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湘才不要把它放掉。
但正如訛獸所說,它的行徑?jīng)]有證據(jù),妖管局不認罪他們就沒有理由動用私刑。
訛獸聽說過殷商是個很重規(guī)矩的人,他只會按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正因為他一直攔著小龍,它才有決心揮舞著四肢為自己謀生路:“早聽說殷先生是個重規(guī)矩的人,您也不想因為我私自破壞自己堅守了二十多年的規(guī)矩吧?
要是被妖管局知道,您的一世英名,您的美好品德……都將失去,這多得不償失啊,我只是說了這條小龍幾句壞話而已!
“哦?”殷商來了興趣,他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挑眉:“你的意思是,自己罪不至死?”
“當然,當然!庇灚F連連點頭,委屈巴巴的看了眼小龍:“畢竟,比起三番兩次的死亡威脅,我只是說了幾句壞話,這簡直不值一提!
“以信仰之名謀殺孩童,你不打算認了嗎?”殷商語氣淡淡。
訛獸摸不準他的語氣,固態(tài)萌發(fā),巧言令色道:“謀殺?您真是誤會我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信徒而已,我的神明——少司命大人,哦……祂是如此的慈愛溫柔,身為祂信徒的我又怎么會謀殺孩童呢?”
如果少司命沒有正抱著它的話,或許還會有人被它騙了。
但是敖湘才被它騙慘了,想到自己昨天孤零零一個人睡河里,就生氣叉腰憤憤不平的罵道:“可惡!”
“壞蛋,你休想再騙龍!”
龍才不會被欺騙了。
他立刻警惕的轉(zhuǎn)眸看向男人,見男人神色自若摩挲著下顎兀自思索著什么,機敏的抱住男人的手臂,奶兇奶兇的瞪圓眸子:“你可不能被這個壞家伙給騙了!”
這么懷疑的語氣,殷商啞然失笑:“不會!
他摸了摸小龍的頭,目光落在訛獸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等待著殷商的決定。
殷商淡淡開口:“你說的也是,死亡……對你來說,確實有點不妥!
訛獸眼睛一亮,它正要附和,就聽到下一句。
“畢竟,比起活著,死亡也未免太輕易了!
殷商眸色淡泊,一雙鳳眸冷淡下撇,眼尾勾勒出細密的金紋,詭秘的神言在空中書寫出法則,深刻的印入天地、大道。
“如你所愿,吾賜你恩惠,你將如神明一般不死不老、永世不滅。凡天空所照之地,神罰將如影隨形;凡大地眷顧之所,災厄?qū)⒊0槠渖!?br />
訛獸驚恐的瞪大眼睛,在男人淡漠的黑眸中,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萬鈞雷霆轟然降落。
從今以后,只要它暴露在天空之下,它將遭遇無休止的雷霆神罰,只要它腳踩大地,死亡的陰影就會化作幽靈糾纏不休。
訛獸驚恐的從司柚的手中跳落,它一刻不停的奔跑著,雷霆一道一道的劈在身上,落在泥土的爪子更是猶如踩在刀尖一般痛苦。
它必將永生永世的奔跑下去,作為欺騙的罪孽,永世承受著痛苦享受自己謀求的不死不滅。
殷商冷冷的看著它飛奔離開,垂眸時掌心摩挲著小龍的頭頂,他淡淡問:“高興了嗎?”
那一刻,殷商仿佛與那位無情的本源神明重合,無情、涼薄,帶著令人無法理解的絕情狠辣。
司柚驚恐的看著輕而易舉賜下無邊災禍只為給小龍出氣的男人,怯怯的退后一步。
只有敖湘開心的“嗷”了一聲,猛然將男人抱住,親密的蹭蹭:“先生是為我出氣嗎?”
他扒在男人身上,長腿圈住殷商的腰,湖綠色的眸子微微彎起,流漾著蜜一般甜蜜的色彩。
殷商只是摸了摸小龍的頭,理所應當般語氣淡泊:“沒有人可以欺騙你!
沒有人可以讓你難過。
他轉(zhuǎn)頭看向司柚,司柚本能退后一步,又強忍著害怕上前一步,仰著頭看他。
殷商抬手,將鎖著月神的金球丟了過去:“帶著祂,找齊祂的神魂!
“月神復蘇之時,少司命將重返人間!
司柚會與月神,一起蘇醒回歸神位。
法則禁錮的金球散發(fā)著微弱的月輝,月神逸散的力量驅(qū)散了司柚身上污穢的孽,將污穢從司柚的神魂剝離,而司柚身上獨特的生機則滋養(yǎng)著月神的殘魂。
司柚敏銳的感覺開始虛弱的自己變得舒服了很多,她知道這個東西對自己有好處,抱緊了小金球怯怯的點頭:“謝、謝謝,我會開始努力的。”
敖湘揮了揮手,幫一言不發(fā)的殷商接受了謝謝,好奇的歪頭:“那你以后要去保護更多的孩子了嗎?”
“是的!彼捐粥嵵攸c頭,稚嫩的小臉一片認真:“或許我的力量還不夠,但我會慢慢努力的!
“那要加油呀~”
“我會的!”司柚肯定點頭。
她抱著小金球,很快就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司命從窗戶探出頭,懶洋洋的撐著下顎漫不經(jīng)心的舉起自己的龜甲:“你們聊完了?我又淘到片更久遠的龜甲,這次一定能給你們解夢!”
“這次我保證,絕對不會再炸了!”
·
敖湘感覺自己在做夢。
他第一次這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做夢,和之前陷入以前的回憶夢境不同,他擼著褲腿將小腿泡在水里,小腿在水中擺動層層疊疊的荷葉也隨著漣漪飄動。
他困惑的歪頭,湖綠色的眸子天真純粹,哪怕眼前是非常熟悉的湘水行宮,也帶著靈動的好奇,滴溜溜的轉(zhuǎn)動圓滾滾的眸子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