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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宿醉后的劇烈頭痛中醒了過來。
我沒有睜開眼,只在迷迷糊糊間。昨晚似乎做了一場春夢,我跟小優(yōu)先在李家老宅的茶室里翻云覆雨,做了許多出格的羞事,然后又去了李唯平時不讓我使用的那間浴室,在浴缸里纏綿悱惻。
再后來我們上了床。
小優(yōu)像個孩子一樣地含住了我的乳頭,似乎試圖吮出乳汁,但我太困了,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對。
小優(yōu)怎么會在李家老宅?
我猛地睜開眼。
初春的清晨下起了雨,嵌在墻內(nèi)的真空玻璃蜿蜒著淅淅瀝瀝的水跡。室內(nèi)點著古老的沉香,我躺在那張青檀木大床上,胸口被重物壓住。
我向下看去。
自脖頸以下,全是密密麻麻的、深紅色的吻痕。李唯的下巴抵在我的胸口,似乎還在熟睡,氣息均勻地拂過著乳房,帶來酥酥的麻意,他的唇微張,就這么含著我的乳頭睡了一夜。
而被他捏著的、另一顆乳頭,周身已被刻下了一圈齒痕,呈現(xiàn)出可憐的紫黑色來。
昨晚的記憶向我襲來。
從我在茶室與李唯倒在迭席上的那一刻開始,一切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我知道我們做了什么,卻又不記得具體的細節(jié)了。
這讓我的心狂跳起來。
昨晚……我應該沒有說什么了不得的話吧?
明明只是想要安慰一下李唯,卻經(jīng)不住誘惑地沾了酒……
我應該沒有提到過……小優(yōu)的名字吧?
我完全不記得了。
“你醒了……”
包裹在溫暖口腔里的乳頭被吐了出來,在水色中盎然挺立。李唯沒有起身,只就著停在我胸上的手,好像在醒困般,懶懶地逗弄起了另一顆乳頭。
“別、別鬧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臥室的隔間,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李家聽床的老傭人還坐在那里。
“要是西西有奶……就好了。”
李唯似乎意猶未盡,又將已吐出的乳頭含了回去,然后閉上眼,繼續(xù)在我的胸上歇了起來。
這是要……睡回籠覺的意思?
但是我不能推開他。我們還在老宅,就要嚴守李家規(guī)矩——正如所有剝削女性的封建禮教一樣,李家的妻子必須以夫為天(但李家的女兒不用,就很雙標吧)。
哪怕是吃奶這種外人看來荒唐可笑的要求,在李家世代忠心的老傭人看來,都是最尋常不過的情趣。
“嘖……”
淫靡的受用聲在臥室響起。李唯用舌尖撥弄起我的出乳孔,然后用力地啜吸著,似乎真有吸出奶水的打算。然而即使我再喜歡被含吮乳頭,那里也已經(jīng)開始腫痛了,還要當著老傭人的面淫亂,我忍不住壓低聲音,半是請求半是商量道:
“疼……不、不要了……好不好?”
李唯睜開眼,淡淡地看著我,口中卻越發(fā)變本加厲,直到將乳頭啜的足有平時兩倍大才吐出——
然后來到另一顆乳頭處,如法炮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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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皮糙肉厚了點。
雖然雙乳疼痛難耐,但竟然又睡了過去,一覺到日上三竿。李唯已經(jīng)不在身邊,他倒是神清氣爽,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女傭們給我端來了洗漱用品。
我有點驚訝。
她們就向我解釋這是李唯的吩咐,他說我昨晚辛苦,讓我在床上洗漱,吃完早餐再繼續(xù)睡覺。
我目瞪口呆。
既然知道我辛苦那今天早上就別折騰了!擱別人面前演什么深情好男人!
我沒有再繼續(xù)休息。
我剛洗漱完,想要先墊兩口早餐,卻聽見門外有人說老太太過來了,只好連忙換上衣服,下樓去了客廳。
我來到了客廳。
黑漆百寶嵌的屏風前,老太太坐在羅漢床的一側(cè),身邊站著昨晚在臥室聽房的老傭人,手中正翻著一本燙著金邊的繡花綢面小冊子——
那是蘇家或者大世家獨有的……近似古代彤史般記錄家主行房經(jīng)過的小本子。
“過來坐吧!
