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你……你要干什么?”趙玉娥的身后已經沒有退路,再后退一步的話就要踩到小湖里去了。
但謝誠卻鉗著她的胳膊朝她一步步地欺近。
謝誠的笑意讓她只覺得心中煩燥和惡心。
“你放開我!”趙玉娥怒道。
“玉娥表妹,我只是想找你說說話,你為什么要躲開我?”
謝誠陰桀的臉上,笑得狡黠。
趙玉娥冷著臉瞪眼看他。
就在這時,一只銀鏈突然飛來,將趙玉娥的腰身卷起,拉開一邊。
謝誠正在詫異間,腿上不知被誰踢了一腳,他疼得彎了彎腿,哪知腳下一滑,掉進一旁的小湖里去了。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謝誠大吃了一驚,嚇得在水里拼命的撲騰,鉆出水面看去,只見謝云曦正扶著趙玉娥走開了。
他氣得大叫起來。
“謝云曦,你竟敢將你哥哥推到水里,哼,你膽子不!你等著,看我怎么收拾你!你這個死妮子!”
已經走出幾步的云曦轉過身來,冷笑著看向水里亂撲騰的謝誠,說道,“二哥,你哪知眼睛看到是我推你下水的?我倒是看到你正想推玉娥姐落水呢!”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我是在同玉娥表妹說話!
謝誠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道,這個死妮子怎么這么大的膽子了?竟敢同他頂嘴了?
“說話就說話,為什么將玉娥推到湖邊說話?還讓她背對著湖水站著?而二哥哥卻是面對著湖水站著?你還一直往前走,她的身后已無退路,是何居心?”
“你血口噴人!”謝誠站在水里叫喊著。
趙玉娥的胳膊被云曦挽著。
她氣得臉色發(fā)白,小聲對云曦說道,“曦兒,他剛才拉著我的胳膊,一步步地逼我后退,要不是你將我?guī)У揭慌,想必我現在就掉到水里了,謝誠二表哥為什么要這樣?”
“為什么?”壞人的心里做壞事的手段千千萬萬,云曦冷笑,“他下次再敢對你無禮,你直接往他臉上甩去一巴掌,有老夫人在,他不敢對你怎么樣!”
要不是她正好要到前院去看看安氏跳腳的嘴臉,她也不會到東園來,也不會看到趙玉娥被欺負著。
要是晚了一步,以趙玉娥膽小的性子就吃虧了。
只是,謝誠為什么要欺負趙玉娥?
云曦蹙眉想了一會兒,問道,“玉娥姐,你以前同謝誠說過話沒有?有沒有得罪過他?”
謝誠為人陰險,心胸狹隘,一丁點兒小事也會記在心里對人打擊報復。
但是,趙玉娥是謝老夫人的心頭肉,就算是趙玉娥得罪過他,他也不敢如此膽大的敢推趙玉娥落水。
趙玉娥見云曦追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我不記得什么時候得罪過他。雖然同住在一個府里,我平時也不怎么到這里來,一直都陪著外婆,今天是第一次與他說話。哪知——,這個人真是太壞了。”
兩人說著話,手挽著手一路朝前走去。
謝誠已從水里爬起來,渾身濕淋淋的追上二人,繞到她們的面前站住了。
瘦削的臉頰,陰桀的眼神,嘴角斜斜的勾著,直勾勾的盯著趙玉娥看。
趙玉娥嚇得臉色一白,謝誠盯著她看的眼神讓她心中滲得慌。
丫頭麗兒一臉謹慎的拉著趙玉娥往后退去。
云曦眸色一寒,伸手將趙玉娥與麗兒往身后護著,輕笑一聲道,“二哥,你攔著我們做什么?還是想發(fā)紅包給我們?”
呵,初一的早上,開門看去,滿地的銀霜,湖面上還結著薄冰。只要謝誠不怕凍死,她不介意一直在這里同他耗著,說上半天的廢話。
他敢再欺負趙玉娥,她就再不會是偷偷的地踢上一腳了,她會當面一腳直接將他再揣下湖去,凍不死他!
