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人在這又跑不了!表{表現(xiàn)得極為豁達,甚至有閑心向方顧討酒喝。
方顧自然是不給,捂住自己的命根子堅決地搖頭,不僅如此,他的兒子還朝睚眥豎了個中指。
睚眥當(dāng)場就不樂意了,擼起袖子就準備上去干架,還是被方倚攔住才作罷。
只是他吃了癟心里有氣,索性開始找戲殷的茬:“都說閻王爺寬宏大量、恩怨分明,我看怎么跟天庭那些尸位素餐的神仙一丘之貉啊,讓人惡心!”
戲殷明白睚眥是想激怒自己,然后順理成章地開打,他垂眸一笑,視線有意無意地放到宵暉身上,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我明白睚眥你的意思,巧了,我也希望速戰(zhàn)速決,只是在地府看慣了打打殺殺,比起刀槍,不如用些文明點的方法對決!
睚眥盤坐在石頭上,手中的劍蓄勢待發(fā):“那敢問是何文明方法?”
弦音意有所指地看向方顧:“聽聞人魚王近日獲得了一個絕世寶貝?”
方顧沒料到火會引到自己身上,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戲殷,笑意吟吟:“我寶貝甚多,不知閻王爺說的哪個?”
“溯回鏡!睉蛞笠蛔忠活D吐出名字,“聽聞這鏡子可窺探前世今生,不知是否屬實?”
“是又怎樣?”
戲殷聞言裝作不經(jīng)意地往宵暉身邊靠,提了提袖子,意味深長地瞥向帝髯:“您有所不知,我們中有一位在時間中迷失方向的可憐人,要是您愿意,不知能否借給他指明方向?”
“哦?”方顧尋著戲殷的目光看向帝髯,頓然明了,回頭吩咐手下說,“去把鏡子拿來,快點!
“是!”
三人看似謙謙有禮,實則佛口蛇心。
詭譎的氣氛蔓延到扶竹腳邊,他已經(jīng)面如死灰,被玉玄攙扶的胳膊不斷顫抖,眼中是言不盡的恐慌。
如果被帝髯知道自己的前世……他一定會拋棄自己的吧……
為什么,為什么悲劇總是找上他呢,好不容易相遇,卻又要面臨被拋棄。
如果結(jié)局必定悲劇,從開始就不應(yīng)該讓他們相遇……他一生都夠苦了,連唯一的蜜餞都要棄他而去。
或許戲殷說得對,自己這樣的人,就不應(yīng)該存活于世上。
半盞茶的工夫溯回鏡便被取回,方顧接過溯回鏡,鄭重地遞給帝髯。
扶竹緊緊盯著帝髯的手,心中不斷祈禱他不要接過鏡子,可帝髯只是遲疑了片刻,便伸手接過鏡子。
睚眥驚訝地看著帝髯,走過去不解地問:“你真接啊,不怕有詐?”
帝髯低頭盯著鏡子,溯回鏡通體呈靛藍色,鏡框鑲嵌著藍白色魚鱗,中間部分被水霧遮擋,看不清虛實。
他失神地望著鏡面,手鬼使神差地放了上去,然后霎時間霧氣消失,漏出碧藍的鏡面。
帝髯盯著溯回鏡,微微回神,他把手從鏡面上移開放到胸口處。
不知為何,心臟處隱隱抽痛。
睚眥盯著溯回鏡說:“你要看就看吧,我?guī)湍銠z查過了,上面沒動手腳!
帝髯聞言糾結(jié)地擰起眉,他想知曉自己的前世,可又害怕憶起前世會牽連到自己的今生。
在扶竹安全前,他必須得活著,為其阻擋風(fēng)雨。
“帝髯,”戲殷見帝髯遲遲不做決定,索性下了一劑猛藥,“你要是看,我就暫且把扶竹交給你,讓你們過段安生的日子!
帝髯抬頭凝視戲殷:“如果你騙我呢?”
“這種下三濫的事我不會做,算了,給你!睉蛞筮^去拽住扶竹的頭發(fā),把他推給了陌歸。
帝髯見此垂下眼,開始履行交易。
他以為他會看見自己剛登基時的場景,沒想到溯回鏡出現(xiàn)了一張讓他始料未及的臉。
他看著鏡中的扶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突然,一陣難以忍受的頭痛襲來,連同潮水般的記憶。
帝髯捂住頭痛苦地后退:“不、不是這樣的……”
溯回鏡落在地上,破碎后化為一陣黑霧纏繞帝髯。
“呵,好好享受記憶的回歸吧!睉蛞笱凵裥覟(zāi)樂禍,朝宵暉抬了抬下巴。
宵暉立刻會意,靠近帝髯消失在圍繞他的黑霧中。
“你不是說沒問題嗎?”看著痛苦的帝髯,方倚慌亂地質(zhì)問睚眥。
“鏡子本身確實沒問題啊,鏡子的功能就是這樣的!表{托著下巴,微微皺眉,“只是沒想到影子野心這么大,看來事情麻煩了!
方倚咽了咽口水:“那、那帝髯會死嗎?”
“他不一直是死人嗎?”睚眥目光深沉,望著黑霧中痛苦的帝髯,眼眸瞇起,“養(yǎng)蠱嘛,勝者為王……不過,如果是宵暉獲勝最多失去扶竹,但要是帝髯獲勝,那陰間可就要生靈涂炭了!
第46章 不聽話的東西,本就沒留下的必要
“害人終害己!蹦皻w看著輕輕抽泣的扶竹,溫柔擦干他眼角的淚水,眼中是不符行動的冷厲,“戲殷他早晚會遭報應(yīng)的!
睚眥興味盎然地盯著帝髯,注視了幾秒,把目光放回手中的劍上:“可惜現(xiàn)實總是事與愿違,底層人的咒怨換不來天神的憐憫!
“難不成坐以待斃?”
睚眥暗下眸光,指腹擦拭過劍鋒:“弒神便是了!
陌歸愕然地看向睚眥,而后默默收回目光。
“一切未定!