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理智上謝晴知道那只是她給自己找的借口,假如將他異常的精神狀態(tài)一味地推給他招惹的“邪祟”,那么就說明在驅散“邪祟”后,他這個人依舊是健康的。
可那恰恰是忽略了他本人的感受,精神疾病是一種需要被醫(yī)治的疾病而不是“中邪”。
作為家屬一味地逃避家人的病情就是諱疾忌醫(yī),那是對他的二次傷害。
所以……她考慮到紀春瀟的精神狀態(tài),誰來救救她的精神狀態(tài)!她真的要被嚇死了啊啊。
謝晴擔心自己的話刺激到他,她斟酌語句之后委婉地說:“我、我的身體對其他omega沒有反應。你、你真的不用擔心他會勾引到我!
他爹的!她謝晴對天發(fā)誓她跟紀春瀟絕對是1v1!他別他爹的再跟空氣斗智斗勇了!
“真的嗎?”紀春瀟臉上露出一點癲狂的喜色,“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謝晴現在不止對空氣是萎靡不振的,她對紀春瀟也同樣沒什么反應。
能把易感期的alpha嚇成如今這副疲軟模樣,紀春瀟發(fā)癲的本事不容小覷。
兩人說話的這會兒,紀春瀟已經把他的上衣全部脫掉了。
他之前的身體干瘦,現在的身體與曾經完全不同。
原本貧瘠的地方豐滿起來,腹部還有一層薄薄的腹肌。
他的身材放在omega堆里絕對是漂亮的那種,尤其是他冷白色的肌膚上謝晴之前在車里添上去的紅梅還沒有完全消退,紅與白的顏色反差帶來極大的視覺沖擊。
平時謝晴看見他這身材,那肯定是要沖過去與他大貼特貼的,但是現在她看見了只會更害怕。
這些存在感極強的痕跡無時無刻地在提醒她眼前這個癲公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omega。
謝晴要眩暈了,但是她又不能暈過去,她可不敢想她暈倒之后紀春瀟這個癲公會對她的身體做什么。
弄不好他會坐在她的身上,然后明年的今天兩人就抱孩子了。
紀春瀟貼在她身上,引著她的手撫摸他的身體,始終僵硬如石頭的謝晴終于在某一刻讓他的克制崩盤。
“你不是承諾過只要我不出軌,你就永遠與我在一起的嗎?你現在害怕了?”
其實不僅是謝晴害怕,紀春瀟說話時他的聲音也在不自覺地顫抖。
愛與恨兩種極端的情感會此消彼長,紀春瀟雙眼盯著謝晴,他臉上帶著滲人的笑意,說話時嗓音啞得厲害,“親愛的,你想逃了是不是?”
謝晴哪敢點頭?但是她又不能真的搖頭。
親眼目睹枕邊人在她眼前發(fā)瘋,這種事誰遇見都得消化一陣。她沒直接跑掉已經很好了,他不能在短期內要求更多。
有時候有些道理在理性上是認可的,只是感性上還是不能接受。
紀春時湊到紀春瀟的耳邊,輕聲揭露紀春瀟不愿意面對的事實,“哥哥,嫂子她害怕了,她想把你甩了!
“呵呵,家財萬貫又有什么用?”紀春時發(fā)出惡劣的笑聲,“她這種物欲有限且靠著她自己就能財富自由的女人,你的錢反而對她沒有致命吸引力。”
紀春瀟不想再聽了,他不想當著謝晴的面理會紀春時。她已經很害怕了,他不想進一步刺激到她。
他將下巴搭在紀春瀟的肩膀上,“所以你對她的生活并不是必需品。當她發(fā)現你本人沒有她想得那樣好時,她就會甩了你。”
紀春瀟忍著想破口大罵紀春時的沖動,忍到身體發(fā)抖。
只是他的雙眼依舊緊緊盯在謝晴身上不放,這次不僅僅是他的額頭,謝晴看見他脖頸跟胳膊上的青筋都全部凸起。
謝晴知道他現在的精神狀況很危險,她不僅不敢說話刺激他,甚至連呼吸聲都降低了,唯恐刺激到他。
并且她也盡力去舒緩自己緊繃的神經,比如將注意力從他異常的精神狀態(tài)上轉移到其他地方。
她看著紀春瀟的臉,不由得被他的顏值晃了一下神。
不得不說紀春瀟這人雖然精神癲癲的,他瘋起來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他并不是那種清冷端方的淡顏系帥哥,他是五官精致艷麗的濃顏系美人。
他發(fā)瘋時陰森狠厲的氣場與他濃墨重彩的臉蛋簡直是相得益彰。
謝晴承認她是一條顏狗,假如紀春瀟長得丑,這會兒她已經逃出二里地了。
可是這朵人間富貴花面容美艷、身段婀娜,她被他強制愛這件事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這會兒兩人對峙時間久了,她漸漸冷靜下來。
她依舊對他癲狂的模樣感到恐懼、心慌,可是她確實也不會與他分手。
紀春瀟長得漂亮、身材好、戀愛腦,且他兼具事業(yè)心,并且跟紀春眠那種遇見事情就跑的人不同,他很有手段跟魄力。
并且他還是一個心甘情愿為伴侶付出時間、精力、物質的人。
他只是有點精神問題罷了,這年頭誰還沒點精神病呢?
謝晴在心里說服自己時,紀春時就在紀春瀟耳邊喋喋不休說謝晴一定是討厭他、害怕他了,她肯定心里想著逃跑。
紀春時還說:“就連生身父母都不愛你,你憑什么認為你缺失的東西會從別人那里補足?”