謝誠的目光從趙玉娥的臉上挪到云曦的臉上,眼底戾色翻滾,他向云曦走近幾步,“剛才是不是你踢了我一腳?”
說著,揚起手巴掌就朝云曦的臉上扇去。
云曦冷笑,當她還是以前病弱的謝云曦嗎?隨意被你們兄妹們欺負著嗎?
她跳開一步,謝誠的手撲了個空,由于慣性,腳下又險險摔倒,但他也是習武之人,飛快的收回腳,才沒有狼狽的撲到地上去。
但同時他心頭一驚,這丫頭動作好快!還是——他眼花了?
果然同娘說的一樣,西園的母女倆近些日子大變了樣,說話的底氣十足,居然敢頂撞他們東園的人了。
云曦一笑,“二哥哥真會夸妹妹。剛才二哥與玉娥姐站在湖邊說話,妹妹離你們可有二三丈遠,妹妹的腳有那么長嗎?”
謝誠的目光閃了閃,心中狐疑不定,這死妮子好像說得是這么回事,剛才他掉到湖里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要說這丫頭踢了他一腳的話,要么是速度極快,要么是腳長。
但,這都不可能。
他又冷臉看向趙玉娥的丫頭,麗兒嚇得臉色都白了,“二少爺,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云曦暗中冷笑,謝誠也不怕凍死,自己心懷不軌想害人,反而自己吃了虧,還有臉問別人。
她又輕笑一聲,“二哥,妹妹可以做證,玉娥姐的丫頭也沒有推二哥落水,是二哥腳滑倒的吧?下次就千萬不要再站在水邊了哦。”
說完,她拉著趙玉娥快步離開。
“走吧,玉娥姐,老夫人剛才還在問你怎么給大舅母拜年去了這么久還沒有回?難不成在園子里迷路了?還是遇到什么人欺負你了?大年初一早上,要是老夫人生氣了,欺負你的人不死也得掉層皮!”
謝誠氣得咬著牙,居然拿老夫人當擋箭牌!
看著二人的背影,他恨恨的踢飛了一塊石頭。
云曦與趙玉娥走了一段路,問她,“玉娥姐,你這一大早的要往哪里去?”
趙玉娥道,“我原本是想去向大舅母與大舅舅拜年的,因為走這條路比較近,哪里知道遇上了謝誠。”
“去看大娘?好啊,我也要去,一起去吧!闭,她去看看急得抓狂的安氏。
聚福園里。
安氏正被謝錦昆按在地上狠狠的揍著。
謝錦昆平時對安氏也還算相敬如賓,對于安氏的冷傲,他也忍了很多年,此時是一并爆發(fā)了出來,出手毫不留情!
幾乎是手腳并用的在打。
“都是你惹的事!老夫一早說過那個畜生遲早會毀了我,毀壞謝府,你還一味的寵著!你是不是認為老夫還不夠倒霉?”
謝錦昆指著安氏暴跳如雷。
安氏的臉上被打了好幾個耳光了,卻是一句也還不了口。
云曦走到聚福園的外院墻邊上時,已聽到了里面的吵架聲。她的耳朵聽力好,聽得清清楚楚。
謝錦昆大年初一打安氏,這等壯舉不公告眾人,不是錦衣夜行嗎?
云曦拉著趙玉娥離開聚福園,“說道,拜年講究的是熱鬧,不如多找些人來?”
“找誰?”
“還有兩位姨娘啊,翠姨娘與沈姨娘。等我們去約上兩位姨娘,大娘許是已經忙好了手頭的事了!
云曦拉著趙玉娥又轉道到了西園里。
翠姨娘與沈姨娘剛剛打扮了一新,無所事事的坐在一起磕瓜子。
云曦走進翠姨娘屋里時,兩人驚詫了一瞬間。“喲,這不是三小姐與表小姐嗎?你們怎么來了?”
