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謝甜的眸色忽然一沉,接著伸手一揮,打斷了端木斐即將要說的話。
端木斐的目光也望向了樓道那里,略有所思。
謝甜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端木嫂嫂當(dāng)初懷的是雙胞胎,生孩子時辛苦了,所以啊,我那本家哥哥是心疼她,才說的那樣的話吧,說不圓房就不會懷孕,不懷孕就不會生孩子不會痛苦了,可是,女子都會生孩子啊,唉,哥哥也是太愛端木嫂嫂了!
她的眼神往樓梯口掃了掃,又對端木斐眨了眨眼。
端木斐回望她一眼,“小雅……她遇到宏大哥是幸福的。”
謝甜一直看向門外。
門外的樓道上,云曦靜靜的站著,眼神空洞的望向屋頂。
他們?yōu)槭裁凑f她不能成親?
過了好一會兒,她再未聽見屋里傳來說話聲,又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這才轉(zhuǎn)身往酒樓外走去。
謝甜聽到那腳步聲遠(yuǎn)去后,馬上來到門邊上。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打開了屋子門,只見一片紫色的衣角消失在樓道的盡頭,漸漸地融入到一群酒客中,走出了酒樓。
謝甜怒得拿美人枕敲了一下端木斐。
想狠狠敲打一頓,又擔(dān)心下手重,將他打死了,結(jié)果是重拿輕放,無痛無癢的敲了一下。
端木斐拂了拂被她弄亂的頭發(fā),微微一嘆。
她柳眉一豎,語氣帶著責(zé)備,“整天杞人憂天!剛才那個是曦曦來過了,咱們說的話她一定是聽到了,能有多大的事?你總是嚇?biāo)俊?br />
端木斐靜靜地坐著不說話,眸光安靜溫柔,白衣似雪,靜若處子。
謝甜看了他一眼,將肚中惱恨的話又咽下去了,她甩了甩袖子朝門邊走去。
等她追出去的時候,早已看不見云曦的馬車。
……
因為已經(jīng)入夏,奕王府的曦園草堂里,已是一片蓊綠,楓樹的葉子被風(fēng)吹得呼啦呼啦響著。
樹上系著的秋千架隨著風(fēng)兒的吹動輕輕地在搖晃。
院角的葡萄架下灑一片陰涼。
云曦沒有進(jìn)屋里,緩步走到秋千架上坐下,腳尖一蹬地,自己蕩了起來。
吟霜見她回來,走來問道,“小姐,這午后的太陽曬過來炎熱得很,還是進(jìn)屋里吧,已沏好了涼茶!
“我坐一會兒再進(jìn)屋,你先下去吧!
吟霜看了她一眼,道了聲“是”,退下了。
屋子廊檐下正坐著曬槐花干的青裳,她拉著吟霜進(jìn)了屋里,小聲的說道,“小姐今天的神色怏怏的,她怎么啦?”
吟霜聳了聳肩頭,白了她一個眼神,“我哪兒知道,自己去問!
青裳哼了一聲,“膽小鬼!不敢問。”
“你膽大,你自己問!”
青裳:“……”
云曦的秋千緩緩的蕩著。
忽然,她的秋千飛快的向上蕩起落下。
她眉尖一挑說道,“青裳,吟霜,別鬧了,讓我安靜一會兒!
身后沒人說話。
她扭過頭去。
只見一片朱紅的衣角在風(fēng)里飄著。
上頭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的笑了起來,“小丫頭在想什么?”
“原來是姑姑啊!痹脐貙㈩^扭回來,她這位姑姑總是喜歡這樣悄然來悄然去。
“小丫頭在想什么?”謝甜靠在楓樹的枝丫上,一手抓著繩子搖晃著。
“什么也沒想。”
“沒想嗎?一整張臉上都寫著‘我有心事,我很煩,都離我遠(yuǎn)一點’。”謝甜翻了身,輕輕一躍從樹下跳下來,站在她的面前。
云曦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謝甜抱著胳膊看著她咯咯咯地笑起來,說道,“是不是段奕不理你,你心情不好?”
“哪有啊,我們還住一個屋子里呢,每天都有說話!
“住一個屋子,有沒有在一張床上?”謝甜伸手按住了晃動的秋千,揚了揚眉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是不是,有時她也不知道,因為她總是睡得比段奕早,起得比他遲,他在哪兒睡的,她還真的不知道。
云曦眨眨眼,一臉黑線的說道,“姑姑,你問這個干什么?哪有打聽侄女兒私事的?”
她這姑姑的閑事管得太寬了吧?
謝甜又是咯咯咯一笑,在她的面前蹲下來,伸出一只手來捏著她的下巴,“你們還沒有圓房?”
云曦不說話,耳根微微泛紅了,頓了頓才道,“我們還沒有大婚!
