了一聲,說道:“大概會吧,先找個地方把你安頓好。”

  蕭布衣沉默許久,說了一個詞。

  “君子不爭!

  “什么意思?”

  “君子不會去跟別人爭搶,莊重自守,潔身自好!

  “所以呢?”

  “君子不黨。”

  “什么意思?”

  “君子不會結(jié)黨拉派,與蠅營狗茍之輩為伍,做下流不堪之事!

  “逛個窯子不至于說成這樣吧?”

  “君子不齒!

  易瀟背著蕭布衣,沒來由覺得自己這位兄長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無趣。

  至少押韻的冷笑話說的很好。

  小殿下最后找到了空房,把蕭布衣送到了房里。

  易瀟把藥匣掏出,放在柜前,說道:“喏,這些藥都是療傷用的,雷霆城也不會有比這更好的藥了,你就在這安心養(yǎng)傷,我去打探一下情報!

  蕭布衣無奈坐起身子:“我一個病號,一個人在這?”

  小殿下覺得有些好笑:“難不成還要我陪你?”

  二殿下沉默片刻,說道:“自然是不需要你在這陪我的。”

  易瀟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是......一起逛窯子!

  蕭布衣立馬義正言辭說道:“君子不淫!

  小殿下樂了:“那你什么意思?”

  蕭布衣清了清嗓子:“君子......不逛窯子,也不逛青樓!

  易瀟一點即通,拿捏不穩(wěn)問道:“那君子搜集情報嗎?”

  二殿下雙目炯炯有神,點了點頭。

  小殿下噗嗤一下笑了,感慨道:“二哥真君子!

  蕭布衣一臉認(rèn)真說道:“君子不器啊!

  易瀟抑制不住笑意說道:“何止是君子不器?簡直是大丈夫能伸能縮啊!

  ......

  ......

  青樓的確是這世上最多情報的地方。

  因為每一座城池,都有在這里喝的爛醉如泥的人。

  在喝醉了的人口中,是沒有秘密的。

  所以這些秘密,都算不得秘密。

  也許你只需要十兩銀子,就可以從一個風(fēng)塵女子口中買到某大官兒子殺人越貨的消息,再添上一百兩,那位姑娘甚至樂意領(lǐng)著你去那位酩酊大醉的官員兒子面前。

  你大可以搬張凳子,坐在那兒聽那位官員兒子大著舌頭一五一十把自己干的壞事一股腦倒出來。

  所以天酥樓是洛陽權(quán)柄的集中地。

  洛陽的那一批權(quán)貴,從來不會喝醉,他們對于自己該做什么心知肚明,玩樂也絕不會超過自己家門劃出的那道界線。

  而雷霆城不是洛陽。

  雷霆城的紅袖樓也不是天酥樓。

  紅袖添香,佳人在懷。

  一杯又一杯。

  大雪封城,無事可做的紈绔子弟,到了這個時候,相當(dāng)有默契地約在紅袖樓里放浪形骸。

  “今晚我們就是紈绔!

  “紈绔你知道嗎?”

  可是蕭布衣真的很難接受易瀟的設(shè)定。

  就像他很難穿上這件易瀟從外面買來的皮草大麾,內(nèi)外兩翻,都是浮夸無比的銀色,肩膀一圈雪貂絨,看起來臃腫富貴,就像是......囂張無比的官二代?

  “拜托,你本來就不是囂張無比的官二代,你是囂張無比的皇二代啊。走路要生風(fēng),誰攔你你就一巴掌扇過去,別帶元力,這些官二代都不修行的,你要是帶元力一巴掌下去咱倆皇二代的身份就暴露了。”

  易瀟諄諄教誨:“今天的目標(biāo)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跟他們混熟,接下來很長一段日子我們都會待在這里,什么時候開城,還有齊梁那邊的情報,我們都需要從這里打聽!

  蕭布衣雖然很難接受這個設(shè)定,依舊認(rèn)認(rèn)真真在聽。

  易瀟輕聲說道:“柳儒士現(xiàn)在是城主,之前放了我們一馬,不代表她還會大發(fā)慈悲把情報都給我們,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小殿下繪聲繪色描述了青樓里裝富裝大款的各種路法。

  蕭布衣聽完一陣頭大,面色復(fù)雜道:“這些臟套路都誰教你的?”

  易瀟漫不經(jīng)心回答道:“一只專門逛窯子的老狐貍。”

  “看好了!

  小殿下眼前一亮,拍了拍蕭布衣肩膀,示意他看好。

  “哎呀王兄!”