熱情的招呼著,心里卻是惱恨著,三小姐來還算了自家人也用出錢。
趙玉娥來了,她們就得包紅包,兩人的月例銀子本來就少,包了紅包就沒錢買開春的衣衫了。
云曦卻從袖里取出二封紅包出來遞給二位姨娘,笑道,“云曦作為晚輩,特奉上心意給姨娘們,祝姨娘們新年大發(fā)越來越漂亮,早日生下小弟弟小妹妹。”
翠姨娘與沈姨娘齊齊雙眼一亮,她們沒聽錯吧,三小姐孝敬她們的紅包?
有錢不拿是蠢貨。
當下,二人就歡喜著接到了手里。
云曦無聲一笑,果然,銀子是萬事開道之功臣。
她佯裝隨口的說道,“我想到大夫人那里去拜年,姨娘們要不要一起去?我與玉娥表姐都不會講話,坐在那里有些拘謹,不知道姨娘們有沒有空陪我們走一趟?”
拿人錢財替人當差。
再說,翠姨娘將紅包遞給身邊的嬤嬤,嬤嬤向她伸出了五根手指。
她吸了一涼氣,三小姐好大方,送了五十兩!
此時云曦邀她們去安氏屋里,當下就同意了,“走吧,沈姨娘,一起去吧!
云曦與兩個姨娘,還有趙玉娥很快就到了聚福園門前。
守園的婆子見了眾人,臉色頓時不好看,但見趙玉娥在一旁不好發(fā)火,只客氣的拒絕眾人不讓進去,卻不說原因。
云曦心中冷笑,婆子們不讓她們進去,是因為里面的安氏正在被挨打,不想讓她們看見,安氏怕丟臉。
她偏要讓她的臉丟盡。
云曦上前一步,輕笑一聲,說道,“嬤嬤,表小姐奉老夫人之命前來給大夫人磕頭拜年,你怎么敢攔著?讓表小姐回去怎么回話?”
婆子看了一眼玉曦,眉毛揚了揚,依舊冷著臉。
云曦才沒有時間同她耗著,向身后的青衣使了個眼神,青衣木著臉,將婆子衣領揪起來推到一邊,眾人一齊擠進了園子。
婆子一慌神,沖過來要攔她們,被青衣直接一腳踢飛了,然后反手一關,將婆子關在了外面。
翠姨娘走在最前頭,當她聽屋里的哀嚎聲時,眼睛一亮,這不是安氏的聲音嗎?
誰在打她?
翠姨娘緊跑了兩步,待聽到是老爺在喝罵安氏時,她的臉上馬上樂開了花,不住的招手叫著沈姨娘,“快來,有好戲,千年難遇!”
云曦扯唇一笑,這兩個姨娘果然是個能生事的。
趙玉娥不明所以,問道,“曦兒,屋里怎么有人在吵架?”
云曦道,“所以,更要前去看看了!
安氏正被謝錦昆揪起頭發(fā)打著耳光,冷不防見門口站著兩個花團錦簇的女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兩個姨娘。
她又羞又恨,恨不得找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翠姨娘嘻嘻一笑,“喲,大夫人,都說打是親罵是愛,老爺這樣打你,這是有多愛你啊,哎呀,妾身可從來沒有被老爺這樣愛過呢!
沈姨娘在一旁扇風,“翠姨娘,咱們同夫人不一樣,咱們是妾,地位低,享受不了這種愛,咱們只能享有厭惡了?纯茨愣亲庸钠饋砹,可不就是厭惡來的?”
“你……你們……”安氏捂著臉氣得說不出話來,大年初一被老爺打了,還被人都看了,她的臉可要丟盡了!
謝錦昆打累了,正坐在一旁喘著氣,看見翠姨娘來了,他上前挽著她的胳膊說道,“你怎么來了,走吧,回園子歇息去!
然后,他看也不看安氏拉著兩個姨娘的手走出了屋子。
安氏披頭散發(fā)的坐在地上,云曦挽著趙玉娥的手站在門口看著她。
“大舅母!壁w玉娥禮貌的問了聲好,想到剛才謝誠對她的惡意之舉,她沒有上前去扶安氏。
而云曦更不會上前,兩人就這么站在門口處看著她。
云曦的臉上似笑非笑,她要將安氏的日子攪得雞飛狗跳,讓她永無寧日!
