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氏忙小心說道,“娘娘,臣婦正著人在找呢,只是現(xiàn)在家里出了很多亂子,一時之間沒有向娘娘回話!
“好,你接著找,找不到,有什么樣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顧貴妃妖嬈紅唇輕啟,驚得安氏的身子狠狠的一顫,她訕訕著說道,“臣婦明白的,臣婦此次來,是來拿藥的,娘娘,時間已經(jīng)到了。”
“你的藥?”顧貴妃鳳眼輕輕一撩,眼波飛動,勾人心魄。
安氏不敢對上她的眼睛,低頭說了聲“是”。
顧貴妃身姿搖曳著走到美人榻上躺下,看著地下跪著的安氏,“你的藥本宮可以給你。那梁婆也要接著去尋,只要謝府站在本宮這邊,太師之位遲早是謝尚書的,你不用幾次三番的借拿藥來問本宮。”
同時,她手指一轉(zhuǎn)一粒碧色的藥遞到安氏的面前。
安氏謹(jǐn)慎的磕了個頭,伸手接了。“臣婦明白。多謝娘娘!
云曦扯唇冷笑,她前世的死居然有幾方人在利用,南宮辰借謝府上位,安氏巴著顧貴妃。
好個合作愉快,她不介意明天要這二人狗咬狗。那安氏又與顧貴妃閑話了一會兒,出了院子。
云曦也站起身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朝前方亭子中的段奕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往墨園走去。
……
墨園里,顧非墨與他的隨從阮七正忙著打掃屋子。東廂房里,幾乎沒有一件完好的物品。
阮七直為他家公子叫屈。不用說,這屋子里亂成一團(tuán)一定是奕親王干的。
顧非墨見到云曦進(jìn)來,惱恨著正要使喚她,還沒張口卻又發(fā)現(xiàn)段奕正跟在她身后,氣哼哼的往椅內(nèi)一坐,開始生悶氣。
阮七嘆口氣,心中說道睚齜必報的奕親王,誰見誰繞著走,公子你閑得無聊去招惹他干什么呢?這不是找抽嗎?你幾時打贏過他了?這腿上的傷還沒有好呢?怎么就不長記性了?
云曦往自己住的那間屋子走,發(fā)現(xiàn)段奕也一直跟著她,她眨眨眼,“王爺,你走錯了,這是我住的屋子啊。”
段奕眉梢一揚(yáng),從她身邊走過去去,“我的屋子你的隔壁!
云曦一怔,他這是搬家到了顧府的墨園嗎?仆人來了,還住在這兒,用人家的廚房,拔人家的野菜。
想到上次他將顧非墨的腿抽得走不了路,此時的顧非墨一定在屋子里跳腳吧。
云曦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段奕又折回來隨后也跟著進(jìn)去了。
“剛才去顧貴妃的院子附近可是聽到了什么?”他在桌邊坐下看著云曦說道,見她低著頭蹙著眉毛,似乎又遇到什么糾結(jié)的事。
青衣端了兩杯茶放在桌上,退出了屋子。
云曦看向他,男子眉目如畫,一身月白輕裘貴氣俊朗。她不想總是依賴他,這次,她想自己來。
“沒什么!笔乔笆乐x婉的事,這是她的秘密。
段奕沒追問,溫聲說道,“昨晚睡得遲,再睡會兒吧,到吃午飯我再讓青衣叫你!闭f完他走出了屋子。
云曦叫出青衣,“青衣,替我送封信!
青衣從門外閃進(jìn)來,看見段奕走出去,不禁為她家主子感到難過,茶還沒喝兩口呢,就被曦小姐趕出來了。
云曦從屋中翻出紙筆,寫了封信交給青衣,“近快送到晉王府的柳姨娘手里!
青衣將信收到懷里,說道,“小姐,我走了沒人保護(hù)你,要是那個顧非墨再敢來欺負(fù)你,你記得叫王爺啊,他就在隔壁!
云曦?fù)]揮手叫她快走,別說段奕在隔壁,只要他在顧府,云曦都覺得顧非墨不敢惹她。
打發(fā)走了青衣,她便合衣躺在床上,腦中將那梅園的陣法圖回憶了一遍。那陣法確實設(shè)計的巧妙,只要有人動了一處機(jī)關(guān),便是一連鎖的反應(yīng)。
如此好的機(jī)會,她怎能不讓謝府與晉王府都參與其中呢?安氏希望謝錦昆接替顧太師之位而討好著顧貴妃,她偏要毀了她的計劃。
……
晉王府,晉王妃收到顧府的貼子后,扔到了一邊,柳晴柔正在一旁給晉王妃銹著一雙鞋墊,她的雙面銹法很得晉王妃的喜歡。
柳晴柔將手里的繡品放在一邊,端了杯茶遞到晉王妃的面前,笑著問道,“姑母可是有心事?怎么看了貼子就不高興了呢?”
晉王妃看了柳晴柔一眼,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眼睛朝那請貼處掃了一眼,冷冷說道,“還不是為去顧府赴宴的事。王爺病著,我是走不開的,你又是個姨娘,誰去?偏偏這次顧府里宴客,顧貴妃也在,這宴客啊,八成也是她的主張。依貴妃娘娘的脾氣,她宴客,不去的她便以為是看輕了她,往后一準(zhǔn)記恨在心里!
