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白勿澄的身份,他都懷疑白勿澄才是隱狼了。
老出餿主意。
“我看行,什么妖魔鬼怪,肯定是有人在整蠱我們!”
幾個死里逃生的平民玩家忽然對自己產(chǎn)生了莫大的信心,并開始鼓舞其他玩家。
“對哦,我曾經(jīng)就在暗網(wǎng)上看過相似的視頻!”
“大家相信我,這背后一定是有人類在搞鬼,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齊心協(xié)力,我們要堅信,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出去!”
“就是,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
“扶竹你快救我們出去啊!你那么神通廣大,你可不能獨活!”
“無所謂,反正活著沒意思。”
……
在一堆亂糟糟且充滿蠻橫的聲音中,扶竹捕捉到了那道有氣無力、死氣沉沉的聲音。
他看向聲音的主人,發(fā)現(xiàn)是名十七歲的少年。
他一頭白發(fā),臉色蒼白發(fā)青,明明是最活潑好動的年紀(jì),眼中卻盡是疲憊,眼皮始終往下垂著,給人氣若游絲的頹廢感。
“為什么死的不是我?”少年抱頭蹲在地上,手攥成拳頭不斷擊打自己的頭部,“為什么我這種陰溝老鼠也能活下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死的不是我!”
扶竹被少年的行為嚇住,他指著少年問旁邊人:“他怎么了?”
“可能是抑郁癥犯了吧,不用管,哭一會就好了!
那人無所謂地回答。
抑郁癥?扶竹聽過這個詞匯,但忙于工作的他還是頭一次接觸這個病的病人。
原來還有病哭一哭就能痊愈……那發(fā)病的原理是什么呢?因為眼淚太多?
出于好心,他還是要了張紙遞給少年,安慰道:“沒關(guān)系的,想哭多久都可以!
人類能哭多久呢?也就十幾分鐘吧
扶竹自信滿滿的想。
可他顯然低估了少年淚腺有多么發(fā)達(dá),不客氣的少年整整哭了兩個小時半,這兩個小時扶竹始終維持一個動作。
半蹲著歪頭。
因為他很疑惑,疑惑人類為什么能哭如此之久。
他都懷疑少年其實是狼人派來阻礙游戲進(jìn)程的隱狼了。
“對不起……對不起……”少年一雙眼睛腫成核桃,手上全是青紫的掐痕,“對不起,我犯病控制不住自己,對不起……”
扶竹握住少年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真誠地問道:“請問你在你的眼睛里藏了一個小噴泉嗎?”
“噴泉?”少年因為扶竹的話怔住,等反應(yīng)過來后噗嗤一聲笑了。
但扶竹覺得這笑十分地不協(xié)調(diào),因為少年表情分明是在笑的,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如同提線木偶。
扶竹甩了甩頭,把這想法拋掉。
“謝謝你,我很久沒有這么暢快地哭過了!鄙倌昴ǖ粞劢堑臏I珠,紅腫的眼睛用力眨了眨,想減輕眼皮的沉重感。
扶竹擺了擺手,大方地表示不客氣。
白勿澄從挎包中拿出紙巾,遞給少年提議說:“第三個夜晚快結(jié)束了,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下樓吧!
“好!鄙倌杲舆^紙巾,紅著眼答應(yīng),在抬腳時他忽然頓住,看向扶竹,“我叫弈權(quán)!
扶竹從容地頷首,心中卻生出幾分疑惑。
一拳?
人類的名字可真奇怪。
其余人對白勿澄的提議欣然同意,扶竹往后撤了幾步混在人群中沒有吱聲,視線不斷在白勿澄和鐘濡之間游轉(zhuǎn),心中有了答案。
“怎么了?”饕餮注意到扶竹的異樣,側(cè)目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沒什么!狈鲋駴]有告訴饕餮,怕他聲張后打草驚蛇。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一樓,此時的一樓堪比戰(zhàn)爭現(xiàn)場,玉白的瓷磚完全被血液浸染。
按照天道設(shè)置的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地上的血液已經(jīng)凝固,蒼蠅和蚊蟲結(jié)伴而行,尸體中的白蛆及黑蛆扭動胖乎乎的白條身體,往人類的方向蠕動。
“啊——”有個女人被蛆爬上小腿,恐懼地大聲尖叫,高跟鞋跺在地上發(fā)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閉嘴!”扶竹又?jǐn)[出上位者的姿態(tài),冷瞥向女人,借用方倚的匕首挑下白蛆,然后用刀尖將其釘在地上,“接下來不論發(fā)生什么都給我安靜些,不然就跟這條蟲子一個下場!”
席卷而來的壓迫感讓所有人屏氣凝神,嘴繃成一條直線,眼睛恐懼地睜大。
扶竹見威懾成功,斂眸輕笑,收回匕首還給方倚,抱胸倚在墻角,目光直直落到幾個畏葸的壯漢身上。
“醫(yī)鬧有勇氣,現(xiàn)在怎么沒有了?”扶竹瞟向緊閉的大門,在門外坐著一名正太和鬼差,此時他們正抱著食物饒有興致地看戲。扶竹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命令道,“你們幾個去開門!
“啊?”幾個壯漢齊齊張大嘴巴,用手遮掩自己青色的花臂,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們錯了,我們不應(yīng)該醫(yī)鬧的!求扶竹神仙饒了我們吧!”
扶竹眉頭一皺,聲音沉了幾分:“要我說第二遍?”
幾個壯漢見沒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挪著碎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到門前,在觸碰門把手前,他們抱著僥幸心理回頭。
但扶竹面色冷漠,沒有絲毫動容的意思。
見狀,幾個人只好硬著頭皮開門。
開始一切順利,開門,關(guān)門,甚至到踏足醫(yī)院外的土地,都毫發(fā)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