安氏看著二人冷笑一聲,當她看到云曦的目光時,心頭不由得一驚,這個死妮子的眼神——
得意,嘲諷,仇恨,挑釁!
她是不是小看了這個丫頭?
云曦不等她說話拉著趙玉娥轉身離去。
安氏,這是我將你踩入塵埃的第一步。大年初一被自己的相公打了,傳出府去看你的面子往哪里擱。
安氏氣得咬牙切齒,賤妮子!那兩個嘴碎的姨娘八成是她叫來看她笑話的。
……
謝誠回到自己的園子換了衣衫后到了安氏的聚福園,彼時云曦與趙玉娥剛剛離開。
安氏正命江嬸帶著侍女們清掃屋子,自己則在里間屋子里翻找著私房錢。
幾次替謝詢還錢,她已沒有多少剩余了,這次還是得罪了崔府尹,也不知花上銀子能不能夠將小兒子救出來。
謝誠看到安氏臉上紅腫的一片和散亂的發(fā)髻時,驚異的問道,“娘,你這是怎么回事,誰打你了?”
安氏冷哼了一聲,氣得咬牙說道,“還有誰,還不是你那無情的父親!你弟弟關進了順天府,你爹爹怪娘沒有管教好你弟弟,大發(fā)脾氣的打了娘!
“阿詢怎么會爬進順天府的后院里去了?他雖然好色,但沒有那種膽子吧?”謝誠擰眉沉思。
“這事兒只有見到他再說。眼下的問題是,娘手里頭沒有銀子了,怎么救你弟弟?”安氏煩躁的將箱子蓋關了,眼中戾色一閃,“要不是夏玉言那個賤人,你娘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我不會放過她的!”
謝誠這時卻忽然一笑。
他將屋里幾個整理屋子的侍女趕了出去,拉著安氏坐下說道,“娘,兒子有個想法同你商議。只要這事兒一成,什么金山銀山,什么榮譽地位,統統都來了!
見謝誠一臉喜色,安氏的好奇心一時挑起,忙問道,“什么事?”
“娘,兒子已經二十歲了,但是還沒有娶妻,也只有兩個通房。趙家小姐到了新年后,已是十七歲了,她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
老夫人不是一直再給她找婆家嗎?娘不如去求老夫人,將她嫁給兒子,這又是親上加親,她的寶貝外孫女又嫁得不遠,不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安氏聽完謝誠的分析,喜得整張臉的神色都亮了。
她點了點頭,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誠兒,你這主意不錯,娘怎么就沒有想到?還總是到外府里給你物色妻子。
趙玉娥有三年孝期,三年過完也只是十九歲,年紀也不是很大,況且,她的性格也讓娘放心。她是老夫人的親外孫女,只要你娶了她,陪嫁自然不會少。
更重要的一點是,娶了她之后,你會得到老夫人的支持,謝家長公子的頭銜,到時候就一定是你的了!什么謝楓什么阿貓阿狗,都會被老夫人忽視過去!”
謝誠也跟著身心飄呼起來,“娘,這事兒,兒子出面不好,還是娘同老夫人找個時機說道說道!
……
順天府的地牢里,崔府尹擼起袖子狠狠地用腳在踹著謝詢,“不想活了是不是?膽子肥了是不是?哼!老子打不死你!”
一旁的衙役忙著搬來凳子討好他,“大人,這等事兒,何必您親自動手呢?自有屬下們動手。”
“給本府狠狠的揍他!只要不弄死了,隨便你們怎么揍!”
崔府尹氣得一臉鐵青,這個該死的混賬東西居然敢爬到他夫人的床上,玩他的女人?不好好收拾他,不出這口惡氣,他今后就得被人恥笑!
敢給他戴綠帽子?不將謝詢抽筋剝皮,難解心頭之恨!
