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看著這中年仆人臉上漸漸地生起疑惑。
云曦馬上跟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發(fā)現(xiàn)那人的衣衫內(nèi)掉出幾張銀票來,而且數(shù)額還不小。
“足足有三百兩銀子。”朱雀手里的棍子撥動著銀票說道,“買通他的人出手倒是闊綽!
云曦正在沉思,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
她扭頭朝身后看去。
段奕與青一走來了,一個是臉上遮著人皮面具的清貴公子,一個是頭發(fā)胡子弄得一團花白的小老頭。
云曦站起身來,微笑著朝段奕走去。
段奕溫和的牽過她的手。
朱雀望向段奕一臉的狐疑。
青衣與青裳互看了一眼沒說話。
段奕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中年仆人,說道,“不用查了,利用這人來生事的人,很可能怕他說出指使之人,事先給他吃了什么?到了時間自動毒發(fā)而亡了。青一一直在暗中查著,都沒有發(fā)現(xiàn)夏宅有異常,那么這人一定是在外面與人碰的面!
云曦看了段奕一眼,凝思了一會兒,又叫出青衣說道,“青衣,你去問問白虎,這人今天有沒有出過府!
“是,小姐!
青衣的動作很快,半碗茶水的時間后她便回來了。
“小姐,白虎說,這人早上與謝宅的一個守門人,站在夏宅門前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謝府?”云曦冷笑,“謝府現(xiàn)在沒有幾個人在府里住著。那芍藥是個沒腦子只知享福玩樂的主,謝錦昆高傲不可能去見外府的下人。
他也不屑與謝府的下人們議事,謝老夫人與趙玉娥更不可能同夏宅做對,剩下一人也就只有一個謝云容了!
“小姐,是她?”青衣與青裳馬上神色一變,“小姐,要不要咱們將她抓來收拾她?”
段奕這時忽然說道,“抓她得有證據(jù),否則,在夏宅滿是賓客的今天,是必會被人說閑話,說夏宅的人野蠻霸道!
青衣看了一眼段奕,對云曦道,“那么,咱們就吃了這個悶虧了嗎?”
“怎么會呢?”云曦冷笑,“呤霜不是去請那兩位謝氏小姐了嗎?咱們也不能坐視別人欺負到了頭上。打不得,也嚇不得嗎?”
云曦的話剛才說完,吟霜便領(lǐng)著謝云容與謝蓁到了。
謝蓁看到地上那個死掉的中年男仆時,眼皮跳了一跳。
這時,她又看到化妝成普通貴公子的段奕,再看向云曦時,眼底閃過一絲怨毒。
而謝云容的臉色直接是嚇得一片慘白。
“兩位姐姐,妹妹請二位前來,是想請教姐姐們一件事,我家的仆人與外府的人勾結(jié),故意在府里生事,你們說,我該怎么罰?”
謝云容不敢說話。
謝蓁輕笑,“曦妹妹,姐姐們不懂這管家中饋之事,妹妹問錯了人呢!”
云曦笑道,“是嗎?妹妹以為姐姐們知曉呢,既然姐姐們不知曉,妹妹就自己做決定好了。朱雀,將他的銀票拿到城中去查一下,看看是哪家的錢莊里取出來的!
云曦提到銀票時,謝云容的身子晃了一晃。
她看在眼里微微勾了一下唇,又對青衣道,“找人看著這個仆人,等著府里的宴席結(jié)束后,再將所有的仆人叫出來,當(dāng)面訓(xùn)話,看看誰還吃里爬外!”
云曦身邊的幾人自從到了夏宅后,全都是一身普通的小仆與小侍女的打扮。
“是,小姐!鼻嘁麓饝(yīng)一聲叫人去了。
一身灰衣小廝模樣的朱雀,走上前來從地上那中年仆人的懷里取出三張百兩銀票后,隨手往一個袋子里一塞,捏著袋子朝府門外走去。
謝蓁與謝云容的目光馬上看向朱雀手中的袋子那兒,一直到看不見才收回目光來。
不多時,青衣領(lǐng)著一個瘦小個子的小仆來了。
云曦命那小仆,“地上這人手腳不干凈,已被我處死了。因為前院在宴客,不方便處理,你現(xiàn)在守在這里,別讓他的同伙來將他偷走了!
“明白的,小姐!