紀春瀟本來就因為謝晴的步步后退以及她對自己恐懼而精神緊繃,他之所以一直忍耐紀春時的閑言碎語而不發(fā)作,只是他不想嚇到她。
可是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終于在某一刻他腦子里的弦斷掉了。
剛說服自己接受紀春瀟精神病的謝晴轉眼又看見紀春瀟跟空氣廝打在一起,她剛做好的心里建設轉眼又要崩塌。
只是她再害怕再恐懼,見到紀春瀟跪在地上對著瓷磚用力揮拳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嘭嘭聲響,她也連忙上前從身后將紀春瀟攔腰抱住將他脫開,“春瀟,別打了。我不是替紀春時求情,我是擔心你,你別打了。”
浴室可不是臥室,這里到處都是瓷磚,紀春瀟這幾拳下去,他的拳頭青青紫紫。
要不是那塊地面上還有他扔下去的毛呢大衣,這會兒他非得被碎裂的地磚割傷拳頭不可。
紀春瀟即便被抱住,也還是揮著拳頭往前沖,要去揍那個被他按在地磚上的人,他怒吼道:“謝晴!你松開我!今天我非教訓這個賤畜不可!你松開!”
謝晴也終于受不了了,“紀春瀟,這里只有你跟我!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
紀春瀟的動作停下了,即便他能察覺到這件事,但是不意味著他能接受真相從謝晴的嘴巴里說出來。
他抬起骨節(jié)處青青紫紫的右手顫抖地指著紀春時的方向,他眼睛猩紅,不愿意接受現實:“為什么你也看不見他?為什么?”
謝晴這會兒也失了力氣,她跌坐在地上,紀春瀟也順勢栽進她的懷里、坐在她腿上。
被紀春瀟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盯著,謝晴只能搜腸刮肚去找借口,“因為……因為紀春時跟國王的新衣一樣。只有聰明的人才能看見,我太笨了!
紀春瀟恍恍惚惚腦子里好像浮現出之前他向其他人確定紀春時存在時,他們的反應。
他們覺得他有病,他們是質疑他、是不忍直視他的。
謝晴也害怕他,但是她依舊愿意哄他開心。
她說他們看不見是因為他們太笨了。
紀春瀟嘴唇與下巴一起顫抖起來,他忍了幾秒鐘之后眼睛里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抬手緊緊地環(huán)住她的脖頸哭得撕心裂肺。
“紀春時說你不要我了!他該死!”
“賤畜紀春時!他是賤畜!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謝晴!你別害怕我!我求你了,你別害怕我!謝晴!你別離開我!我愛你啊!”
紀春瀟哭得謝晴肩膀處的衣服都濕透了,她僵硬地坐在那里,試探性地用手撫摸著他的脊梁。
她是真的害怕,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愿意放棄他。
以紀春瀟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這種病會讓他不定時發(fā)瘋,他自己情緒不穩(wěn)定也會帶著她的情緒忽上忽下陷入巨大的消耗。
而且跟空氣說話這件事真的很瘆人,她親眼見到時嚇得人都裂開了。
當然了,她只是形容自己裂開,紀春瀟他是真的裂開了。
而且……而且她好像也有什么大病。
對不起。紀春瀟哭得她好興奮。
紀春瀟正哭得歇斯底里的時候,他的腰帶忽然被人給解開了。
紀春瀟一口氣不上不下,噎得他打了個嗝。
他雙手依舊環(huán)著謝晴的脖頸,只是拉開了兩個人上半身之間的距離詫異地看向她。
謝晴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但是意外的很有氣勢,她板著一張臉說:“你哭你的,我做我的,我們各干各的!
紀春瀟不是不給她貼,甚至這種時候謝晴對他又有了欲念是好事,這說明她看破了他的不堪之后還愿意接受他。
紀春瀟甚至是喜出望外的,只是……
他看向兩個人的身側,他難為情地說道:“可是春時在那里看著我們!
謝晴解開他皮帶的動作僵硬了一瞬,這讓紀春瀟不安地收緊了自己環(huán)在她脖頸上的手,并且將他的額頭與謝晴的額頭貼在一處用物理上距離的拉近緩解心里的忐忑與惶恐。
謝晴也很害怕啊,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色字頭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難逃說的就是她本人。
她咬緊牙關說:“紀春時并不存在,反正我看不見他!
“你……你……”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如此厚的臉皮,可能是跟紀春瀟在一起時間久了,她也沾上他作天作地的毛病了吧。
“你要是不想被他看著,你閉上眼睛就好了!
理不直氣也不壯地說完這句話,謝晴將紀春瀟的腰帶從帶扣里抽出扔到一邊。
她又從自己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必需品,并在快速做好準備工作后將他高高托起輕輕放下。
她從肺里長呼一口氣將臉頰靠在他曾經貧瘠現在飽滿的地方。
而紀春瀟雙手抱著謝晴的背發(fā)出滿足的喟嘆,這種糾纏在一處的親密體驗讓他感到安心。
兩個人一時間誰也沒動。
這種時候紀春瀟倒是不發(fā)瘋了,他乖巧極了也溫順極了。
過了幾秒鐘,紀春瀟小聲與謝晴說:“別離開我,求你了!
謝晴嗯了一聲,她不會讓紀春瀟陷入到患得患失的情緒泥沼里。
她選擇實話實說:“我不會離開你,但是你要給我一段時間來適應。”
紀春瀟知道自己發(fā)瘋之后,還想讓她立刻跟之前一樣對待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低聲應了一句好,可是眼眶里的淚水又控制不住地流淌下來。
聽見他的哭腔,謝晴沒忍住發(fā)出感嘆:“我好像有點變態(tài)。你哭得我好興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