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4
小唯蹲下身,與我平視起來,只是煙色的眼里卻滿是困惑。
我看著他。
他看起來好無辜。
“西西,你是在擔(dān)心司機的事嗎?”
我挪開了眼睛,沒有說話,他抬起手,輕輕撫上我的臉,
“不用擔(dān)心,剛才帝都警察局的周密局長給我發(fā)了短信,說是自殺,也承諾不會提及你車禍的事……我已經(jīng)吩咐了律師,現(xiàn)在他母親正在隔壁簽保密協(xié)議,所以你放心,不會有人亂說的!
竟然是自殺嗎?
是啊。
他是要自殺的。
我明明承諾不會告他,卻轉(zhuǎn)頭就把他抓去警局關(guān)了一夜,他是個膽小的人,吃了苦頭就更怕坐牢了,又不敢來找我,病急亂投醫(yī),找上了高利貸。
其實他還不上高利貸。
高利貸也知道這一點,可誰讓他著急借錢呢?于是唯一的住房也要被收走,他只好躲了出去,天真地以為這樣就可以保住房子——
然后,他自殺了。
“是啊,很可笑吧?”
我猛地回過眼。
小唯目光幽深,冷冷道,
“選在這個時候自殺,真把別人當(dāng)傻子了,還以為是十四年前嗎?不過,死了又怎么樣,我絕對不會放過……”
“啪!”
撫摸我的手被打落。
大約我很用力,他吃了痛,一時怔住,眼里也浮出了委屈,
“西西……”
“李唯,我已經(jīng)逼死一個人了,不要……再逼死第二個了!
我顫抖著推開了他,然后撥起輪椅,向隔壁行去。
我要告訴那個母親,她孩子已經(jīng)墜亡的消息,在簽下保密協(xié)議前,她應(yīng)當(dāng)知道真相。
然而小唯卻擋在了我面前。
“西西,你現(xiàn)在不能去,萬一她拒簽,又在媒體面前亂說,輿論發(fā)酵起來會很麻煩……”
“你也知道麻煩!”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房門,大約傭人走得急,房門并沒有鎖住,只是微掩著,我頓了頓,壓低聲音,咬著牙道,
“你讓于局長抓司機的時候怎么不知道麻煩!”
“因為你的車禍不是意外,西西,”
見我停了下來,他像是松了口氣,低下身,看著我,
“那個司機是故意的,如果我們就這么算了,以后他們還敢對你動手……”
我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他看起來真的相信了自己提出的這套說辭。
“又來了,李唯,你為什么總要用惡意揣測別人,再把揣測當(dāng)真?好,就當(dāng)你說的是真的好了,那你告訴我,你口中的他們是誰?誰要對我動手?我郁西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才會讓別人非殺我不可!”
我看著小唯。
他低下了眼睛。
他在心虛。
是的。
他其實比誰都清楚司機的冤屈。
這一刻,我感到了空前的憤怒和痛心。
“小唯,你是學(xué)法律的,你還記得嗎?是你教我疑罪從無的,可你為了證明那個司機有罪,都做了什么!”
過去的小唯教我尊重法律,可現(xiàn)在的李唯卻在玩弄法律。
我看著他,想找到一點小唯的痕跡。
喉結(jié)輕滾。
他抬起了眼睛。
“西西,那個2.4秒絕對有問題……”
“那你想怎么樣!讓他活過來向你自證嗎!”
我再也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
他沉默了下來。
我望著他。更多免費好文盡在:iyuzh aiwu.x yz
他直起身,抿著唇,眼里閃著淚光,卻還是一副不肯認(rèn)錯的倨傲模樣。
715
“吱——”
房門開了。
一只紅黃相間的橡膠球滾了進來,直滾到我的腳邊。
我轉(zhuǎn)過頭。
李唯快步上前,打開了門。
那個名叫安安的小男孩站在門口,正局促不安地搓著手。
我心里一驚。
他是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
他……聽到我們的話了嗎?
“對、對不起,我、我的球球跑進去了,可、可以進去撿一下嗎?”
他低著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
李唯瞇起了眼睛。
我的心提了起來。
“對不起少爺,樂老太太正在書房,劉律師讓我?guī)鰜硗妗?br />
傭人慌慌張張地趕了過來,手里端著一杯果汁,大概是給安安的。
“進去撿吧,”
李唯收回了視線,對傭人吩咐道,
“服侍好西西,我去書房看看!
傭人微微躬身。
李唯看向了我,我沒有理他,只是彎下腰,撿起了橡膠球。
716
安安開心地從我手里接過了橡膠球,然后就直接在餐廳里拍了起來。
“喜歡球球……”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了他的身上。我笑著看向他,心里卻很難過——
對于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他的智力發(fā)育似乎有點遲緩了。
現(xiàn)在他只有奶奶了。
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帶著一個智力缺陷的小孩。
他們什么都沒有了。
我和小唯……太過分了。
我抬起手,錘著發(fā)悶的左胸,努力地平復(fù)起情緒。
也許我應(yīng)該跟小唯商量一下,給安安找個專家好好看看。
至少……讓這個家有點希望。
“這是……爸爸的錢包嗎?”
我回過頭。
拍球聲已經(jīng)停了。
安安站在落地窗邊的條案前,專注地盯著上面的錢包——
那是前幾天我和小唯爭執(zhí)時,傭人放在上面的錢包,大約因為我和小唯沒有給出處理意見,所以就一直沒收拾。
那個……帶走了他所有錢的錢包。
我撥輪向前,拿起錢包,遞給了安安,
“這是你爸爸的錢包,他……忘記拿走了,現(xiàn)在還給你!
安安接過了錢包。
他摩挲了一下,然后很鄭重地放進了自己隨身背的小包里,背包也是手工縫的,也繡了一朵小小的向日葵。
我看著那朵向日葵。
也許我不應(yīng)該等小唯來解決,李家的醫(yī)院也是國內(nèi)頂尖的私立醫(yī)院之一,我可以先幫他在這里掛個號,之后他隨時都能來看。
我想了想,開口道,
“安安,你的全名叫什么?”
安安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將背包上的扣子一顆接著一顆系好,仿佛在進行一場漫長的告別。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就不敢再看下去。
我低下了眼睛。
良久,他終于出了聲。
“我叫……”
我看向他。
一直低著的頭終于抬了起來,陽光照亮了他的臉。
那是一雙熟悉的眼。
好像……后來在哪里見過。
只是……在哪里見過呢?
“……樂向安,”
他彎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對很可愛的小虎牙,
“平安喜樂,向陽綻放,樂向安!
我睜大了眼睛。
我……想起來了。
那是七年后,一個陽光正好的午后,我走在孤兒院的圖書室里,在書架的最深處,一個少年抬起了頭,
“我叫……尹優(yōu),夫人,您還記得嗎?”
他彎起了眼睛,露出了那對久違的小虎牙,
“優(yōu)秀的……優(yōu)!
【笑嘻嘻會客室】:
唯子(怒氣沖沖):有完沒完了!這個小叁怎么老是陰魂不散!
渣胖(氣定神閑):自作孽不可活,玩弄別人者注定要被別人玩弄,別以為快結(jié)局你就能洗白了~
【渣胖的話】:
最近超想寫if(驪園大火后西唯沒有分開而是青梅竹馬長大)線,少爺X女仆,甜寵(真嘟)+BDSM,想想就很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