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怎么樣了?先生讓我來問問情況!
郁西轉過頭。
來人也是一位秘書,不過職級看起來比剛才的都要高,尤秘書隨即將身份證件遞給那人,那人接過,眼里也掠過了一絲驚訝。
郁西被放了下來,但還是一動也不敢動。她被嚇壞了,整個人就像一頭受驚的小鹿,濕漉著眼睛,呆在原地。
尤秘書的態(tài)度和緩起來。
“郁小姐,請告訴我家人的聯(lián)系方式,我來聯(lián)系您的家人!
郁西低下了眼睛。
她不會撒謊,很容易被別人看出來。
但她還是撒謊了。
“我、我沒有家人。”
她為自己的謊言感到羞恥?墒且仓挥羞@樣,明天她才能不被送去精神病院,才能不被人說囡囡是遺傳了她的精神病。
她攥了攥拳頭。
兩位秘書顯然都注意到了郁西的異樣,他們對視一眼,都很默契地選擇不去拆穿。
“那么郁小姐,請您稍等,我去請示一下先生!
尤秘書匆匆走向車隊中央的那輛老爺車,彎下腰,小聲地匯報著什么,然后很快折返回來,微微躬身道,
“郁小姐,先生請您上車,今天太晚了,我們先給您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幫您找家人,好嗎?”
郁西看著尤秘書,也許被當成瘋子、送進精神病院關起來,他的提議已經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了。
于是她點了點頭。
雖然……她還不知道他們的先生是誰。
16
隨扈們聯(lián)系到了小女孩的父母。
小女孩是離家出走的,他們已經另外派車送她回家。
郁西則被直接帶到那輛老爺車旁,尤秘書上前,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深秋的夜晚,車里格外暖和。
離她最近的一側是空的,而另一側已經坐了一個人。
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她不敢抬眼去看,她只知道對方可能是她,不,是連楊涵都絕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空氣里浮動著雪松的氣息。
對方應該是男性。
她本能地就要退后。
她害怕和別的男人待在一起——楊涵從前經常因為這種事罵她,哪怕是和完全陌生的男人,楊涵也會說她想要勾引男人,說她騷,說她賤。
她不想讓這個好心的人這么想她。
他在幫她,而她騙了他。
但尤秘書沒有給她后退的機會,客氣地催促道,
“郁小姐,請您上車吧,今天太晚了,再讓先生等下去就失禮了。”
她本就在撒謊,失禮就更不應該了,于是她別無選擇,只好乖乖坐進了車里。
17
尤秘書關上了車門。
郁西抓緊了自己的膝蓋。她既不敢亂動,也不敢亂看,甚至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只能像個小學生一樣,不安地正坐著。
旁邊的男人傾下身,朝她壓了過來。
她立刻屏住了呼吸。
但是男人并沒有對她做什么,只是貼心地幫她系好了安全帶,又輕聲安撫道,
“別怕。”
別怕。
郁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他的聲音真好聽。
她想。
從前她也同楊涵出席過一些場合,也有幸遇見過華族,她知道這是華族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雅音。
優(yōu)雅而悅耳。
車子發(fā)動。
“先生,我們還是回鳳巷嗎?”
副駕座傳來了恭敬的詢問聲。
回鳳巷……嗎?
所以旁邊的這個人是……
意識到什么的郁西猛地瑟縮了一下。
感受到了郁西的的瑟縮,旁邊的人蹙了下眉,改口道,
“不了,回驪園吧!
“回驪園嗎?現(xiàn)在太晚了,先生,明早您還要去鳳臺……”
“不要緊,回驪園吧,告訴柳靜,讓她準備好客人的東西!
尤秘書沒有再提出異議,規(guī)矩地道了個“是”字。
18
前排與后座之間的隔斷緩緩升起,將后座變成了一個更私密的世界。
郁西低著頭,緊握著雙手,盯著自己的膝蓋,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小朋友。
她始終沒有膽量抬眼去看身邊的男人。
但不知怎的,她卻總覺得身邊的男人在一直看她。
這讓她把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她很害怕別人看她。
每當楊涵注視著她,就是她即將倒霉的開始。
只是她越不想叫人看她,肚子卻越發(fā)咕咕的叫了起來。
“咕——”
她紅了臉,趕緊抱住了肚子,可聲音已然不可避免地傳了出去,她想,這個人一定聽到了。
他會笑話她的。
他會說她丟人,就像一只試圖白日過街的陰溝老鼠。
然而這個人卻沒有。恰恰相反,他給她遞來了一盞小湯盅,
“對不起,車上沒有準備吃的,不過有燕窩羹,我沒有動過,你先喝一點,”
手被掰開,他在她的手上放下了湯盅,隨即按下了與前排通話的按鍵,
“尤朝,讓柳靜準備點宵夜,以牛肉為主,另外,把主院的東廂房收拾出來。”
郁西驚訝地抬起頭。
然后對上了那雙煙色的眼睛。
果然是……電視上經常見到的那位殿下。
可是。
她想。
他是怎么知道她喜歡吃牛肉的呢?
她身上應該沒有牛肉的味道。因為婆婆信教,家里已經叁年沒有吃過牛肉了。
“還想吃點什么?再來點松茸湯,好不好?”
意識到自己正在冒犯對方,郁西又趕緊低下眼睛,搖了搖頭。
太失禮了。
她想。
然后她默默抱緊了手里的小湯盅。
還是溫熱的。
她不知道這位殿下為什么要對她這樣好。
好到……令她實在惶恐。
不過他沒有計較她的失禮,在吩咐完尤朝后,他放柔了聲音,對她道,
“如果困了,就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19
車隊駛入了驪園。
郁西并沒有合眼。
倒不是因為她不困,而是從前楊涵開車時,只要她在旁邊睡覺,楊涵就會很不高興,久而久之,只要在車上,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他們停在了一座庭院前。管家已領著傭人垂手恭候多時,待車停穩(wěn),有人上前,打開了車門。
她下了車,抬起頭,只見門頭上方掛著一方牌匾,寫著“有爾”兩字。
她沒有來得及細想何意,就被簇擁著進了主院,然后跟在那位殿下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在回廊中。
自楊涵發(fā)家后,她也跟著去過一些場合,但還從未見過像這里的地方。
白孔雀正在院中山石休憩,似瀑布的尾羽泛著珍珠般的華光,看的人幾欲迷了眼睛。
“這里還有丹頂鶴,前兩天他們說有幼崽破殼,就像小鴨子,我想你喜歡,等明天就抱過來給你玩。”
見她稀罕白孔雀,他就停下了腳步,對她道。
她抬起眼。
不知道為什么,大約因為夜色,她竟然有了種他也在小心翼翼的錯覺。
“謝謝……小先生!
她干巴巴道。
這實在是太尷尬了,她想,她應該用更多更好的詞來感謝他,可她不是口齒伶俐的人,楊涵就經常嫌棄她不會說話。
好在他并不在意,只低下眼,然后輕聲道,
“其實……你可以叫我蘇唯!
她看著他,此時此刻,她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
她想。
就像最閃耀的寶石一樣。
【笑嘻嘻會客室】:
唯子:我還是想把姓楊的給揚了。
渣胖:身為小叁的你能不能有點小叁該有的偷雞摸狗……
唯子:不被愛的才叫小叁,我就覺得我是正宮。
【渣胖的話】:
if線的靈感來了就收不住Orz,渣胖會努力把手頭5k的草稿擴充完回歸主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