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奈薩.格林戴著接入她腦后神經(jīng)插槽的ar眼鏡,利用自己的腦神經(jīng)控制著背上兩只全自動收放勾爪。
這兩只全自動勾爪猶如她的另一雙手臂,此起彼伏地發(fā)射又回縮,牽引著她軀體猶如一只靈活的猴子,沿著鐘樓墻壁扶搖直上。
一只又一只擁有八條蜘蛛腿的賽博忍者從鐘樓窗口狂涌而出,沿著筆直的墻壁呼嘯而下,手上的槍械和手里劍向薇奈薩火力全開。
子彈形成的火鏈,手里劍劃出的冷芒在空中交織,形成無處不在的死亡之網(wǎng)。
薇奈薩靈活操縱著全自動勾爪,在兩只勾爪鬼神莫測的交換支撐下,猶如一位全職芭蕾舞演員,在空中扭動、游走、翻滾、跳躍、旋轉(zhuǎn),靈巧躲過所有惡毒的攻擊。
她手上的雙槍隨著她每一次動作的抑揚頓挫,精準(zhǔn)開火。槍斗術(shù)在她手上使得出神入化。
一只又一只賽博忍者,躲不開她的精準(zhǔn)射擊,被她手上特殊強化過的脈沖手槍打得粉身碎骨。
九點十七分。格林先生的身子順著分針向下的針臂緩緩滾落。
“爸爸”
薇奈薩嘶聲尖叫,身子朝著格林先生下落的方向撲去。
這個拯救的行動,她已經(jīng)失敗過無數(shù)次。
每一次失敗,她都會重新回到那個熟悉的黑屋子。
“放棄吧。加入我們,為我們服務(wù),我們會讓你和父母重聚,彌補你所有的遺憾!
永遠是那個擁有濃重口音的英語,松島正道的語音。
她的回答,永遠是:絕不。
于是她會陷入無限的輪回,每一次輪回她的父母都會被陷于險地,而她每一次都會不顧一切營救。
她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努力過多少次,見過多少個血腥險惡的關(guān)卡,經(jīng)歷過多少次失敗,眼看父母死于多少種危難。
但是她決不會屈服于這個該死的夢境。因為父母臨死之前,最后一句話就是:絕不屈服!
她不知道為什么。父母根本沒有來得及說。他們只是用實際行動做出了表率,為了保護她逃亡,他們獻出了生命。
而她在知道他們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時,在震驚、失望、憤怒和迷茫之下,無意中顯示了自己的能力。潛意識里,她渴望用這個能力獲得自由,逃開一切。
諷刺的是,她的任性導(dǎo)致了父母的罹難,也失去了她的自由。她最終還是被發(fā)現(xiàn)她的松島集團秘密劫持,被他們的電子毒劑致幻,陷入了無限循環(huán)的死亡幻境。
在這猶如無間地獄的幻境中,她將會無數(shù)次經(jīng)歷父母的死亡,直到她承受不住,屈服幻境的控制,成為松島的傀儡。
松島集團掌控了一切,但是他們忘了一件事。
薇奈薩對父母的愧疚。她把父母在眼前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當(dāng)成了自己的歸宿。她愿意無數(shù)次去拯救父母,并不是為了贖罪,而是為了自我懲罰。
是她的任性害死了父母,F(xiàn)在她只能為他們做最后一件事,在這個無間地獄里勇敢地堅持下去,絕不屈服。這是她應(yīng)得的懲罰,但何嘗不是一場自我的救贖。
“爸爸”
薇奈薩凌空撲到格林先生的身前,用手緊緊攬住他下墜的胳膊,全自動勾爪固定在墻上,牢牢掛住她的身子。
砰、砰、砰……三個蜘蛛型賽博忍者踩在分針的指針上,分針迅速下墜,停滯在九點半的位置。時針緩緩移動到九點到十點之間的位置。
格林夫人的身子開始緩緩滾動下滑。
“媽媽”
薇奈薩一把抓起格林先生,丟到空中,一雙自動勾爪猛然拔出墻壁,一只勾爪抓向格林夫人,一只勾爪抓向格林先生。
她的雙手同時開槍,短時間內(nèi)雙手各開五槍,全部都是盲射。
在鐘樓上狂撲而來的賽博忍者們一個接一個猶如煙花般爆炸。
勾爪上傳來抓鉤回縮的震動,全部勾住了!
“吖”薇奈薩閉上眼睛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怒吼,她雙手松開雙槍,左臂猛然朝著鐘樓的墻壁抓去。她的手指勇猛地撕開墻壁,深深嵌入墻壁之中。但是小指骨折的劇痛也如巨浪一般傳入她的腦神經(jīng)。
“啊”薇奈薩強忍痛楚,以四只手指扒著墻壁。兩只勾爪扥得筆直,爪尖死死鉤住搖搖欲墜的格林夫婦。
三個人的重量全部壓在她四根腫脹的手指上,劇烈的疼痛猶如割肉。
“疼痛,是有益的!”
薇奈薩閉著眼睛,為自己打著氣。她從腰中拿出一枚高爆手雷,朝著鐘樓之下丟去。
手雷穿過格林夫婦之間的空隙,垂直落下,落入鐘樓的基座。
轟!
橘紅色火花在鐘樓基座底端竄上來。劇烈的爆炸將鐘樓從基座炸斷,整個鐘樓緩緩朝著薇奈薩面朝的方向傾倒。
薇奈薩猛然翻過身來,躺在緩緩加速傾倒的鐘樓上,朝著格林夫婦趴伏的墻壁迅速滑下,與此同時她控制勾爪向上收縮。
格林夫婦和她加速接近。
“爸爸,媽媽……”薇奈薩滿含熱淚,一把抱住朝她加速撲來格林夫婦。
“孩子,你做得很好。”格林先生抬起頭來,慈祥地望著薇奈薩。
“孩子,讓媽媽看看!”格林夫人用手捧住薇奈薩。
“媽媽……”薇奈薩撲進格林夫人的懷里。格林先生將她們母女倆用力抱住。
從父母的懷抱中,薇奈薩望著加速傾倒的鐘樓,以及即將淹沒全家人的大火,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