小仆年紀不大,個子瘦小,頂多十三四歲的年紀,長著一副怯怯弱弱的臉。
云曦很滿意青衣尋的這個人。
而謝云容與謝蓁則是齊齊盯著那小仆與地上死掉的中年仆人那兒,兩人眼睫飛閃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曦將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冷笑。
她上前一步挽上二人的胳膊,微笑說道,“瞧妹妹多不會待客,這柴房如此破舊不堪的地方也將姐姐們請來真是過意不去,姐姐們還是請到前院吃些酒水吧!
然后,她又叫著侍女們,“青賞,吟霜,送二位小姐去前院!
謝云容與謝蓁的臉上也訕訕一笑,“好,咱們且先到前院去,妹妹也要來!”
“妹妹還要打理府里,一會兒也會前西院。”云曦笑道。
等二人走遠后,她這才看向段奕,帶幾分埋怨的說道,“你受著傷呢,為什么不在小花廳里歇息著?”
段奕微微蹙眉,“不知是不是某的這張臉太俊美,讓人000000000竟然無人到小花廳里,冷冷清清,好無趣!
云曦:“……”
隨侍一旁的青衣:“……”
他的這張臉雖然也生得俊美,做得再怎么仿真也只是面具,所以表情顯得特別僵。
他不笑還好,笑起來特別滲人,有皮笑肉不笑的陰狠感覺。
難怪他要大發(fā)賞錢,否則,誰敢理他?
“算了,到我的園子里去歇息一會吧!痹脐匚⑽⒁粐@說道。
想著段奕偷偷回京,只能以這身裝扮示人,遭人白眼還不能發(fā)火,他心中一定委屈。
她說話的聲音也柔了下來。
面前的女子,著一身淺紫色衣衫,墨發(fā)半散在身后,一張秀麗小臉上眉尖微微蹙起,眼里閃著關(guān)切的目光。
許久沒見她乖巧的的模樣了,他的唇角微微一彎。
“嗯,這個主意不錯!倍无任⑿φf道。
云曦抬頭看到他那微彎的唇角,但上半截臉卻是僵硬顯得兩眼森寒的臉,她的身子抖了一抖。
要不是怕他身份暴露,她真想一把扯下來。
與段奕走了兩步,她又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趙玉娥還在她園子里呢。
她轉(zhuǎn)身叫青衣,“青衣,快將趙小姐請到前院西園去!
青衣眼皮翻了翻,說道,“小姐,你以為趙家小姐會老老實實的坐在后園里?小姐前腳一走,她后腳就跑到夫人身邊幫忙去了!
云曦微怔,然后笑了笑說道,“是啊,她來我家,哪里肯呆坐著,由她去吧!
夏宅雖然比謝府小,但因為是夏玉言花著心思親手布置的,細看每一處倒也一樣的雅致不比謝府差。
園子依舊叫曦園,但比謝府的曦園要大上一倍,布局卻又與謝府的曦園一模一樣。
青衣跟在二人身后進了園子后,忙著去備茶水去了。
段奕站在園中沒有進屋子,而是看著幾間房子微微擰眉。
“本來就生著一副僵尸臉,還擰眉?奕,很難看呢!”云曦扯了扯唇,上前將他臉上的面具揭掉了。
反正是在自己的園子里,又不會擔(dān)心他人看見。
“這還差不多,這張臉才不錯。”云曦抬頭看向段奕,段奕卻依舊在沉思。
“有什么不對嗎?”她也收了笑容問道。
段奕低頭看她,眉尖依舊微蹙,“你在謝府的房間下有一條地道,是我?guī)煾感薜。?br />
云曦訝然。
他找到她第一次真正的見面便是在悅客酒樓,而后又逃避顧非墨的追查兩人一起進了地道,但,地道居然是段奕的師父修的?
“師父修了地道卻通往悅客酒樓那里,這中間有什么聯(lián)系?”她心中早已存了不少的疑問。
段奕搖搖頭,“那條地道,我也是前幾天從青州回京的路上,朽木道長說給我聽的。至于原因,他也知道的不多。”
云曦默了一會兒,“看來,還得找到那個悅客酒樓的東家?床怀瞿侨擞袗阂,但咱們至少不能蒙在鼓里!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云曦低頭想著地道的事,段奕的眼風(fēng)則掃到了墻頭處,眸色一冷。
園中沿著墻角種著不少扶桑花,風(fēng)扶過,散一園花香。
“又是一年春了。春日易思春!倍无群鋈徽f道。
“。俊闭诘皖^想著事情的云曦還沒有回過神來,下巴便被段奕的手指挑起。
然后,她的腰身也被他的臂膀環(huán)住。
她怔然看著他。
他淺淺一笑,低頭吻上她的唇,輾轉(zhuǎn),碾壓,舌尖輕繞。
青衣端著茶水正從小廚房里走出來,嚇得又躲回去了,心道這兩人也不避諱一下。
云曦將頭往后仰了仰,微微離開他的唇,口里嘟囔道,“這是在園子里,當(dāng)心有人看見!”