“那不過是個形式,先圓房再大婚,先大婚再圓房有什么關(guān)系?真是迂腐的制度!敝x甜的唇角撇了撇,嗤笑一聲,“再說了,就宮中那些規(guī)矩,只怕你們今年大婚都困難,老皇帝與太子在有意的為難你們呢!
段琸一直在從中作梗,她早已經(jīng)知道。
她微微瞇眼看著謝甜,“姑姑為什么好好的跟云曦說這些?”還是因為她在悅客酒樓里聽到了那些話,而特意的追來問的?
“你是我侄女啊,你這笨丫頭,另外,偏偏我那徒弟小奕兒又是個膽小鬼,為師心急。”
這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了。
云曦心中無語,想著王府里的幾個管事嬤嬤總是盯著她的肚子看,讓她更是無語,若再盯著她看,她還是回夏宅住好了。
這事兒,總不能讓她一個人來完成吧?
現(xiàn)在好了,多了一個更愛湊熱鬧的姑姑。
謝甜從衣內(nèi)摸出一個瓶子塞到云曦的手里。
“拿著,如果今天晚上段奕還是同往常一樣做個清心寡欲的人,你將這個給他吃。只一粒就會讓他就范。對付他那種膽小要面子的人,就得用強(qiáng)!”
云曦拔開瓶塞,只見里面裝著三顆紅色的龍眼大的藥丸,聞著有一陣甜香。
她晃了晃瓶子,“這是什么藥?”
“軟骨酥,由你折騰!
云曦睜大眼:“……”
謝甜道,“吃一粒是六個時辰不能動,兩粒是十二個時辰,看你喜歡和他多久啦,全吃也行!
云曦眨了眨眼:“……”
“哦,還有一樣。”她又從衣兜里掏了掏,又摸出一個更小的瓶子出來,“這是合歡散。你吃或是他吃,隨便!
云曦,“……”
“合歡散吃一粒就行啊,你這是頭一次,吃多了受不了,以后可以加量,但也不要超過三個。不然你會下不了床。”
云曦:“……”
她欲哭無淚,她可不可以將這個姑姑趕走?因為屋中的兩個丫頭正趴在窗戶上偷聽。
如果丫頭們將今天的事告訴給了段奕,她的臉可丟完了,她會被他取笑一輩子。
“還有還有。很重要的一件東西差點兒忘記了!敝x甜伸手拍了拍頭,從袖中摸出一個兩個手心那么大的小冊子塞到她的手里。“寶物,記得拿好,不要弄丟了,這可是姑姑尋遍了京中所有的青樓,找的一本最清晰最全面的冊子,姿勢相當(dāng)?shù)呢S富。”
云曦接著手里,整個人如掉入了火里,全身發(fā)燙,無地自容。
只見小冊上面赫然寫著《春宮七十二式》幾個字,而封面還是彩色的,上面的一男一女畫得栩栩如生。
“侄女兒,來來來,姑姑先給你解釋一下,免得你到了現(xiàn)場看不懂,手忙腳亂!
云曦:“……”
她的窘迫模樣,謝甜根本不理會,與她并排坐在秋千架上說起了春宮圖。
謝甜伸手拿過那本小冊子翻起來,并指著其中一頁說道,“這個方式不錯,咱們來研究研究……”
云曦:“……”
“師傅在跟曦曦研究什么?”段奕的聲音忽然在草堂門口響起。
他推開半掩的木門,緩步走進(jìn)院內(nèi)。
云曦嚇得渾身一驚,慌忙抬起寬大的袖子遮住,整張臉更是紅如胭脂,眼神亂閃。
謝甜卻是鎮(zhèn)定得很,將小冊子悄悄的塞入了云曦的袖子里。
她若無其事地?fù)P了揚眉梢,輕咳一聲說道,“女兒家說的悄悄的話,小奕兒,你也要打聽?”
“是嗎?”段奕已經(jīng)走到云曦的面前,微微俯身看著她,眉眼含著笑意,卻透著幾分狐疑。
謝甜從秋千架上走下來,抖了抖臂彎上長長的披帛,看了看二人說道,“時辰也不早了,為師還有事,就不打攪你們二人了,明天中午我再來。哦,記得燒一桌好吃的等著我,好酒也要多備一點兒!
她說完又沖云曦眨了眨眼,轉(zhuǎn)身離開了曦園草堂。
段奕望著謝甜的背影又回頭看云曦,“你們剛才在說什么了?”