老太太沒有抬頭,只專心看著小冊子上記錄的文字,我乖乖地走了過去,像小學生一樣端正坐好。
“昨晚辛苦您了。”
跟著老太太的女管家對我微笑道,示意傭人給我端上一只湯盅,我掀開盅蓋,是很滋補的紅棗花膠燉奶。
女管家比我略大幾歲,面容清秀,舉止優(yōu)雅,每個傳承至今的世家都有一些像她這樣的、所謂的“忠仆”。
她是老太太的代言人。這是老一輩華族的習慣(李恣就沒有這種習慣),每當老太太需要說“失禮”的話時,就會借由她的口說出,從而永遠保持著華族的體面、優(yōu)雅和……純潔無瑕。
她曾代表老太太,在我和李唯結(jié)婚后的第一天,教過我李家的為妻之道。
或者說為奴之道。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到豪門世家的荒唐——
比如他們要求我在李唯下班時,要提前跪到玄關(guān)處等著給他換鞋;又比如他們要求我在李唯吃飯時,要候在一旁服侍他吃完再上桌;最離譜的是他們要求我在李唯睡覺時,要先跪在床邊,等李唯上床后詢問他有無性需求,以此決定我能否與他同房——
總之就是一些我根本不會在乎的封建糟粕。
但顯然,世家是有世家的倔強的,最終我還是在李家嚴厲的訓導下按照規(guī)矩、忍住鵝笑裝模作樣地來了一回。
結(jié)果李唯直接把她趕了出去。
然后我倆一拍即合,第二天就搬離了老宅,從此擁抱現(xiàn)代文明。
老太太合上了小冊子,似乎昨晚我和李唯的每個細節(jié)她都了然于心了。她摘下了眼鏡,遞給了旁邊的女管家,抬起頭,先瞥了一眼我的胸部,笑道:
“是小唯胡鬧了……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許涂藥膏就不涂,過兩天自然會消腫,你多擔待些!
大約是指我被李唯折磨到灼痛異常的兩顆乳頭。
我默默地蓋上了盅蓋。
老太太眸光回轉(zhuǎn),接過身后傭人奉上的茶,淺飲起來。女管家接過話頭,恭敬微笑道:
“老宅的醫(yī)生已經(jīng)備好了催乳針,夫人今天就可以打了!
“要是西西有奶……就好了。”
這就是李唯了。
哪怕只是他在床笫間隨口的一聲低喃,都會有人立刻替他貼心潤肺地小意謀劃。
我抬起眼,緩緩地掃過在場的眾人,沒有人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
我難道……不是個人嗎?
“這孩子……大事做得越發(fā)老練,卻總在小事上這樣淘氣,偏要這些花樣……”
老太太適時地喝完了茶。她滿眼都是身為人母對幼子的溺愛,看的我毛骨悚然起來——
我在你們的眼里就只是一件“小事”是嗎?只有你們的孩子才配當“孩子”是嗎?
也許是吧,畢竟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出生后就拋棄了我,我也從來沒有機會當過誰的小孩。
她輕言帶過的,就是我郁西的全部人生了。
“之所以今天過來,是因為聽小唯說,他今年打算再生一個孩子,”
老太太看向我,眉眼里是難得的、對我的溫柔,
“這是好事。以前我就覺得他子嗣單薄,只是怕說了他不高興,現(xiàn)在小瑾和小瑜長大了,更難得小唯也想要了,你再生一個,免得他覺得膝下寂寞!
免得……他覺得膝下寂寞嗎?那我呢?我的感受呢?我在你們的眼里算什么呢?
我直勾勾地盯著老太太。
她睨了我一眼,似乎在責備我的失禮,隨后看向了女管家,示意她向我道:
“已經(jīng)跟醫(yī)院那邊說了,下周一會派車去接您做孕前檢查,前三年您的體檢報告也已拿給了醫(yī)生。您需要多休息,畢竟年齡大了,要考慮母體對孩子發(fā)育的影響!
李家已然替我做了決定,連下周的行程都安排妥當了。
我覺出荒唐的好笑來。
我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我只想問他們一句——
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個人嗎?
“母親!
我開了口。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使用過這個稱呼,老太太蹙了下眉頭,眼內(nèi)閃過一絲嫌棄——
盡管當年是大先生主婚,她也始終沒有認可我這個兒媳婦。
“您確定李唯是想要跟我生孩子嗎?我是說,也許……他是想跟別人生呢?”
我必須要讓老太太知道點什么。
至少不應該由我獨自承受李唯帶來的毀滅。
可是老太太并無心思聽我再說。她站起身來,囑咐我喝掉湯飲,又敲打著瞥了我一眼:
“如果小唯不想跟你生孩子的話,恐怕你就要想一想自己做錯什么了。畢竟,小唯有多寵愛你,我們都知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