段奕看著她的雙眼,輕笑道,“看見了最好,免得不懷好意的人肖想你!
云曦:“……”
她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段奕正看到她的兩瓣桃粉色的唇被他吻成了緋色,微微腫起更如鮮艷成熟的紅櫻。
極致誘人。
他又低下頭去,覆上她的唇,不留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因為是園子中,又是大白天,又是在夏宅辦酒宴的人多的時候,云曦?zé)o法專心,她的神思飛到別處。
她隱約聽到她身后的扶;ㄖδ抢镉腥嗽谕悼础
云曦在段奕的背后用手寫著字:有人偷看。
哪知段奕更加抱緊了她,更加深入的吻著,甚至還弄散了她的發(fā)髻,讓頭發(fā)全部披散開來。
扶;ㄖδ抢锖鋈挥幸埋堑穆曇繇懫,接著,只聽劍尖劃過磚石的聲音過后,她看見滿天的碎綠葉紅扶;ǘ殿^朝她與段奕的身上罩下來。
隨后,一陣衣袂聲漸漸的遠去。隱約還聽到一人重重地冷哼一聲。
云曦望著頭頂一大串的蓊綠亂花藤蔓:“……”
段奕放開她,伸手扯著二人頭頂上罩著的藤蔓,微微一笑,“總算沒人打攪了
,清靜好多!
云曦:“……”
青衣走出廚房看見二人正在與身上掛著的一大串藤蔓較勁,眨了眨眼,“……”
這二人也會被人算計?
是算計的人太高明還是二人非常之時變得傻了?
……
朱雀拿著那個仆人的三百兩銀子的錢袋子出了府。
他沒有騎馬也沒有坐馬車,而是徒步往街市走去。
從夏宅出來拐一個彎就是一條繁華的街市,但朱雀卻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
走了一段路后,他繞進了一條小巷。然后將身子往暗處一躲,藏了起來。
沒一會兒,一個大個子的男子也走進了小巷里。
一邊走,一邊拿眼睛四處的瞧著。
朱雀這時閃身出來,抬起腳來朝那人踢去。
大個子也會些武,兩人在小巷子里拳來腳去打了起來。
但沒有過太長的時間,大個子便被朱雀踩在腳下。
他呵呵冷笑一聲,抬手將大個子拍暈了,然后從腰間抽出一個大袋子出來,將大個子裝在袋子里扛在肩上往夏宅走去。
……
而夏宅里,云曦與段奕走開后,謝云容與謝蓁二人馬上打發(fā)走了送她們的吟霜與青裳。
二人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里小聲的議論起來。
謝云容的膽子小一些,她看了一眼四周,小聲地說道,“小蓁,你說,那謝云曦是不是懷疑起我來了?”
謝蓁斜斜的瞥了一眼謝云容,嗤笑一聲說道,“又有沒證據(jù),她能怎樣?她敢亂說話,我可不會放過她!今天,這宅子里來了這么多的人,她也不敢太放肆!
“那,咱們接著怎么做?”謝云容問謝蓁道。
她忽然有些后悔起來,那謝云曦比她想象的要警覺。
一段時日不見那妮子,總覺得她哪里不一樣了。不像以前那個膽小的不敢說話的三小姐。
她有時不敢直視謝云曦的眼睛。
“照計劃行動!”謝蓁的眸中冷芒一閃,“咱們進一次夏宅不容易,要想下回這么容易的扳倒他們,可就不知是哪一日了,難道,讓咱們二人的哥哥們白白的吃著悶虧不成嗎?”
謝云容在心中糾結(jié)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一聲,“好!
