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現(xiàn)在該討論一下,你在那樂譜里感知到了什么?”姜鴉問。
“只是一些混亂的碎片,甚至看不清細節(jié)!
白子修搖搖頭,沉眸回憶道。
“那是一場大規(guī)模的超凡內(nèi)亂,城池內(nèi)各種畸形的、正常的人魚混戰(zhàn)在一起,還有一些模樣詭異的怪物,各種樂曲交雜回響,死傷無數(shù)。
“唯一與這里相關(guān)聯(lián)的是,畫面里有與遺跡內(nèi)類似的血肉藤蔓的影子!
“這遺跡曾經(jīng)在一座城池里?”野格自然而然地聯(lián)想道,“一章樂譜信息量太少,四章樂譜匯合起來或許會組成一個完整的事件!
“你現(xiàn)在能寫出那段譜子嗎?”姜鴉蹙眉看向白子修,指尖在面前的空白紙張上點了點。
“很遺憾,不能!卑鬃有蘩潇o道,“拿到它時,還沒來得及看清上面的字跡就發(fā)生了變故!
姜鴉把空白紙張丟給了白子修讓他隨身帶著,希望能發(fā)生點什么奇妙的反應(yīng)令樂譜流回紙面上,否則只能拿著這不確定有沒有用的空白譜子給鋼琴家碰運氣了。
“今晚有什么打算?”野格問完,想起什么似的目光飄移了一瞬,快速補充道,“我晚上去鋼琴家的房間附近看看情況!
“有找到音樂廳的位置嗎?”姜鴉問。
“管家說在東樓頂層。但我去看過了,那里預(yù)留了一個房間的位置卻沒有房間入口,只有一堵墻!币案裾f。
聞言,姜鴉轉(zhuǎn)頭看了眼安安靜靜的盥洗室。
剛剛的鏡子提到過“音樂廳”,但經(jīng)她試驗并沒有什么異樣。
她以為那會有指向音樂廳或鋼琴家的線索……是她想錯了嗎?
考慮了一下,姜鴉道:“入夜后我會去音樂廳的位置看看!
信件里強調(diào)了白天和夜晚的差別,或許會有不一樣的地方。
“太危險了。”野格這么說著,卻沒有反對,“帶上子修!
音樂廳和夜晚雙重禁忌迭加,他沒法放心。
“他?不行。”姜鴉滿臉不樂意,果斷拒絕。
“子修略通樂理!币案竦瓜胱约焊f去,但音樂顯然是這回響的核心之一,音樂廳那種地方還是通曉樂理的人去更穩(wěn)妥。
“到什么程度?”姜鴉瞥了端坐在沙發(fā)上面容冷淡的alpha一眼,隨口問。
略通樂理?她還會彈小星星呢。
“年輕的時候拿過莫斯那個什么比賽的第一來著?”野格摸摸下巴回憶了一下,“蠻權(quán)威的比賽!
白子修虛眼睨了他一道。
這聽起來像是在親戚介紹自家小孩的獎狀,他現(xiàn)在可不需要這些來證明自己。
而且什么叫……年輕的時候?
姜鴉臉色不善,嘟囔了一句“斯文敗類”后沒再說什么。
略通?莫斯是聯(lián)邦的首都星球,聽起來這混蛋含金量還挺足的,至少比她的水平高得多。
……
小劉慌不擇路地往樓下跑,希望能找到李鷹。
剛才的仆從給他一種十分詭異的親切感,像他死去的奶奶一樣的親切感。
他就那樣張開懷抱,平靜地問自己“你需要幫助嗎”,嘴角掛著死板的微笑……
但自己卻見鬼地覺得那仆從親切極了。
更要命的是,不知不覺間,在自己反應(yīng)過來前竟然已經(jīng)朝他走了好幾步!
某種被鎖定的兔子一樣的靈性預(yù)警迸發(fā),小劉回過神后就急忙跑去二樓找自家隊長。
心臟撲通撲通地搏動著,血液流速加快,但他卻覺得渾身發(fā)冷又難受。
偌大的古堡主樓內(nèi)回蕩著他自己快步下樓的腳步聲,顯得分外空蕩。
小劉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中央三層樓高的;逝裣,試圖尋求一些心里寄托,但卻并沒有作用。
他甚至覺得那毫無動靜的無面神像在貪婪地盯著他。
自己真是瘋了。
“別自己嚇自己!毙×一瘟嘶文X袋。
他在二樓環(huán)視一圈,沒找到李鷹的蹤跡,猶豫了一下后用半大的音量喊了一句:“鷹哥?鷹哥?”