“什么也沒有說,就是閑聊而已!痹脐夭豢此瑢㈩^扭過去,但耳根卻是紅得更厲害。
段奕在她的一側(cè)坐下來,微微瞇起眸子看著她泛紅的耳根,然后伸手去撫摸。
云曦的身子一僵,頓時不敢動了。
雖然常常與他耳鬢廝磨,如這種小打鬧,她早已臉皮厚得當(dāng)成了家常便飯,但想起謝甜與她說的話,還有那春宮圖,她心中還是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你怎么啦?”段奕將她的頭扳正過來。
她一側(cè)頭,正好鼻尖對上他的鼻尖,男子身上的青杏氣息直撲鼻內(nèi)。
她整個人的頭嗡的一聲像似炸了。
“我,我我,我口渴了,去喝水!彼话淹崎_段奕飛快地朝屋里跑去。
外間屋里的桌上放著一杯早已涼好的茶水,她抓起一杯就猛灌了進(jìn)去。
又見兩個侍女在屋里,雖然現(xiàn)在沒有在看她,但,她知道她們一定聽了謝甜在院中說的話了。
“青裳,吟霜!痹脐匚⑽⒉[起眸子看著二人,“我姑姑跟我在院中說的話,你們要是誰透出一個字去,我便要動用王府的家法了。”
兩人馬上站得筆直,認(rèn)真的說道,“小姐,謝師祖說的什么,奴婢們都沒有聽見。”
“奴婢剛才正抹桌子呢沒留意謝師祖說的話!鼻嗌颜f道。
“奴婢剛才洗茶杯去了,也沒聽見,小姐,她說什么了?”吟霜眨了眼問道。
云曦的眼珠往兩人的臉上掃了一番,“什么也沒有說,好了,吃晚飯的時間也快到了,你們下去忙吧!
“是,小姐!倍嘶ハ嗫戳艘谎郏顺鋈チ。
段奕還坐在秋千架上,看著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微微蹙起眉,也跟著往屋里走去。
青裳與吟霜一齊走了出來,看到段奕只是眨了眨眼,飛快地走開了。
段奕的眸光閃了閃滿腹狐疑地進(jìn)了屋中。
兩個侍女走到離曦園草堂遠(yuǎn)一點的地方時,青裳拍了拍胸口對吟霜說道,“要不要咱倆賭一下?看看曦小姐今晚上會不會去聽謝師祖的?”
“無聊!”吟霜朝她翻了個白眼走開了。
“吟霜,你等等我,本來我就無聊啊,所以才拉著你賭,青衣如今也不回王府了,沒人跟我賭日子無聊啊!
吟霜白了她一眼,“知道小姐晚上有安排,你還不準(zhǔn)備著,怎么就無聊了?趕緊去準(zhǔn)備熱水服侍她好好的沐!”
青裳眼睛一亮,“對,是該準(zhǔn)備著了,不如,再去添把柴?”
兩人相視一笑。
段奕走進(jìn)屋里時,云曦正坐在桌邊繡著花。
他搬了張椅子坐在她一旁,見她面前藤筐里的繡花線亂了,便隨手拿了一團(tuán)細(xì)細(xì)的挽起來。
云曦的手一頓,手里的針也捏不穩(wěn)了,輕輕顫抖著。
段奕放下手中的線團(tuán),伸手將她手中的繡品拿開,眉尖微蹙的看著她,溫和說道,“你有心事?”
“哪有?”云曦沒看他,很自然的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
“還說沒有,連我的眼睛也不敢看!
“誰說的?”云曦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又想到衣內(nèi)被姑姑塞的那本春宮圖冊子,她的耳根又是一紅。
其實與他住在一間屋子里這么久了,早已對他熟悉,真正的走到這一步,還是讓她有點措手不及,要不要等到大婚?干嘛要自己主動?
真是受罪的煎熬。
段奕看著她泛紅的臉頰,眼眸微瞇,又伸手去撫她的耳垂,被云曦又伸手拂開了。
“我肚子餓了,我去看看晚飯好了沒有!痹脐芈浠亩。
段奕扭身望向門外,唇角微微浮起一絲笑意,也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晚飯是到德慈太后的園子里吃的。
假貴妃已除,但皇上仍沒有迎太后回宮的意思。
段奕與德慈也沒有將回宮當(dāng)回事,德慈便照常的住在奕王府里。
云曦常常偷偷的割了掌心血倒入德慈的藥汁里,因此,半年過去了,她的氣色竟也好得同常人一樣的了。
桌上的菜肴很豐盛。
德慈今日似乎心情不錯,不停地給云曦與段奕布菜。
讓她原本拘謹(jǐn)?shù)男母蔷兄?jǐn),胡亂吃了兩口,便停了筷子。
整頓飯吃下來,都沒有同段奕說一句話,更沒看他。
段奕卻是不時的扭頭看云曦,時不時找她說話。
她卻一直躲避,漸而又紅了臉頰。
德慈看了二人一眼,一直微笑不語。
等二人吃好,并沒有向往常一樣留他們說話,而是下了逐客令,“都吃好了?吃好了就早些回園子里歇息著。小奕上朝辛苦了,曦曦身子弱也要多休息,都回吧!