衙役們自然都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得了頂頭上司的發(fā)話,哪有不出力的?使拳的,動手的,輪流著上場。
打得謝詢嗷嗷叫。
謝詢從進了牢里后,就一直被打得鼻青臉腫,沒有從地上爬起來過,他心中更是恨得咬牙。
他在別院時,是被顧非墨打了一頓,當時有謝云曦在場。
醒來后,發(fā)現在一個溢著香氣的床上,床上有個柔若無骨的女人,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女人就坐在他的身上了。
因為日子太無聊,他在別院里時就吃了藥正在與人春風一度,體內的藥性還沒有完全散,被床上那女人一勾,火又上來了。
渾然不管是哪里,與那女人拭弄起來。
正玩得性起,卻不料被人當頭一棍敲暈,再醒來,竟然到了牢里。
也不升堂,衙役們隔上半個時辰就來對他毒打一番。
前思后想一遍,他這是被人算計了,除了那個死妮子謝云曦不會有誰!
他真后悔沒在她小的時候將她摁在泥水坑里淹死。
居然伙同顧非墨欺負親哥哥!哼,只要他出了這個牢里,他一定會對她以牙還牙!
等著瞧吧!死丫頭!
地牢里正打得鬼哭狼嚎,有小衙役走到崔府尹面前來傳話,“西山軍營的總兵大人顧非墨與東城門兵馬指揮司的副使謝楓,要求見大人!
崔府尹捏著胡須,小眼珠子轉了轉,吸著口氣道,“這大年初一的日子,這兩位來干什么?本府平時可沒有同他們打過交道。這事兒可有點兒奇怪!
站在一旁的捕頭劉松說道,“大人,這二人來不奇怪,據屬下得來的消息,東城門副指揮使謝楓,昨天被謝老夫人請到府里赴宴,但是謝詢的哥哥謝誠居然帶了幾十人當著謝氏一二千人的面,當場給人難堪。
而謝楓又是顧家管事的養(yǎng)子,顧總兵與謝楓前來,八成是來報昨日羞辱一仇的。大人,顧總兵又是貴妃娘娘的親弟弟,您可不能怠慢,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了謝詢,正好可以討好顧總兵。”
劉松上回到東平侯府里抓拿安強,被安強的母親狠打了一頓,這才剛剛養(yǎng)好,雖然安強被抓,但他心頭仍是堵著口氣,謝詢是安強的表弟,他便將心中的怒氣往謝詢身上撒。
崔府尹的眼睛一亮,雙手往大腿上一拍,喜道,“劉松,你分析得太對了,只要本府將謝詢收拾了,謝楓就會高興,顧總兵也會覺得本府賣了他一個面子。
顧總兵高興了,貴妃也高興了,本府的官路也就亨通了。走,先到外面去會會他們,問問他們的意思,怎么收拾這個謝詢才會讓他們更高興!
順天府衙的后堂里,謝楓一臉冷俊的坐在椅內,薄唇緊抿一言不發(fā)。
顧非墨背著手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頭,微微笑道,“師兄,我?guī)湍闶帐傲诉@個謝詢,替你出了昨日在謝府受的氣,下次你見了謝三小姐也替我說說好話怎么樣?你們都是姓謝的,碰了面好說話。”
謝楓舉起手里的劍鞘將顧非貴的手推開,斜睨著他道,“關于謝三小姐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說完。”
顧非墨來了精神,喜道,“哪個問題?”
謝楓的臉色黑如濃墨,扯著唇冷笑說道,“就是你說的將謝三小姐扔到樹上掛著的事情,然后呢……,那樹有多高,她又是怎么下來的?她有沒有嚇著?”
顧非墨傻眼了。那小女人是怎么下來的?第二天段奕那廝在墨園里,難不成是他救下來的?
這事兒可有點……
顧非墨現在的腸子都毀青了,他做惡,人家英雄救了美,現要他哪怕做得再多,都于事無補了。
“快說,她有沒有嚇著?”謝楓的臉色越來越黑,大有顧非墨說得不好聽會扭斷他脖子的架勢。
顧非墨輕咳一聲,臉上堆著笑訕訕說道,“呃,其實……呃,師兄,咱們換個話題好不好?這個不重要可以忽略的,她現在不是很好嗎?
