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值得賀喜了,現(xiàn)在今日不同往日,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扶竹愣住。
家室?
“您別不承認(rèn),全地府的人都知道令夫人要參加地府考試的事了!”鬼差笑呵呵地問,“難道這不值得賀喜嗎?”
“夫人?”扶竹念這倆字都覺得燙嘴,他往后梢了梢,見帝髯沒有出來才倏地松了口氣,糾正道,“他不是我夫人。”
鬼差不解地歪頭:“您沒有老婆?”
扶竹兇神惡煞:“我當(dāng)然有老婆了!”
鬼差縮了縮脖子,注意到向自己使眼色的饕餮,咳咳道:“總之我們把消息帶到了,您之后做什么我們都不會透露,所以盡情自由發(fā)揮吧!”
扶竹聽得云里霧里:“什么意思?”
而且帝髯向來沉默寡言,他參加地府考試的事一共也就店里幾個人知道,怎么會傳到地府整得沸沸揚揚?難道……
他看向饕餮,果然見他眼神躲閃,抱緊掃把弓著背準(zhǔn)備開溜。
“饕餮!”扶竹把茶杯重重放到茶桌上,醞釀了半天怒氣,“你干嘛大肆宣傳,萬一帝髯落榜了怎么辦,那不就成他人生中一大糗事了嗎?”
“哎,怎么會呢!”鬼差樂呵呵地接話,“您是監(jiān)考官,到時候您幫他——”
鬼差用口型說了倆字。
扶竹瞇起眼睛:“做餅?”
“作弊!”鬼差說得正字圓腔。
“閉嘴,我怎么能做這種事!地府五年才舉行一次考試,不少人為了這個考試放棄了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要是我?guī)偷埙鬃鞅,那我也太不是鬼了!”扶竹拒絕地抑揚頓挫,正氣凜然。
鬼差大為佩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不已,拱了拱手忙準(zhǔn)備離開。
“等等!”扶竹叫住幾人,眸光流轉(zhuǎn)道,“你們回去后不許告訴其他人我是監(jiān)考官的事,帝髯也不行!
每次考試前都有不少鬼騷擾考官,甚至有獻(xiàn)色勾引的,因此鬼差們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J(rèn)為扶竹是想要躲個清閑,所以爽快地應(yīng)下 。
鬼差們離開后,幾個小仙官又喜眉笑眼地跨進(jìn)院子,手里舉著一個盒子。
“幾位有事?”面對仙官扶竹也絲毫不顯怯場,抬眸漫不經(jīng)心地詢問。
“我們來送修補完的鈴鐺。”青衣仙官將紅盒遞到扶竹面前,“您看看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我們就先告辭了!
扶竹依言接過鈴鐺,他舉過頭頂瞇著眼睛觀察,微微點頭:“沒問題,謝謝三位了!
“不過只是工作罷了,倒是您,福氣還在后面呢!鼻嘁孪晒傩σ庖饕,眼睛瞇成一條線。
扶竹聽出了話中的意味,招來饕餮從他身上摸出兩塊金元寶遞給仙官:“我不是仙界的人,一點寒酸的薄禮,還請收下!
他說著把元寶遞給仙官,在交接的瞬間又塞了一枚丹藥過去。
青衣仙官原本緊繃的臉?biāo)查g舒展,倒是旁邊饕餮瞪著眼睛嚷嚷:“那是我的金子,憑什么給他!”
扶竹輕描淡寫地安慰:“晚上給你包個酒樓!
饕餮頓時不說話了,上前殷勤地為扶竹捶肩:“扶扶是世界上最棒的生物,我就知道扶扶最好了!”
扶竹眼皮跳了跳,掃開饕餮的手。
“戲殷的罪名已經(jīng)坐實,奕權(quán)殿下正在大發(fā)雷霆,聽說判決畢竟嚴(yán)重!鼻嘁孪晒侔呀鹱咏唤o旁邊人,自己收好丹藥,“雖說不能除其根本,但也能讓他元氣大傷!
扶竹頷首:“那不知他何時出來?”
“我也只是低階小官,信息不能保真。”仙官走上前,附在扶竹耳邊輕語,“一月后!
扶竹斂了斂眸,點頭致謝。
“我們的任務(wù)也完成了,陰魂使大人告辭!
“嗯,不送!
扶竹望著仙官離去的背影,手指輕敲著大腿,眸光深沉。
——
時光荏苒,一晃已到了年關(guān)。
帝髯上午溫習(xí)完書,中午開始幫忙照顧古董店,饕餮拿著掃把在院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清掃,睚眥不見蹤影,店內(nèi)少有的冷清。
扶竹坐在搖搖椅上發(fā)呆,手中的茶水早已涼透,但他也不在意,或許也根本沒注意到,正心不在焉地抿著。
這兩天是周末,隔壁巷子罕見地?zé)狒[,人頭攢動,和這邊冷冷清清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
“唉——”扶竹放下茶杯,撐著腦袋嘆氣。
“誰叫隔壁是小吃街,我們比不了!摈吟颜f著一掃積雪,結(jié)果用力過頭把雪撲在了自己臉上,他扒拉著臉,焦急地直轉(zhuǎn)圈,“扶扶救救我,我被雪怪攻擊了!”
“在干嘛呢?”
睚眥這時提著一大堆東西回來,他把年貨放到椅子上,替饕餮擦干凈臉,恨鐵不成鋼地罵道:“瞧你這沒出息樣,再糊涂點試試?”
饕餮撇了撇嘴,敢怒不敢言。
扶竹走到年貨前,拿出其中的對聯(lián):“這個要自己寫嗎?”
“當(dāng)然了!表{把毛筆和墨水一并拿了出來,交給扶竹,“你和帝髯會不會?”
扶竹托著下巴回憶,搖頭:“我不擅長,至于帝髯我不清楚,但應(yīng)該會吧。”
“麻煩,給我不就行了!摈吟褗Z過對聯(lián),“你們放心吧,這事我和方倚來解決!”
睚眥質(zhì)疑地皺眉,但想到有方倚這位人族王子在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