……
夏宅柴房門前,瘦小個子的小廝靠在柴房的墻壁上一臉懼色。
柴房里有個死人躺在地上,雖說是大白天,但還是讓人滲得慌,他不敢靠上前。
忽然,有什么珠子滴溜溜滾到他面前石板上,他抬頭一看,又什么也沒有。
接著,又是門吱呀的聲音,他仔細看還是什么也沒有。
又一會兒,他頭頂上的包頭發(fā)的布巾被人忽然扯掉了。
“有鬼——”小仆嚇得拔腿就跑。
這時,從墻上跳下一個蒙面人下來。
他貓腰走到柴房的門口,然后伸手將門推開,抖著一個大布袋去裝那個死掉的仆人。
只是他的袋子才抖開,一直隱在暗處的青龍也跳下墻來,三兩步跑進了柴房里,沖向蒙面人。
蒙面人馬上轉(zhuǎn)身來還擊。青龍與他在柴房門口廝打起來。
而剛剛跑開的小仆這時拎起一根棍子來用力地砸向那個蒙面人,蒙面人的身子晃了一晃倒在了地上。
青龍又補了兩腳。
蒙面人徹底暈死了過去。
青龍看著面前這個十三四歲的瘦小仆人,揶揄地說道,“你不是膽小的怕鬼嗎?”
“我才不怕呢!”小仆的眼皮翻了翻,“青衣姑娘說,要我裝膽小,我便裝了,原來你們是要抓賊啊!
“表現(xiàn)不錯,我會跟曦小姐說。”青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表現(xiàn)好是不是不會被趕走?一直待在這里有飯吃?”小仆追上青龍問道。
青龍點了點頭,“那還用說?好好當(dāng)差,主人當(dāng)然會喜歡啊,主人一喜歡就不想換仆人不就可以一直留在府里了么?”
“太好了!”小仆高興地說道,“我跟你說件事兒,我瞧見這個死掉的老宋到過謝府,是謝府里的一個丫頭給他的銀票,兩人在巷子里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這老宋居然還趁機占人家丫頭的便宜,調(diào)戲起來,還扯掉了那丫頭腰間的一個香囊!
“哦?”青龍眸色一亮,曦小姐正愁找不到多的證據(jù)呢,這里還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
他馬上去翻地上老宋的尸體,果然,在里衣的袋子里找到了一個香囊。
青龍將香囊捏在手里狡黠一笑,然后又拍拍小仆的肩膀,“不錯不錯,曦小姐一定會賞你的!
云曦進了屋子里,她望著銅鏡中一頭亂發(fā)雙唇殷紅微腫的自己很無語。
顧非墨不就是爬到她園子的墻頭上坐了一會兒嗎?段奕至于要將她弄得一副被他采擷過的模樣?
她將梳子往桌上一拍,斜睇著段奕道,“快來梳個同剛才一模一樣的發(fā)髻,酒席快開始了,我得同我娘一起招待客人去。”
段奕往鏡中看了看,見她一臉微紅,嬌嫩似花,不禁莞爾一笑。
云曦忍不住撇了撇唇,挑眉怒道,“快點。
青衣端著一盆水聽到里屋的聲音嚇得又跑掉了。
她覺得她跟著這二人會嚇出毛病來。
二人重新整理好了衣衫一齊往前院走去。
段奕的臉上依舊貼著人皮面具,看著云曦腳步匆匆往西院走,他上前一步伸手拉著她的胳膊,溫聲說道,“有事讓青衣來找我!
云曦抬頭對上他關(guān)切的目光,微微一笑道,“知道!
對于旁人的相助,她總是想著什么時候還回人情才好。
對于段奕,她覺得,他的便是她的,而她的也是他的。
沒有客氣,不分彼此。
段奕看了她一會兒,直到有人朝這邊走來,才放開她的胳膊,朝東院走去。
云曦帶著青衣進了西院。
正廳里,說笑聲不斷。
謝云容與謝蓁正圍在謝老夫人身邊說著笑話。
夏玉言正指揮著仆人們給夫人小姐們一一上酒。
因為都是女眷,正廳中沒有向男客們那樣喧鬧,席間有不少人不會飲酒,酒水倒上來,只是應(yīng)個景。
云曦給謝老夫人行了禮。
謝蓁巧笑著說道,“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平時也能飲上幾杯。咱們?nèi)齻姐妹不如一起敬老夫人如何?曦妹妹你說呢?”
云曦對上謝蓁的眸子,笑道,“妹妹也正有這個想法呢。”
她招手叫來仆人,“開酒壇!”