  這一聲相當(dāng)浮夸。

  蕭布衣面色復(fù)雜,看著易瀟快步上前。

  小殿下瞅準(zhǔn)了一位喝得爛醉的年輕紈绔,走近之后拍了拍他身邊女子,塞了十幾張銀票,示意她們都走開。

  被易瀟攙扶的紈绔來不及道謝,胃里翻江倒海,就要嘔吐。

  小殿下相當(dāng)親昵摟著這個紈绔,接著一個巴掌冷不丁拍了上去。

  這一巴掌昏天黑地。

  那個紈绔哇得一聲吐的稀里嘩啦,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暈頭轉(zhuǎn)向。

  又是一巴掌,打的他連北都找不到。

  小殿下這個時候嘆了口氣,一腳踢開紈绔,變了個臉,坐回原位。

  跌在地上的那個紈绔捧腹嘔吐,吐完之后清醒許多,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怒目相瞪。

  “是......是誰!”

  “誰他娘的,敢......敢偷襲老子?!”

  穿著相當(dāng)浮夸黑絨大麾的小殿下面色平靜,指了指不遠(yuǎn)處另外一幫花天酒地的紈绔子弟。

  一切盡在不言中。

  “哇呀呀呀呀”

  王魏氣得要跳起來,腦海里一片空白,只記得身后那個好心指點方向的同道中人拉了自己一把,好聲好氣說道:“對面人多,別打了吧?”

  瞥了一眼,看見對方的確有十幾個大漢,王魏有些發(fā)憷。

  “要不算了吧?”銀白色大麾,看起來非富即貴的那人好心勸道:“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啊。”

  王魏有那么一瞬間的慫了。

  黑色大麾的紈绔不動聲色說道:“這打的哪里是人?兩巴掌加一腳,打的都是臉啊,這都忍了,以后怎么混得下去?”

  “忍不了忍不了!

  銀白色大麾的權(quán)貴搖頭嘆息說道:“擱我也忍不了!

  ......

  ......

  “我剛剛表現(xiàn)得怎么樣?”

  “浮夸而不生硬,完美且有天賦!

  蕭布衣面色復(fù)雜指了指踉蹌前行的那人,猶豫說道:“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過去不是一頓好打?

  那人牙估計都能被打掉。

  易瀟笑道:“你別擔(dān)心,紅袖樓這種地方,能逛得起的都是雷霆城相當(dāng)有名的豪紳,這人敢不帶護(hù)衛(wèi),說明還是有點家底的!

  蕭布衣面露不忍,說道:“估計還是要捱一頓毒打!

  小殿下?lián)u了搖頭,說道:“我們看熱鬧又沒好處,要融入紈绔圈子,就不能讓他們待會掐起來,掐起來就露餡了!

  易瀟看那人已經(jīng)摸著路走得差不多了。

  小殿下笑瞇瞇追了上去,一腳把他踢倒在地。

  一聲慘叫。

  那一幫喝酒的人停了喝酒勢頭,面露不解。

  易瀟嘆息說道:“我這兄弟酒喝多了,我?guī)厝ァ!?br />
  施施然拖著王魏原路返回。

  蕭布衣的面部表情相當(dāng)精彩。

  二殿下聲音復(fù)雜問道:“待會他醒了怎么辦?”

  小殿下懶洋洋說道:“醒了能怎么辦?涼拌唄!

  易瀟等那桌喝酒的人差不多離開了,反手就是兩個耳光,拍醒了昏睡的那廝。

  王魏睜開眼,怒意滿溢,高吼道:“是誰啊!到底是誰!”

  看到了易瀟那張清秀且無辜的面容。

  “兄臺,剛剛你差點就被那伙人一頓好打啊!毙〉钕?lián)u頭晃腦說道:“如果不是我拉你回來,你怕是牙都沒了。”

  王魏面色蒼白,顫抖著手摸了摸自己的牙。

  牙還健在。

  健在就好。

  他聲音陡然憤怒:“老子的老子是雷霆城總督,誰他娘的敢對老子動手?!”

  “那幫人現(xiàn)在在哪里?!”

  王魏聲音顫抖說道:“我要打回來!”

  易瀟無比惋惜說道:“打完你就跑路了!

  “惡徒!”

  “惡徒!”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無恥之人!”

  王魏扼腕嘆息,悲憤無比,拉著易瀟的手:“兄臺,你可看清了他們的長相?”

  小殿下滿面愕然,端的是無比虛偽,聲音顫抖說道:“你被打的,你居然沒有看清?”

  王魏聲音苦澀,說道:“慚愧啊慚愧,可能是當(dāng)時只顧著被打了,一陣劇痛,我實在是想不起那些惡徒的長相了!

  “那有幾個人你該知道吧?”

  “這......我也記不清了。”

  蕭布衣表情精彩。

  二殿下嘆息說道:“世風(fēng)日下啊!

  小殿下同樣嘆息說道:“世風(fēng)日下啊。”

  被沒來由打了一頓,最終只能作罷的雷霆城總督兒子,深更半夜躺在床上,又做了被痛打一頓的噩夢。

  醒來的時候淚流滿面。

  “世風(fēng)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