云曦巴不得快點逃掉,德慈今天看她的眼神很古怪,“是,太后娘娘!
段奕看了她一眼,也朝德慈一禮,“兒臣告退。”
二人出了院子,瑞嬤嬤馬上對德慈說道,“太后,您說,曦小姐會不會聽謝師傅的?”
德慈站起身來往園外走去,開始飯后的散步。
她扭頭看向瑞嬤嬤,“謝師傅是曦小姐本家姑姑,她總會聽進(jìn)去一二句,算了,操心也沒有用,那兩人,真是的……,瑞姑,你吩咐朱嬸先將湯藥熬起來再說!
“是,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云曦低頭往曦園草堂走,腳步高一腳淺一腳,顯得心不在焉。
段奕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眸間閃著異色。
“曦曦!彼偷偷睾八宦暋
云曦沒反應(yīng),低頭繼續(xù)走。
他眉尖微擰,伸手一拉她的手腕,將力一拽將她拉向自己。
突然來的舉動,打了她個措手不及,臉頰撞上了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她的心撲通的跳了一下。
他低下頭溫聲的問道,“從我回府你就心神不寧,在想什么?抬頭看著我的眼睛,不要躲閃,更不要藏著心事,我是你未來的夫君,夫君有權(quán)知道娘子的心事!
云曦抬起頭來,微微揚唇一笑,“哪有,想著,——我將你的大婚禮服已縫制好了,想著你穿著艷紅禮服的模樣,是怎樣的一番俊美風(fēng)姿。”
“那——回房穿給你看看?”段奕摟著她的腰身笑道。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嗔道,“不要,還是大婚那天穿給我看,給我一個驚喜吧!
段奕低著頭,將鼻尖抵著她的鼻尖上,輕輕笑道,“嗯,也好,為夫聽娘子的!
瑞嬤嬤偷偷藏在花枝后面,瞧見二人摟在一處隱在一處水榭后面說話,咧嘴一笑,又輕手輕腳地往德慈的院中跑去。
“太后,太后娘娘!彼线h(yuǎn)就喊道,“老奴敢打包票,今晚他二人準(zhǔn)會成事,看看曦小姐今天表現(xiàn)的多好啊,王爺對她動心了!
“王爺哪天沒動心?就沒動靜。”德慈淡淡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手里繼續(xù)地翻著佛經(jīng)。
夏天的夜看著黑得遲,但,當(dāng)云曦捏著兩個瓶子糾結(jié)著時,天還是很快就黑了。
兩個婢女指揮兩個嬤嬤抬了沐浴的水進(jìn)來。
段奕同往常一樣,也不看,等著云曦安排好,他再進(jìn)凈房。
他則坐在外間屋子里翻著書。
云曦的手里捏著那本春宮冊子正在里間屋里發(fā)愁。
放哪兒好呢?放哪兒好呢?晚上要不要吃了段奕?
要說青裳與吟霜沒有偷聽她與謝甜的話,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因為,里間的床上已換上了艷紅床單被褥連枕頭與起夜穿的鞋子也給換了朱紅色,一男一女各一雙,并排放在床前。
當(dāng)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她飛快的將春宮圖本子塞入了枕頭下面,以便隨時好拿。
“曦曦,還沒有好嗎?”段奕丟了書本走進(jìn)里屋來。
見到里屋里一室艷紅他微微揚了揚眉,站在門口沒說話,然后又將目光移到坐在床沿上的她的身上。
云曦看到他的眸中有一絲異樣的情緒閃過。
“早準(zhǔn)備好,水都快涼了!彼⑽澊狡鹕硗屏怂鶅舴孔。
段奕扭頭看向一側(cè)的她,抱著她塞到他懷里的衣物眸色閃了閃,進(jìn)了凈房。
凈房里水氣氳靄,他才退了衣衫坐下浴盆,便聽身后凈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又吱呀一聲地關(guān)了。
有人正朝他緩步的走來。
段奕微微彎了彎唇,平時讓她進(jìn)來,她就是不肯,今天竟主動進(jìn)來了。
很快,一雙玉色的胳膊纏上他的脖子。
同時,他又感到兩團(tuán)柔軟貼在他的后背上,他的身子陡然一顫。
他無奈的一嘆,“曦曦,別鬧了,我要沐浴呢。”
“知道。”她從背后捧著他臉,然后俯身下來,反吻上他的唇。
姿勢詭異,段奕竟坐著不動了,
她口內(nèi)的丁香小舌如一只不安分的鹿在他口內(nèi)橫沖直撞。
“段奕。”她低低地喊道。
“嗯?”他微微抬起眼簾看她,正要伸手撫著她的臉,她已轉(zhuǎn)了個身,踏入了他的浴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