“那么,姑母就去吧,省得以后貴妃娘娘有想法。”柳晴柔接過晉王妃手里的茶盞微笑說道。
晉王妃點了點頭,“也只好我去了!
誰知,這時有侍女急急來傳話,“王妃,不好了,王爺吃東西吐了!
晉王妃聞言心中大吃一驚,“這是怎么說的,才說要去赴宴,怎么又吐了?”一面罵著丫頭不小心侍候,一面急急慌慌的往晉王爺?shù)呐P房走去。
柳晴柔悄悄扯唇冷笑,也跟在晉王妃后面去看晉王爺。阿姆跟在柳晴柔的后面,“姑娘,王爺一早醒來不是好了嗎?怎么會吐了?”
怎么會吐了?當(dāng)然是她做了手腳,兩種相克的食物一起吃下,可不就吐了?剛才言立公子差人送來信,要她務(wù)必讓謝云嵐去顧家赴宴。
她猜準(zhǔn)了晉王妃自己會去,要想阻止,怎么得也得使個絆子,讓她去不了,這樣,赴宴的機(jī)會就只能是謝云嵐的了。
謝云嵐這些天在晉王府里過得可是太享受了,怎么能讓她一直逍遙快活呢?
顧家宴席,缺她不可呢!
晉王妃與丫頭們忙前忙后的安頓好了晉王爺,已是累出了一身的汗水。又聽到大夫說這兩三天都要留神王爺,晉王妃便沒了去赴宴的心情,但顧貴妃的面子又不能駁,便對身后隨侍的嬤嬤說道,“將世子妃叫來。”
南嬸看了晉王妃一眼退下了。
謝云嵐一肚子狐疑的跟著南嬸來到晉王妃跟前,俯身一禮,“母親,您叫媳婦?”
晉王妃每每見她都是各種的挑剔與冷言熱諷,有一陣子不再見她,她才放下心來安胎。這次無端的又叫來她,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她又是哪里出錯了?
晉王妃斜斜瞥一眼她,一臉的嫌棄,“行了,起來吧,有著身子少行禮,坐著說話。”
謝云嵐忐忑不安的在下首一側(cè)坐下了。
她這幾日臉上奇癢難奈,自從那謝婉死時扔了一團(tuán)石灰泥到她的臉上,為了快點好起來,她找了宮中的顧貴妃討了一種神藥涂抹,藥效驚奇的好,二三日就好了,正好趕上她能光彩的嫁人。
但是,雖然臉好了,但這種藥仍是需要每天涂抹,一日不抹藥,臉上就癢得難受。身上也會散發(fā)出一陣奇臭,南宮辰與晉王妃本來就不喜歡她,便命她好生在自己院里養(yǎng)胎,實則是不想見到她。
今天卻將叫她來,她不免有些奇怪。
晉王妃將貼子扔給她,“顧太師府上送來的,據(jù)說貴妃娘娘也在,王爺以前與顧太師的關(guān)系也不錯,只是我這老婆子不喜熱鬧,王爺身體又不好,明天這宴席,還是你去吧。”
貴妃也在?謝云嵐心中一陣竊喜,“是,母親,媳婦會準(zhǔn)時去的。”
……
貼子送到謝府,安氏請示過謝老夫人后,謝老夫人同意家中的女孩子們都去赴宴。
“顧家小公子顧非墨早到了適婚的年紀(jì),我見過那孩子幾次,相貌生得也不錯,還擔(dān)著官職,顧家與謝家門第又相當(dāng),咱家哪個女孩兒嫁給她都是福氣!敝x老夫人一早就叮囑安氏。
安氏回了自己的園子,忙著吩咐人給幾個女孩兒準(zhǔn)備出門穿的衣物。謝家三個女兒,趙家表小姐一個,誰親誰疏一看就知。
二小姐謝云容的最是華麗,杏色云錦,是請的宮中的御衣局做的,她打算除夕夜進(jìn)宮赴宴時穿,現(xiàn)在卻提前拿出來了,要是謝云容嫁給顧家小公子可就真真將謝顧兩家系在一起了。
謝云容得了東西卻是一副云淡風(fēng)清的表情,不喜也不怨,讓安氏心中無比惱火,這個女兒總是這樣,顧家人只怕不會喜歡。
謝云香拿了自己的首飾氣哼哼的回了自己的園子。她是庶出,每次都穿得寒酸,偏那謝云容得了好東西還一臉的淡默裝清高。
曦園里,青裳裝扮成云曦,臉上蒙著面紗,一整天也不出園子,就躲在屋里裝身子困乏睡著覺。府里的人本就對曦園的人不在乎,眾人也沒有覺察出異樣。
夏玉言來看過“云曦”兩次,幾個丫頭一齊敷衍過去了。安氏送來的一套普通衣裙讓幾個丫頭都撇了撇嘴,一場“鴻門宴”而已,安氏居然還大費周章的打扮她女兒?
很快到了次日赴宴的日子。顧府里,云曦臉上蒙著面紗,頂著顧非墨侍女的身份在府里行走看地形,卻不巧在后花園碰到了一行人,陣勢浩大,如果她沒有猜錯,中間那衣著華麗的美艷婦人正是顧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