我其實想問你,謝三小姐的母親,也就是謝二夫人這個人怎么樣?喜歡什么東西?我一會兒去給她拜年好不好?我一個人去,擔心她不見我,不知你有沒有空陪我一起去怎么樣?”
“本人沒空!還有,謝二夫人什么也不喜歡!”
謝楓冷著臉,還想討好曦兒的家人?晚了!但他的眼珠又轉了轉,心生一計,說道,“不過,如果你幫我做好了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謝二夫人不喜歡什么。到時候,你也可以避開這個!
“當真?師兄,你果真是我的親師兄,胳膊肘子沒有朝外拐!”顧非墨聽后心中大喜。
這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先討好了曦曦的家人,曦曦的問題就不難了。
“當真!敝x楓點了點頭。
顧非墨高興的說道,“你說吧,除了摘天上的星星月亮,哪件事不是本公子手到擒來?”
謝楓看著顧非墨的得意神色,唇角悄悄的彎了彎,招手叫過他,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然后,顧非墨的眉毛一揚,嘿嘿的冷笑幾聲,“師兄,你的主意果真好,我怎么沒有想到這個呢?呵,呵呵呵——,你知道嗎?我昨天聽到謝三小姐說這個謝詢以前總是欺負她,就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頓。你知道他是怎么欺負謝三小姐的嗎?”
“怎么欺負的?”謝楓的眼里厲色畢露,咬牙問道。
“怎么欺負?哼!這個謝詢還真不是個東西,雖說不是一個娘生的,但也是一個爹生的吧?再說謝三小姐還是個妹妹,惹著他什么事了?
將來也分不了他的家產,那小子居然天天將謝三小姐的頭發(fā)抓起來拖拽著當猴耍!哼,小爺我當時就給了他兩腳!真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欺負一個弱女孩,算什么東西?”
“嘭!”謝楓怒得將面前的一張桌子給拍碎了。
他黑著臉一言不發(fā)的大步朝順天府的地牢里走去。人還沒出正廳,正好迎面遇上了崔府尹等人。
崔府尹一見謝楓臉上恨不得殺人的表情,想到剛才劉松說的話,還果真如此,便笑著拉著謝楓的胳膊說道,“謝老弟,知道你昨天在謝府受了氣,本府與顧公子交好,這口氣會幫你出的!
謝楓眉梢一揚,對顧非墨使了一個眼色。
顧非墨心理神會,施施然彈彈袍子上的灰,走過來拍著崔府尹的肩頭道,“崔大人,本公子理解你的心情,任何人遇到這種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小子都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崔府尹被人又揭了傷口,一口惡氣又堵在心口,氣得一臉鐵青。
顧非墨拍拍他的肩頭,說道,“本公子有個主意,既可以讓你出口氣,又不會讓你被謝尚書嫉恨。也不會讓謝詢嫉恨!
說著,他在崔府尹耳小聲的說了幾句。
崔府尹狐疑的看了一眼顧非墨,他也很想狠狠的收拾一頓謝詢,但爬他老婆的床也不是什么大罪不能狠狠的收拾謝詢。
他現在將謝詢關起來,也只是用了一個進府偷盜的罪名,最嚴重的也頂多就關上三五個月,因此心中有氣只得時不時去揍一頓,偏偏又不敢打死了。
萬一收拾狠了,謝錦昆比他品階高,身后還有謝府,他得斟酌著行事,所以心里一直有口氣堵著他,讓他上火。
顧非墨收拾謝詢,可就不怕得罪了,所以對顧非墨說出點子他不敢太接受,他可沒法與顧非墨比。
顧非墨知道他的顧及,按著剛才謝楓說的指示,他笑嘻嘻的說道,“大人可真老實,你在地牢里放一把火,讓他謝詢逃出去,再半路上將他抓了,再將他弄到哪里去,還不是您信手拈來的小事?
