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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相視一笑，沿著回廊拾級而上，還沒掀開竹簾，就聽到了小瑾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不要這樣……那里也不行……小瑜……快、快下來……唔……”

  這是……什么情況？

  我和李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放輕了腳步，掀開竹簾，繞過博古架和插瓶，直來到里間。

  里間的屏風(fēng)上正投著兩個交迭的身影。

  我心里一驚，下意識抓住了李唯的胳膊，李唯上前，把我護(hù)在身后，示意我在這里等一下，先向屏風(fēng)后看去。

  我擔(dān)心得厲害，最終還是沒忍住，也跟著探出了腦袋——

  小瑾正生無可戀地躺在迭席上，小煤球在他的胸口不亦樂乎地踩著奶，小瑜跨坐在她哥的身上，專心致志舉著手機云臺。

  “你們……在干什么？”

  我和李唯異口同聲道。

  小瑜渾身一顫，手機云臺掉了下來，直滑到我的腳邊。

  我和李唯坐在了茶幾前，小瑾和小瑜坐在對面，雙雙耷拉著腦袋，小煤球夾在他倆中間，大約感受到氣氛的凝重，也垂下了毛茸茸的小圓頭。

  真是既好氣又好笑。

  雖然之前跟小瑾和小瑜都視頻過，但現(xiàn)在再見，又像是好久不見，我強忍住擁抱他們的沖動，冷著聲道，

  “你們剛才在干什么？”

  “我、我們在拍vlog……”

  小瑜小聲道。

  我皺起眉頭。

  “什么vlog需要你們剛才那樣？”

  小瑜抬起頭，露出了很狗腿的笑容，

  “最近男媽媽這個話題很火，我看哥哥很男媽媽，就……”

  男媽媽又是什么東西！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幾個月沒怎么上網(wǎng)，也不知道小瑜看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內(nèi)容，現(xiàn)在的互聯(lián)網(wǎng)真應(yīng)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就、就是很溫柔的男孩子的意思啦，比如爸爸就很男媽媽……”

  你爸跟男媽媽就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好嗎！

  我剛想繼續(xù)教育，小瑜卻向她爸投去求救的眼神，我冷哼一聲，這么多年了，小瑜還不了解她爸，李唯才不會……

  “郁西，算了吧，”

  我轉(zhuǎn)過頭。

  李唯一臉“慈祥”地看著孩子們，語氣溫柔，勸我道，

  “他們還是孩子，才十七歲，還沒成年呢……”

  小瑜趕緊裝作無比乖巧的模樣，配合她爸連連點頭。

  我震驚地看著這一派父慈女孝，只覺全身寒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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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媽媽，你怎么跟爸爸在一起，你們不是離……”

  小瑜好奇地問向我，不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才說出前半句，就訕訕地咽回了后半句。

  我抬起眼。

  李唯還是一副頭頂圣父光環(huán)的模樣，看的我渾身不適，他看著小瑜，微笑道，

  “媽媽回國處理點事情，要在驪園住一段時間……”

  等等。

  我什么時候要住驪園了？

  我剛要反駁，李唯就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道，

  “外面不安全�！�

  我想起大先生派來酒店的那些安保人員，這才意識到其實我在被嚴(yán)密保護(hù)著——

  也許那場大火已經(jīng)燒掉了所有的證據(jù)，而我是唯一活下來的證人。

  現(xiàn)在的我真的非常重要。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露出笑容，算是默認(rèn)了李唯的回答。

  在李唯的袒護(hù)下，小瑜繼續(xù)拍起了“男媽媽”主題的vlog，大約為了讓我眼不見為凈，李唯提議我和他去另一邊喝茶。

  描金蒔繪茶幾上擺滿了精致的點心，老煤球正大搖大擺地躺在蒲團(tuán)上，下午的陽光照進(jìn)窗欞，落在了它的肚皮上。它聽到了我和李唯的腳步聲，卻又懶得起床，只發(fā)出“咕嚕咕�！钡陌凳�。

  于是我們分別坐在了老煤球的兩側(cè)。李唯從傭人手里接過特制的貓條，老煤球習(xí)以為常，連頭都懶得抬，只等著李唯給它送進(jìn)嘴里，我見它這樣，也非常自覺地給它順起了毛。

  “它是煤老板的后代，”

  李唯對貓咪一向好脾氣，他喂著貓條，又想起了什么，笑著對我道，

  “當(dāng)年，是我們一起給老板娘接生的，你還記得嗎？”

  我不記得了。

  但我還是認(rèn)真想了一會兒，確實什么都想不起來，只好告訴他我不記得了。

  他笑了笑，沒再說下去，好像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酸。

  大概他在期待我能想起過去，不只那些刻骨銘心的傷害和遺憾，還有那個曾經(jīng)單純美好的小時候。

  那個支撐他走過了后來很多年的小時候。

  “李唯，”

  李唯抬起眼。

  雖然我沒有想起你說的這些，但我想告訴你，我其實還記得一些事，我記得我們一起養(yǎng)大的煤老板，記得我們捉過迷藏的古老楓樹，記得在烈火熊熊間最終找到我的小唯，

  “我……”

  “我們拍完啦！”

  小瑜的聲音響起，我連忙坐了回去，抬起頭，拍完vlog的小瑜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小瑾。小瑜抱起了躺在蒲團(tuán)上的老煤球，不顧它的抗議，狠狠地蹂躪了一把小肚腩，然后坐在了我和李唯中間，

  “爸爸，今晚我們吃河豚好不好？媽媽，昨天寧南總督讓人送了河豚過來，我想吃河豚魚生，媽媽呢，媽媽想吃什么？”

  小瑜轉(zhuǎn)過臉，期待地看著我，滿眼都寫著“求求了我超想吃魚生”。

  李家從不讓孩子們吃生食，不過看小瑜這么期待，偶爾吃一次我想也沒什么關(guān)系。

  “那媽媽也想吃魚生�！�

  能看到小瑜像從前那樣充滿活力，我一直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只是。

  當(dāng)我和小瑜一齊看向李唯時，不知道為什么，我似乎從他對小瑜“和藹”的眼神里，感覺到了仿佛河豚毒素般的殺意。

  【笑嘻嘻會客室】：

  唯子的背影.jpg

  請選出本章你認(rèn)為最“領(lǐng)導(dǎo)夾菜我轉(zhuǎn)桌”獎獲得者：

  A. 馮竟

  B. 小瑜

  C. 小瑾

  D. 老煤球

  E. 以上都有資格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