或許是他音量太小了,無人回應(yīng)。
小劉咬咬牙,快速走向最近的房間,握上門把手的掌心出了薄薄一層汗,緊張地推開門想找到李鷹的下落。
他就不該和隊長分開。他懊惱地想著。
門開了。
這是一間桌球室,一個仆從正在側(cè)對著他安靜地打掃房間。
小劉一愣,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門,便見她突然扭頭看向自己的方向,著用平靜的聲音問道:“你需要幫助嗎?”
十分平常的一幕,除了沒用尊稱外沒什么問題。
但小劉卻臉色刷白,異樣的不適感席卷了全身,猛然反手摔上了門,發(fā)出巨大的噪音。
門后,那位仆從盯著門板,微微瞇眼。
他正想繼續(xù)往前走,卻見不知何時前方多了一個仆從,靜靜地注視著他,似乎要開口說話。
小劉發(fā)現(xiàn)自己靠近他的欲望越來越強烈了。
或許是劇烈運動了一陣的原因,他覺得頭腦發(fā)暈,身體里血液流動的感覺十分清晰,清晰到他以為有什么蠕蟲在血管里爬。
身體本能催促著他走過去,但卻在過度的恐懼中升起了強烈的抗拒心里。
“你需要幫助。”那人平靜道。
“我不需要!”小劉急促地拒絕。
他的雙腿灌鉛似的沉,僵了幾秒才動起來,連忙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好在,身后的仆從只是安靜地盯著他的背影,并未追趕上來。
小劉回到房間摔上門,喘了好一會兒,平復(fù)了呼吸后卻發(fā)現(xiàn)身體的異樣并未終止。
似乎是身體器官活動的感覺放大了數(shù)百倍,有似乎是有什么活物在體內(nèi)蔓延。
他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頭看著門板,似乎能透過它看到外面的神像。
“侵蝕……寄生之種……”
他一直覺得那個禱告詞令人頭皮發(fā)麻。
“這明明是‘鋼琴家’的遺言,應(yīng)該不會和寄生蟲什么的扯上關(guān)系吧?”
小劉不停念叨著,走到被整理好的床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試圖增加些安全感。
意識越發(fā)模糊間,他耳邊隱約響起了陣陣低沉凄哀的鋼琴聲,并且逐漸清晰。
他猛然驚醒過來,坐起身驚恐地四下看了看,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但身體的異樣感竟消退下去了。
“為什么……為什么鋼琴家也盯上我了?”
小劉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決定賭一把,坦白昨晚的任務(wù)向李鷹尋求幫助。
“希望還來得及……”
小心地推門來到走廊,他發(fā)現(xiàn)隔壁房間的門的虛掩的。
“鷹哥?”他推開門,試探著呼喚。
當啷!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小劉看到自己之前的那柄拆信刀掉落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
衣服微微打濕的李鷹正沉著臉握著自己的手,似乎被刺痛了。
見到小劉從門后探出頭,他皺眉盯著他看了幾秒,隨后才問道:“什么事?”
小劉見狀連忙竄進房間,身子緊縮,忐忑不安地想說出自己的遭遇:
“鷹哥,我覺得那些仆從都不對勁……你不知道,剛剛遇見一個就問我一句‘你需要幫助嗎’,說不出來地嚇人,還有昨晚的任務(wù)我其實隱……”
他語速極快的說著,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半,抬眼小心地觀察著李鷹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的神情從一開始的不耐煩到怔愣,又開始逐漸趨于某種詭異的平靜。
“你需要幫助!
“對,我需要——”小劉下意識說了一半的話卡在喉嚨里。
面前的李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朝他微微張開雙手,以和前幾個仆從一模一樣的、帶著某種口音的詭異語調(diào)說道:
“你需要幫助。”
小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幾步。
鋼琴聲還在耳邊回響著,這次他還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轉(zhuǎn)身奪門而出,他逃命似的在走廊上奔跑,根本不敢回頭看。
隊長怎么了?
來不及多想,耳旁的音樂聲越來越大了。
小劉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跑出遠超這條走廊長度的距離。
茫然地抬起頭,眼前是兩扇厚重的木門。
著魔似的,他上前一步,伸出雙手將門推開。
裝飾精美的小型音樂廳步入眼簾,只有后排座位還空著。
前排的觀眾們不少都穿著款式熟悉的衣服,膚色人種卻各有不同。
他安靜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動不動,像個合格的聽眾。
過了一會兒,臺上的身影停下彈奏,回頭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停頓片刻后,下一曲響起。
……作話區(qū)……
副本加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