就算謝尚書找你要人,你便來個死不認帳,說是半路上他被仇家抓了,至于是哪個仇家,讓他們謝家找去!”
崔府尹眼睛一亮喜得拉著顧非墨道,“顧公子,妙計,妙計。∪绱,果真出了我心頭的一口惡氣了。”他招手叫來劉松,“過來,聽本府的吩咐,你們現在就——”
……
謝詢被打得暈呼呼的趴在地上,這時,牢房里卻突然冒起煙來,緊接著有人喊道,“不好了,失火了,大家快逃啊!
謝詢嚇得跳起來,幾步就跳到牢門邊上,拉了拉,欣喜的地發(fā)現牢房門沒有關牢。
趁著牢里煙霧四起和人們四散逃奔的機會,謝詢一口氣跑到了牢房外面。
牢房外面也是混亂成一片,誰也不管誰,救火的,逃命的,各自忙著各自的。
謝詢趁著亂又跑到了衙門外,他不敢走大道,專門鉆了小巷子走。
總算是到了謝府的后門處,他喘著氣喊著,“我是三少爺,快叫大夫人出來!
因為他被老夫人趕出了府,不敢進正門,只得讓人去找他娘出來,再想辦法到哪里躲幾天。
守門的兩個小仆認得他。
“呀,真的是三少爺呢,您等會兒,小的這就去找大夫人來。”
一個小仆飛快的跑進了府里去了。
另一個小仆上前兩步正要同他說話,誰知這時,突然從另一條巷子里竄出幾個黑衣人來,將他仆倒在地上,然后塞了塊布到他的嘴里。
又將一個布袋子套在謝詢的頭上,幾個人扛了就跑。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等小仆反應過來,人已不見了,他追了兩步沒追上,只得飛快的回府里去通知安氏。
安氏翻箱倒柜的尋了些銀子,又不顧二女兒謝云容的哭鬧,從她屋里搜了些的首飾出來。
她卷包了正要到順天府里看謝詢,卻聽一個小仆說謝詢已經跑出來了,正在府門的后門處等著她。
安氏欣喜著往后門處而來,誰知人還沒到門那兒呢,又聽另一個小仆驚驚慌慌跑來說謝詢在門口被人綁架了。
她的頭嗡的一聲炸了,這真是一出跟著一出。
被綁架,報了案順天府的崔府尹也不會受理的,恨不得打死他哪里會去幫著尋謝詢?
讓老夫人出面?更不可能!
謝詢上回偷了她的財物,沒將他打死只是趕出族去已是對他客氣了,再說,這大過年的找老夫人幫忙,老夫人心煩了也不會管。
安氏急火攻心,一口血噴出來,只覺得天旋地轉,人往地上栽去。
江嬸嚇了一大跳,“大夫人,大夫人你別慌啊,咱們去找二公子。”
……
謝詢被人帶到了萬春樓,萬春樓有專門服侍特殊人愛好的小倌倌。
顧非墨與謝楓坐在小廳里,老鴇一見二人氣度不凡,馬上笑臉相迎。
又見謝楓的臉上一片殺氣騰騰,老鴇嚇得小心的說道,“二位公子不知找奴家什么事?”
顧非墨一指地上的一個袋子,“送一個接客的給你們,免費的,但是如果你們讓他跑了,小爺我就拆了你們的萬春樓!”
“不敢,不敢,奴家會安排他接客的!
……
謝錦昆這兩日心情不好,大年初一聽到三兒子惹著了崔府尹,差點沒將他氣得吐血,直罵謝詢是個敗家子。
正在氣悶時,顧非墨送來貼子,說要邀請他去萬春樓吃酒,陪同的還有崔府尹,說是想做個和事佬,讓兩人誤會解除。
顧非墨相約,謝錦昆怎敢不去,坐了轎子就到了萬春樓。
“兩位大人請坐,本公子今天請二位吃酒,一為做個和事佬,另外就是因為萬春樓里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倌倌,請您二位賞玩賞玩!
崔府尹看向謝錦昆得意的一笑,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