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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小先生的停頓,郁西低下了頭。
她僵硬了起來。
她看著自己的肉穴,小先生目光所及處,是被楊涵虐待時留下的燙傷,和生囡囡時留下的刀口。
那是被踐踏過和使用過的痕跡。
它一點也不單純,也一點也不美好,它沒有得到過精心的呵護,它是丑陋的,也是殘缺的。
就像她的人生。
它配不上單純美好的小先生。
而小先生的眼神……也果然黯淡了下來。
他……應該很嫌棄這樣的她吧?
一個替代品,卻是個殘次品。
無論再怎么不甘心,此時此刻,郁西也不得不承認,她比不上他的“西西”了。
“西西”是不會有這些痕跡的,她和小先生是青梅竹馬,她不會嫁給錯的人,不會生下有智力障礙的女兒,不會為了照顧女兒放棄工作,也不會最終失去了女兒。
她不會遭受她所遭受的一切。
也永遠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而且,除此之外,她還有小先生的懷念。
真好。
她看著眼前的小先生。
如果可以,她真想和“西西”交換生死,她希望她能在火災里死去,然后“西西”活了下來。
反正她是孤兒,不會有人為她心痛,而“西西”還有愛她的小唯和奶奶。
所有的人都能幸福。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郁西抬起手,默默地蓋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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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
小先生掰開了郁西的手。
她下意識地轉向另一側,卻被小先生攔住了。
“你、你放開我……”
她聽到了自己的哭聲。
是的。
她又哭了。
雖然來鳳巷前她就已經(jīng)想好,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哭,可實際操作起來,還沒談到這件事,她就已經(jīng)委屈到說不出話了。
“小唯哪里做錯了嗎?”
哪里都做錯了。
郁西哭得更大聲了。
她說不出小先生錯在了哪里。
他很好,除了不愛她。
但他又好到她想占有他。
她現(xiàn)在甚至害怕說出她知道“西西”的存在,她害怕他會如夢初醒,然后結束和她的關系。
可是不說出口她又很不甘心。
因為她嫉妒。
因為她惶恐。
她害怕他會遇見更像“西西”的人,有著更相似的臉蛋、更完美的肉體、更無瑕的性器。
她害怕她比不上“西西”,更害怕比不上更像“西西”的人。
她知道她最擅長的就是忍受,她可以忍受痛苦,連楊涵都可以忍受。
所以她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我很丑,西西……不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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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不長這樣?
蘇唯困惑地看著西西。
剛才他的確愣住了——
上一次這樣近距離接觸西西的小穴,還是在驪園的浴池,那時光線很暗,他還不能清楚地看到每一道傷痕。
而這一次,他陷入了憤怒。
他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想到安排在楊家的人匯報給他的、楊涵和他母親做過的事,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比這更加陰毒的事,他只是不敢想象這些竟然發(fā)生在了西西身上,以至于每每回想,他都不由得后怕。
等西西離了婚,他想,他一定要讓楊家徹底地感受一下他的憤怒。
“就、就是屄,西西的屄……不長這樣。”
見小先生還在困惑,郁西又哭了起來。
屄?
蘇唯更困惑了。
但哄人是他的專長,身為帝國的皇太子,只要他想,他總能令人如沐春風,何況是他心尖上的西西,于是他低下頭,在那些傷痕上“啾”地親了一口,
“西西的就是最好的,無論什么樣子,小唯都喜歡!
郁西的哭聲又響了起來。
他輕易地就接受了她的模樣,可她還是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西西”還是她。
“我、我生過孩子了。”
她迫不及待地強調起她和“西西”的區(qū)別。
“我知道,”
小先生又低下頭,特地在側切的刀口上親了一口,
“西西最勇敢了!
郁西痛苦地搖起了頭。
小先生在敷衍她。
她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也許為了救小先生而死的“西西”是一個勇敢的人,但郁西不是。
郁西是膽小的,也是懦弱的。
在很長時間內,面對楊涵的暴力,她選擇了默默忍受,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連現(xiàn)在的她都瞧不起那樣的自己,何況是閱人無數(shù)的小先生?
“不,西西,你真的是一個非常勇敢的人,”
然而小先生卻打斷了她,
“能夠創(chuàng)造生命的人,都是非常勇敢的人!
郁西更加痛苦了。
他還在敷衍她。
是個人就可以創(chuàng)造生命,這根本算不上什么勇敢的事。小先生只是在可憐她,也許他覺得她太悲慘了,不忍心否定她過去十年的一無所有。
“誰說的?”
小先生笑了。
他轉過身,抽出紙巾,先給郁西擦去眼淚,又給她蓋好被子,然后坐到她對面,認真地看著她,道,
“西西,我就不敢,所以才結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