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浩然抬頭就要罵,只見言開霽單手拎著耗子尾巴,從床簾后探出一個腦袋。
他伸手在耗子肚子底下一撥弄,耗子立刻發(fā)出機械的叫聲:“吱吱吱——”
他又一撥弄,耗子繼續(xù):“吱吱吱——”
言開霽喊一聲“接著!”,當(dāng)場和顏悅色地把電動耗子拋了下來。
馮浩然下意識就接住了,毛茸茸的觸感到了手里,他才觸電一樣將它扔到言開霽桌子上,“臥槽這玩意給我干什么?”
言開霽抖了抖手里的紙條,“別急啊,這兒還有個留言呢,就壓在它底下!
接著,他聲情并茂地朗誦了起來——
“親愛的馮浩然,下周你就要過生日了,美好的祝福送給你,愿你耗運常伴……”
言開霽喜笑顏開,胳膊穿過欄桿,伸下床給他展示,“好運的好他寫的是耗子的耗,哇,老顧對你好用心呀,真是最美的祝福送給你了呢!”
馮浩然臉色煞白,“什么玩意???”
言開霽下了床,把紙條塞進了他手里,興致勃勃地觀看馮浩然由白變綠的臉。
只是在目光移動到紙條上的時候,睫毛微微垂了一下。
紙條還是從學(xué)校發(fā)的本子上撕下來的,上面印著斜體的“滄海大學(xué)理學(xué)院”,還是顧游熟悉的狗爬字,讓言開霽想到了另一張紙。
昨天留下的那張保命紙條,寫的是寢室要注意的規(guī)則若干,雖然不知道顧游是從哪弄來的,但無疑救了他們一命。
還有夾著紙條的那本《什么是數(shù)學(xué)》,一早出現(xiàn)在考卷上的時候,言開霽恍惚間幾乎要以為顧游是穿越來的。
至于現(xiàn)在馮浩然手里的這張紙,它出現(xiàn)得太過于巧合,面相和昨天的那張寢室規(guī)則也過于相似,讓言開霽不得不去想,它背后是不是也有什么玄機。
電動耗子能干什么?
言開霽也不是第一次了,心里想著,嘴上下意識就念叨了出來。
“電動耗子有什么用嗎?”
馮浩然面如土色,想也沒想就說:“我把它送你,你再整個電動貓,玩貓和老鼠電動版。”
言開霽瞳孔瞬間放大。
貓?
他轉(zhuǎn)頭看向謝潮生,“你說,要是拿這個出去,能不能把外面那些小家伙吸引走?”
謝潮生點頭,“明天可以出去試試。”
言開霽斜靠在桌子上,捏著顧游的《什么是數(shù)學(xué)》,把它卷成了一個筒狀。
“說起明天,我有個想法,如果你們敢的話!
馮浩然警惕地看他一眼,“只要你不讓我抓耗子!
言開霽瞄著謝潮生的表情,實際上他已經(jīng)把這個人劃為了“可信任”的狀態(tài),但謝潮生正盯著飲水機出神,并沒有看他。
“怎么腦子里只有耗子呢?”他嫌棄地看了馮浩然一眼,繼續(xù)說:“這些鬼貓鬼狗,早晨的時候還沒有,就是從老馮今天在考研教室碰著貓開始,回來就被跟了,再然后就變成了這樣。”
馮浩然抱著他的大熊貓,“所以?”
“所以我大膽猜測一下,考研教室里應(yīng)該藏了點東西,我想去碰碰,總比在寢室坐吃山空坐以待斃強吧?”
這些想法從刷牙時就開始在他腦子里盤旋,已經(jīng)盤旋了有一會兒,這種想法在他看到顧游留下的字條后,達到了一個頂峰。
“好。”謝潮生不假思索道。
宋雨至擠眉弄眼,“潮生去,我當(dāng)然也去,要不然我怕他控制不住……”
謝潮生當(dāng)場在他左胳膊上擰了一把,讓他的后半句話吞了下去,從宋雨至的表情看,必然不是很輕。
好在言開霽的心思壓根也沒放在那后半句話上,一心將期盼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室友。
“言開霽,我還不了解你嗎?不就是想讓我去把最開始那貓勾引出來嗎?去去去!誰怕誰!”
言開霽雙手搭上馮浩然的肩膀,桃花眼中笑意盡現(xiàn)。
“哎呀,寶貝兒!你真的好聰明呢,咱們屋里啊,就是不缺聰明人!
馮浩然撥開他,三兩下爬上顧游的床,“滾!”
上了床,言開霽才發(fā)現(xiàn)謝潮生還披著那件白大褂,校醫(yī)室那地方實在太晦氣,他并不是很想讓這份晦氣沾到自己的床上,于是他又爬了下去,從自己的衣柜里翻了件不怎么穿的白t出來。
“不用客氣,當(dāng)還你的泡芙和火腿腸了!
他其實覺得謝潮生這人也挺有意思,他不愛說話,以至于給人一種冷漠的錯覺,但在剛認識沒多久的人面前,他也能毫不怯場地換衣服。
他身材確實不錯,動作慢得好像在和誰炫耀一樣。
端詳了兩秒,言開霽說:“有點短,將就穿吧。”
言開霽再度上床,往里靠了靠,謝潮生順著梯子爬了上來,他對唯一一個還在下面的宋雨至喊:“上來的時候把燈關(guān)了!”
夜中的寢室靜謐無聲。
言開霽都快睡著了,又是馮浩然打破了寂靜。
“問你們一個問題,紅油面皮過期一個禮拜,還能吃嗎?”
言開霽打著呵欠困倦道:“放那吧,先吃沒過期的自熱飯,回頭出去我給你買一箱。”
“可我本來就買了一箱!瘪T浩然焦急地說:“昨天白天到的,我拖回寢室的時候你還沒回來,今天打開我才發(fā)現(xiàn)全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