一個嬤嬤走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謝蓁后,從屋中角落里堆著的一堆酒壇中,挑出一個半尺高的酒壇來放在桌上。
謝老夫人年歲最大,又是云曦的祖母,因此,當(dāng)先從這里開始敬酒。
嬤嬤開了酒壇,云曦抱著酒壇往老夫人的酒盅中倒酒。
“老夫人請!”云曦端起自己的酒杯敬上。
“曦丫頭乖!”謝老夫人溫和一笑,端著酒盅一飲而盡。
然后,眾人都笑著稱贊起云曦,說她與母親離了謝府也一樣孝順著謝老夫人。
云曦客氣的一一回了禮。
以此開始,嬤嬤丫頭們開始沿桌倒起酒來。
酒水倒好,云曦這時收到了兩道森冷的目光。
她不動聲色的跟在夏玉言的身后與屋中的客人們打著招呼。
“夫人小姐們請——”夏玉言微笑著朝一眾客人舉杯。
人們正要喝時,謝老夫人忽然口角溢血,兩眼一閉,緊接著身子向后一倒,已不醒人事。
“這是怎么回事?謝老夫人怎么啦?”
“快叫大夫!”
“老夫人——”
“酒里有毒!老夫人中毒了!”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
一眾夫人小姐們嚇得尖叫起來。
夏玉言嚇得臉色一白,她拉著云曦神色慌張的說道,“曦兒,這這這——”
“娘,別急,咱們看著就好!痹脐匕参恐挠裱哉f道。
夏玉言卻沒法做到云曦的鎮(zhèn)定,忙著叫人去叫謝楓,又著人去找大夫。
屋中哭聲,尖叫起,議論聲亂哄哄一團。
夏玉言雖然驚嚇得不得了,卻也沒有亂手腳,她指著仆人道,“快抬春凳來扶老人躺下!桂嬸快去打水來——”
謝云容卻與謝蓁雙雙撲到謝老夫人的身上哭起來。
趙玉娥也嚇得身子晃了一晃,看著云曦問道,“曦兒——我外婆她——”
云曦抓著她的胳膊,“玉娥姐別慌,老夫人不會有事的!
謝云容蹲在地上哭得聲聲哀絕。
她一臉怒火指著云曦與夏玉言說道,“怎么會沒有事?我祖母其實不想來夏宅,是夏氏與她女兒不停的攛掇著謝老夫人來的。
而夏氏在謝府里做了二十年的平妻,一直對謝府有恨意,今天,她一定是想借機毒死謝老夫人呢!”
夏玉言又急又嚇嘴唇哆嗦著,“不可能,謝二小姐,你小小年紀知道什么?我夏氏離開謝府的時候,謝老夫人還送了大筆的贍養(yǎng)費,我怎么可能會毒死她?”
謝云容冷笑道,“怎么不可能?剛才的酒是你女兒倒的,不是你下的毒,便是你女兒下的毒!總之,夏宅一定要給我謝府一個交代!”
謝蓁這時卻做起了和事佬。
她叫來自己的侍女,“紫蘇,快去順天府報案!
“是,小姐!”一個丫頭脆聲聲的答應(yīng)一聲跑出去了。
云曦低垂眼睫,報官?好得很,鬧就鬧大些。
謝蓁打發(fā)走了丫頭,又道,“依小女子看啊,雖然老夫人是在夏宅中的毒,但還是讓官府來查好了,若是真的在府里中的毒,便查出那下毒之人,若沒有,洗清夏夫人的罪名,皆大歡喜,不是嗎?!
“還是謝小姐說的對,這樣做公平。”
“對,沒錯,公平。不讓壞人逃掉,也不讓好人委屈背黑鍋!
因為東院與西院隔得不遠,中間只隔著一條回廊,很快,西院這邊謝老夫人中毒的消息,一下子就傳到了東院。
與謝府關(guān)系交好的幾人走得最快。緊跟在后面是謝楓與段奕,最后面是一群看熱鬧的人。
烏壓壓一二十個男客人到了西院的女眷酒宴這里。
有人就馬上問發(fā)怔的夏玉言,“夏夫人,這是怎么回事?”
夏玉言正要開口,就聽廳外有人喊道,“夏氏與謝云曦小姐涉嫌殺了人,攔住這里,不要讓人跑了!”
云曦的兩眼一瞇,“順天府的人動作這么快?”報案的才走,他們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