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頭有叮咚作響的聲音,小廝們的神色馬上變得肅然,嗯?里面那家伙還是個暴徒?
幾個人當下就商量起來,“兄弟們,咱們一齊沖進去,一起拿棍子砸到那賊人的頭上,不讓他有機會還手,管要叫他速速就擒!
“張哥說的沒錯,就這么辦!
“老夫人和老爺還有夫人都看著呢,咱們護院沒有看好院子讓賊人進屋殺了人,現(xiàn)在就絕對不能讓人跑了。”
“對,正是表現(xiàn)的時候!
眾人這么商量好后,這才將那梁婆推到最前面,“快快將鎖打開,我們好拿住殺人犯!
梁婆倒也不畏懼,心說里面關著的不過是夏玉言一個柔弱的婦人,這七八個漢子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真真叫人好笑。
但她不敢笑出聲來,既然夫人設計將夏玉言騙到屋子里,打一頓又有什么關系?
她今日莫名的被三小姐罰了二十個耳光,夏玉言竟不去阻止,活該被挨打,該!
如此想著,梁婆得意一笑不慌不忙的掏鑰匙開門,一道外間門,一道里間門。
當?shù)诙亻T打開時,鎖才落下,里面便沖出一人來,一個花團錦簇的人影抬起一腳就朝梁婆的心口狠狠踢去。
“救命!殺人了。 彼龂樀玫诘厣虾拷衅饋,那一腳可是安強下了十成之力的,梁婆疼得哇的一口噴出血來。
“找死,連爺也敢關?皮厚了是不是!我踢死你!”
安強已被關了近一個時辰了,還是同一個模樣驚悚的尸體關在一個屋子,他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一連踢了梁婆好幾腳。
而她身后的小廝們因為懼怕屋中人有兇器,擔心傷著自己,這些人也就看也不仔細看,當梁婆喊著“殺人了”時紛紛輪著棍子朝屋中的人一頓狠打。
偏里屋的光線又暗,那安強穿得又同女人一樣花枝招展,闊袖輕紗。他之前在屋子里又驚又嚇又氣,來回的撞那上鎖的門,一頭頭發(fā)已散開,分不清是男是女更看不清面容,因此被小廝們的棍子砸了好幾下。
安強痛得叫起來,“我是安家少爺,是你們府里的表少爺,你們膽子肥了敢打小爺?找死了是不是?”
他叫得嗓門很大,有幾個小廝馬上停了,“別打了,是不是打錯人了?”
眾人嚇得齊齊住了手,將地上那個穿得一團艷的人拉起來拔開頭發(fā)仔細一看,所有人嚇得猛吸一口涼氣,心中只有兩個字,“壞了!”
此時的安強雖然護著臉,但還是挨了好幾下,他本來生得就眼睛小,一只眼上被棍子砸了一下,青黑一大塊,更是看不到眼珠了,頭也打破了,正流著血。
就是哪個不長眼的打人時沒看地方?
小廝們嚇得臉都白了,撲通全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表少爺,不關奴才們的事啊,是這個老婆子說屋子里關著殺人犯,要奴才們往死里打,再說外面還有老夫人老爺大夫人看著呢,奴才們不敢偷懶,才……”
“一群瞎子,爺打死你們!”安強氣得將地上跪著的小廝們一陣好踢,小廝們的頭臉都被打出血來了也不敢吭聲。
這安家少爺可是大夫人的心頭寶,更是安夫人的心頭肉,誰不知他是京中一紈绔?誰不要命了敢惹?他無端挨了打讓他踢兩腳出出氣也好,只求他別記恨哪一日將他們捆在馬尾上活活拖死。
安強一會兒踢這個一會兒踢那個,仍是無法泄去他心頭的無名之火,又看到一旁嚇得不住發(fā)抖嚎叫的梁婆,更是咬了牙抬起腳來朝她肚子上狠狠地踢著,“我打死你個死婆子,竟敢打爺?去死——”
“表少爺饒命啊,表少爺饒命——”明明是夏玉言進了屋啊,怎么又成了安家表少爺了?
安強身上挨了好幾棍子,他平日里又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哪里吃過這等罪?心中正火著,安強哪會理會她的求饒?他咬了牙用力踢去一腳。
梁婆被安強的一腳從里屋踢到了外屋,身子又撞開了半掩的外間門,直直的飛到屋外,正好臉朝地,磕到了她的一嘴牙齒,“啊——”殺豬一般的慘叫響起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安氏正帶著幾個仆人來到東廂房前,屋中關著的不是只有夏玉言一個婦人嗎?怎么梁婆竟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踢了出來?難不成那夏玉言還帶了幫手?
“來人,兇手有幫手,快,多叫些人來!”安氏忙著指揮府中的管事。
“姑母,你為什么要指使下人們將我關起來,還叫來這么多人來打我?”安強哭著從屋里走出來,滿頭滿臉都是血,衣服也破亂得不成型,一只眼腫得幾乎看不到了。
安氏不禁猛吸了一口冷氣,嚇得身子晃了一晃,身后的丫頭趕緊的扶穩(wěn)了她。
怎么回事?怎么是侄兒在里面?
安強叫的聲音很大,安夫人馬上聽出那是自己兒子的聲音,這是怎么回事?兒子怎么會在這兒?
“娘,我的頭好痛啊,臉上也痛。×髁诉@么多的血我會不會死!”安強坐在地上大哭著,哭得安夫人心肝一陣顫抖。
“娘,你一定要替我出口氣,我只是與三表妹來園里看景色,一進來便被那惡婆子關起來了,后來門一開又被一群小廝打了,我都說了我是安家少爺,他們還是照打不誤。娘,他們這是故意害的我,我是被冤枉的,娘你一定要替我報仇!”
哪個做娘的見了兒子受委屈心中不發(fā)火?哪怕那兒子七老八十了,但在為娘的眼里也仍是心肝寶貝嬌嬌兒,何況一向寵兒無度的安夫人?
“安銹,好你個忘恩負義的賤人,你竟敢誣陷我兒子是殺人犯!我跟你沒完!”安夫人見到安強的那一刻幾乎要氣得吐血。
她疼在手心里的寶貝怎么會被人打成這樣?一定要那人不得好死!
彼時安氏也蒙了,安夫人三兩步便奔到她的跟前,左手揪起安氏的衣襟,右手揚起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你這個惡毒的婦人,虧我還照看著你弟弟一家,說,你為什么要害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