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大學,兩個人都形影不離,葬禮當天,白言也有出席。作為母親,周梅自然知道兩個人關(guān)系很好。
跟周梅打了招呼,白言踏進了許久沒有來過的王澤家里。
時隔多年,王澤的家還是沒有多少變化。
他輕車熟路地進入室內(nèi),推開了王澤房間的門。
王澤的房間一塵不染,房間的布置和他這個人一樣充滿了條理。
白言把裝滿雜物的袋子放到桌上,轉(zhuǎn)頭對周梅道:“突然想起有些東西沒還給王澤,阿姨,我這次來是為了還東西的!
周梅望向袋子,透明的塑料袋里有三本書,一本《老人與!、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還有一本的封面被前兩本壓住,看不清書名,但她隱約也有些印象。
這三本是兒子最喜歡的書,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重讀一次,因為兒子喜歡翻閱紙質(zhì)書的感覺。這三本被一次性借走,過了這么久才還,這個小伙子的記性也真夠差勁的。
周梅看著三本書,書名勾起了她很久遠的回憶。
看著兒子生前最好的朋友,周梅不禁想起了以前,兒子還很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兒子就很喜歡這些描寫英雄的書,對這類書籍愛不釋手。
想到兒子,周梅不禁道:“你也喜歡看這些書嗎?澤澤小時候很崇拜書里的人物,也想做他們那樣的人。”
“還好,挺有意思的!敝徊贿^王澤喜歡書里的正面人物,他喜歡書里跟主角作對的反派abcd罷了。
周梅是個中學老師,王澤從小喜歡讀書,也是她的言傳身教。
跟白言聊了一會兒書,周梅沉默了一瞬,突然道:“最近我總是和先生想,是不是我們的教育出了問題,澤澤才會這樣。
有時候……我們真是后悔,如果我們當初把澤澤教的自私一點,軟弱一點,他那天是不是就不會沖出去,就不會這樣年紀輕輕就死了?”
白言沉默不語,他對周母有些犯怵。
小時候王澤拖他看法制節(jié)目,周母也是幫兇。在兒子的請求下,周母往往會給他的母親打電話,讓他留宿在王澤家中,看一晚上的法制節(jié)目,這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無比嚴重的心理陰影。
在這方面,白言跟周母無話可說,或者說有話他也不敢說出來。不過他在心里腹議你們的教育當然有問題,王澤死了純屬活該。
有時候做了好事,王澤反而會被幫助的人罵,他還一臉笑容,完全不放在心上,這種人顯然腦子有病。
白言覺得,在這方面,王澤純粹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比他病的嚴重多了。
比起腦子有坑的王澤,他明顯是個正常人啊!
當然,白言心里這樣想,面上還是沒有表示出來,他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王父,擔心兩老抄家伙打他。
兩老教書育人,身體鍛煉也沒拉下。聽說周母兩人就是練散打的時候認識的,現(xiàn)在兩人老了,但才剛過五十,人家廉頗還老當益壯,他暫時還不想挑戰(zhàn)男女混合雙打。
見周母眼眶微紅,白言覺得自己還完了東西,完成了此行的目的,沒什么需要逗留的了。
于是,白言和周母道別,被周母送出了大門。
關(guān)上門,周母再也抑制不住對兒子的思念,低低哭了出聲。
除了葬禮那天,有外人在的時候,她從不會嚎啕大哭,也不會刻意提起兒子的死。她不想和祥林嫂一樣一遍遍的重復,那只會惹人厭煩。
兒子生前是個給人帶去快樂的人,雖然他的離開讓她和丈夫悲痛不已,但他們兩個也不愿他倆的絮叨,讓兒子死后還會被人議論紛紛,死也不得安寧。
壓抑不住的哭聲在屋內(nèi)響起,對兩位老人來說,又是一個不眠的晚上。
第129章
“我絕對不要死在這里……”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失去雙腿的女人,拖著僅剩的上半身,艱難地在地上挪動。
她的下肢還在流血,每動一下,都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折磨。然而她忍受著這種劇痛,一刻不停地朝門口爬去。
只要爬到門外,她就能得救了。
教室里,學生們?nèi)甲兂闪霜b獰可怖的厲鬼, 黑板上寫滿了‘老師去死’四個血淋淋的大字。
女人是這所學校的語文老師,這是app在此局游戲中給她安排的身份。
此時, 游戲已經(jīng)快要進入尾聲,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自己竟然會栽在這個地方。
依靠鬼能力, 她一度恢復正常的雙腿, 再次被殘忍斬斷。這一次,她連使用拐杖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像一條丑陋的蟲子一樣, 僅靠兩只手在地上緩慢爬行。
門口開了一道不小的縫, 正當她克服了幾欲讓人昏厥的痛疼, 指尖即將挪出門口的時候——門, 被人關(guān)上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咔噠的鎖門聲。
安晴徹底絕望了。
她的頭抵住門,指尖在門板上發(fā)出尖利的抓撓聲。在她狀若瘋狂的抓撓下, 她的指尖掀開脫落,雙手全都是血, 她也渾不在意。
“葉傷雨!我知道是你,你還在門外站著對吧!”
“陸大哥也是你害死的,大家都是被你害死的!你為什么要害我們?為什么?”
安晴的聲音中充滿恨意,她沒有抬頭,也知道門上面的玻璃窗上,葉傷雨一定站在外面,正透過玻璃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